作者:常冬
乐向晚忍不住瞪大眼睛,心底隐隐一惊。
这句话什么意思,他这是听到那句话了?
她和西宁提到他的次数好像不多吧,多是西宁提起的,她就说了那么一次。
不会那么倒霉,她说的那一次正好就被他给听到了吧。
像是印证了乐向晚的想法一样,傅随喝茶的动作顿了下,从自己的西装口袋里摸出了一张卡出来。
主调黑色的,刻着白色字体的“AMERICAN EXPRESS”的一张银行卡被他放在了桌上,然后修长的手指微屈,将黑金卡推向了乐向晚。
看着低着头睫毛乱颤的乐向晚,傅随忍不住轻笑了下,开口调侃,“不是要拿你家傅随的黑金卡吗?”
你家傅随。
如果从乔西宁口中说出来,让乐向晚一阵脸红心跳的话,此时此刻,顶着傅随炙热的眼神,乐向晚只觉得窘迫不堪,甚至恨不得眼前出现一个洞,让她能噗呲噗呲地钻进去藏起来。
特别是他说自己名字的时候。
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语调微微地上扬,带着笑意,停顿的时间也远比其他几个字来的比较久。
好像故意一样。
亮堂堂的灯光照在卡面上,更显得黑金卡的奢华尊贵。
乐向晚只敢用余光偷偷地看一眼,根本不敢光明正大地去看。
谁知道一抬头,会不会就对上傅随调侃的眼神,那她绝对承受不住啊。
包厢安静了几秒。
听到蹬腿擦过木质地板发出的声音时,乐向晚只觉得自己整个灵魂都跟着一震。
下一秒,有高大的阴影覆盖在她的身上,密密麻麻地遮盖住头顶上的光线。
傅随微微弯着腰,一只手臂搁在她身后的椅背上,另一只搁在餐桌上,形成将她整个人圈在怀里的姿势。
周围全是他的气息。
乐向晚觉得自己有些呼吸不过来了。
“夫人害羞了?”
清爽的,伴随着炙热湿润的呼吸,铺天盖地地朝乐向晚笼罩下来。
乐向晚手无足措,不知道自己现在是应该抬眼还是开口或者是做出其他的什么举动。
严格意义上来说,傅随是她第一个近距离并且负距离接触过的男人,比起他的云淡风轻和从容,自己显然要显得紧张许多。
“没害羞,”怕他不信,乐向晚又重复了一遍,“真的,没害羞。”
她的声音本就是温柔一挂的,加上此刻因为紧张,小声又甜软。
表面说着不害羞,可身体的每一处,都在坦诚她的紧张和害羞。
傅随笑笑,原本搭在她身后椅背上的手动了动,抬手轻柔地撩开了乐向晚覆盖着耳朵的长发。
长发一被撩开,隐藏其下的通红耳尖在光下根本无处遮掩。
乐向晚盯着自己面前摆放整齐的碗,忽然地听到耳边传来一声极其悦耳的轻笑,接着,一阵湿润感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包裹住了耳垂。
近在咫尺的低沉嗓音,以及自己不断加速的心跳,都在清晰地提醒她一个事实。
傅随在亲吻她的耳朵。
乐向晚只觉得一阵酥痒的感觉从自己的左耳朵蔓延开,迅速地传递至四肢百骸。
她的身体忍不住想往旁边缩,躲避这突如其来的亲密。
傅随早有察觉,原本撩开她头发的手指不知不觉间,往下搭在了她白皙细嫩的后颈处,像是抚摸着猫咪一样。
薄唇跟着在她的脸上流连辗转。
乐向晚觉得自己好像踩在云端一样,明明只是简简单单的一个吻,但是只要他一靠近,她整个人都紧张得不得了。
所有的情绪都被他所掌控,一颗少女心好像汽水一样,噗噗地往外冒着气泡。
为了躲避他的气息,乐向晚不得已往后仰,几乎整个人贴着椅背。
她今天穿的是一件Brndy Melville的黑色吊带裙,碎花设计中性感又不失温柔,方领款式,将凹凸有致的锁骨展现得一览无余。
过了一会儿,在落下了几个吻之后,傅随伸着修长的手指抬起乐向晚的下巴,轻轻地亲了她一下。
很温柔的一个吻。
他真的吻得太温柔了。
乐向晚没有任何喘不过气的感觉,甚至还舒服得忍不住发出了点轻喘的声音,像是猫咪呜咽一样,挠得人痒痒的。
她涨红着脸,在发现自己发出声音后,整个人面颊发烫,身体紧绷,极力着克制住自己的本能反应。
结束了这个稍微显久的吻,傅随稍微地倾身,贴着她的脸颊,感受到了她的脸颊上传递过来的一波又一波的滚烫。
他眼底的笑意不由得深了些许。
“宝宝的脸好红。”他的嗓音低沉间,染上了明显难以掩饰的笑意。
