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小11
“流氓!”
“那你喜不喜欢流氓?”他一边问,一边又压上了她的身体。
她彻底无语,55555,我的晚饭呀,看来又没戏啦……
甜蜜的日子持续了十几天。这天中午,张小冰接到医院小护士黄铃的电话。黄铃是个二十出头,刚上社会的小姑娘,活泼,不世故。上次张小冰因为胃炎入院而认识了她,俩人相处的很好,所以之后也偶尔会见个面。
黄铃在内科住院部上班,她告诉张小冰――今天她到外科住院部办事的时候,看到林立住在里面了。一打听才知道,是被人抢劫了,断了一条肋骨,在医院已经躺了近两个星期,还没完全好,脸上的淤青至今仍都没有散尽,好可怜的。
张小冰心中打了一个冷轧,说:“我不知道这事儿。”
事实上,他俩自从那一次后就再没有见过面,他隔段时间就会给她打个电话,问问她的近况;而她,从没有主动联系过他……
晚上下班,张小冰按照黄铃提供的楼层和房号去探病。按说,这会儿早过了探视时间,家属进不去,不过,黄铃说,她下早班前,会和外科住院部的值班护士打好招呼,让张小冰去医院的时候,只要提那人的名字即可入内。
张小冰走进病房,看到林立靠躺在病床上。
正如黄铃所说,他俊朗的面容上,青青紫紫的伤痕依然清晰可见。看到她的到来,他明显地一楞,然后,就绽放出一个大大的笑容。
他示意她坐在床边,问道:“今天在这儿有个原先见过的小护士和我聊了几句。是她告诉你的吗?你肯来看我,是不是意味着原谅我啦?”
张小冰不答,只是看着他略带憔悴的脸庞,心疼地问:“怎么发生的?什么时候的事儿?”
他不在意地说:“十几天以前,就是被人抢了点钱。”
被张小冰不停地追问,他只好较详细地做了说明。是他某一天开车时,在一个相对比较僻静的地方停了车,偏巧又忘记了锁车门,就给了歹徒可乘之机。他说只是抢走了他的现金,自己并没反抗,可还是不好彩地被暴揍了一顿。
“没什么。”他笑笑说:“算我倒霉吧?在咱们这里这种事儿不算少见,因为金额不大,我的伤也不重,估计也破不了案。好多比这更严重的,也都不了了之,我就权当破财免灾了。”
“光抢了钱吗?手机有没有被抢走?”她问。
“那个倒没有抢。”
张小冰追问是哪天发生的,林立只说记不清楚了。
其实,张小冰是知道的,进病房前,她先在护士站查询了一下,他是8月14日那天傍晚入院的,虽然说是没有生命危险,可是伤到肋骨,还是需要做手术开腹的。
她给他削了一个苹果。(很抱歉,这不是她带来的,她一下班就径直跑过来了,没有去买什么东西。)
林立温和地笑着,接了过来,慢慢地吃。
张小冰又略坐了一会儿。离开前,她说,明天再来看你,你好好休息吧。
她在医院的走廊里依着墙靠立,大约过了十几分钟,才逐渐稳定住颤抖的身体,定了定神,走出了医院。
伤心的8月
回家的路上,张小冰和陈涛通了一个电话,她向他询问近期刘一平的行踪情况。她和陈涛很久都没有见过面,一方面是因为陈涛说他工作繁忙,抽不开身来A市(当然,张小冰也没有期盼着他来),另一方面,也是为了不暴露陈涛,隐藏己方的真实实力。
但是,他们之间的联系却是一直没断过。一般,都是陈涛主动找她,向她汇报毒蛇刘的新近动态。
之前,张小冰就对陈涛说,刘一平肯定是雇了人跟踪调查自己,否则,他不可能找到自己上班的地方。
但是,时隔了这么久,却仍然没有查到刘一平究竟是委托了什么人来进行跟踪的。陈涛说,只要刘一平是通过电话或者网络下达指令、交换信息,就不容易被发现。――毕竟,陈涛的人只能跟踪,而不能窃听和盗用刘一平的其他信息。
为了摆脱这种“我在明,敌在暗”的不利状况,陈涛曾不止一次地告诫张小冰要谨言慎行,注意时刻保护自己的安全。
另外,陈涛说,最好的防御就是进攻。――他已经加大了对刘一平以往的经济记录以及其“绯闻女友”的排查力度,争取能有所突破,以期能尽早给刘一平重磅地一击。
陈涛在电话里说,截至目前还是没有大的进展,只是稍微有了一点儿小眉目。他叫她耐心等待他的好消息。
挂断电话,张小冰暗自苦笑:等待?漫长的等待过程中,自己已经不小心被刘一平抓住了小辫子。再不反击,就要血本无归了。
说起来,这都要怪林立的冲动!他那天发什么鬼神经病!印象中,他不是那样的人呀?!可是,现在说这个没有什么意思,再说,林立已经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了超常的代价。――这叫她不忍心再去责怪他。
打开家门,听到房间里传来缈缈的梵乐琴音,悠悠扬扬,连绵不绝……依稀仿佛,自己被陈涛迷奸之后,曾经苦涩地对王光说――我想你了,然后,她的光光就赶回了国……站在门口,张小冰一阵恍惚,记得,当时,他就是立在那里,然后,将她