一句话,如期地让乐向晚本就红烫的脸颊更红了。
她现在只觉得浮燥又羞耻,想找个冰冰凉凉的东西降温。
傅随的眼神无处不在,一分一秒不落地盯着她看。
乐向晚太羞耻了,忍不住攥着他的衣角,把脑袋埋进他的胸膛,躲避他的注视。
乐向晚的性格里,对亲近的人向来有很深的依赖性。
而不知不觉间,傅随也成为了她觉得能够依赖的对象。
傅随将她搂进怀里的时候,低头,抬着手指摸了摸乐向晚的脸颊。
光线投影下,她的睫毛又长又密,在粉嫩的小脸上投下两道阴影,不时地颤动几下,慌张与羞涩一览无余。
他忍不住,俯身在她对着他的右脸颊上亲了下。
对上她雾蒙蒙又有些懵懵的眼眸时,情不自禁地又弯了弯唇,指尖抚过她的眼皮,毫不吝啬地夸奖道,“渺渺怎么这么可爱。”
乐向晚往他怀里缩得更深了,这下直接整张脸怼进他怀中深处。
好一会,呐呐不自然的声音传进了傅随的耳朵里,“呜呜你可别说了。”
再说下去,再被他夸下去,她觉得自己都要爆炸了。
见她的脸红得都快要滴出血来了,傅随没再开口逗她,只是还不忘说了句。
“我自然都听夫人的。”
傅随说着,突然俯身,将人从椅子上横抱了起来。
“傅随。”乐向晚始料未及他的动作,小声地叫了下,自觉地抬手搂住他的脖颈,防止自己掉下来。
他轻声应着,一手抱着她,一手拉过她的椅子,拖着椅子往他的座位方向上走。
“我只是觉得,我们的座位似乎隔得有点远,夫人觉得呢。”
话音刚落,包厢的门被人从外面敲了敲。
端菜进来之余,服务员眼观鼻鼻观心的,一概保持平视,不敢稍微分点眼神去偷看。
倒是乐向晚,看到服务员进来了傅随还一脸闲适地公主抱着自己,推了推他也没能让他把自己放下来,反而还等来了一句,“渺渺等不及了吗。”
一股燥热猛地直冲脑门。
乐向晚也不敢去看服务员的反应,低着头在傅随的肩上拱了拱,觉得他实在太坏了。
包厢还有人在呢,怎么能说这样惹人歧义的话。
乐向晚气不过,张嘴在傅随的脖子上咬了一口。
她的牙齿小小个的,很白又整齐,像是小孩子的小乳牙一样,咬着根本不痛,傅随甚至还有点儿心神荡漾。
只是他极力地维持住了,乐向晚也看不出他的异样。
等到门被人从外面带上的时候,傅随才把被他拖过来的椅子摆在他的椅子旁边,乐向晚也才被他放了下来。
她还保持着圈着他脖颈的姿势,一眼就看到了上面小小的一圈儿牙印,脸蛋不由得发烫。
傅随顺着她的目光,准确地摸上了自己被乐向晚咬过的地方,开口笑了下,“夫人在我脖子上留下了个小牙印。”
其实她刚刚做出那样的举动,不过是情绪使然,根本没多想。
现在被傅随这么一说,脑袋嗡嗡响,跟着冒出一句,“那我还你一口。”
乐向晚说着,就把脖子凑到了傅随的眼前,闭着眼睛说道,“你快咬吧。”
天鹅颈修长又美丽,细腻白皙的皮肤像是摆放在博物馆内上好的白瓷釉一般,需要多年来的精心娇养。
傅随俯身,慢慢地凑近。
乐向晚的身体紧绷,睫毛止不住的颤抖。
傅随要是一嘴咬下去,她会不会痛死啊。
温热的薄唇贴上了她的脖颈左侧,乐向晚一方面觉得痒,一方面又忍不住紧张。
然而,她等了几秒,没等到预想中的痛,只有十分轻柔的触感。
他挑了一个和她咬他差不多一样的位置,回赠了她一个吻。
乐向晚睁眼,侧头和他对视。
眼见他抬手,摸了摸自己的头发,唇角和眼底是如出一辙的笑意,嗓音低沉又温柔,“傻宝宝,我怎么会舍得咬你。”
像是想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他眼中的笑意更深了,揶揄地看着她,意味深长的语调,“要咬也不是在这个时候。”
乐向晚红着脸,没忍住抬手将他的脸往旁边推,不太想看到他脸上明晃晃的笑意。
他的眼神一如既往的深邃,又荡着笑意,仿佛自己的任何心思波动在他眼前都无处可藏一样。
傅随配合,但过了几秒又自动地转回来。
人向来都在自己喜欢的人面前幼稚,在不喜欢的人面前成熟。
傅随觉得,自己在乐向晚面前,和她待在一起,好像有时候回想起来,也挺幼稚的。
“所以,”他顿了下,靠她更近了,“宝宝打算什么时候和我结婚。”
那天晚上他提出的结婚请求,乐向晚答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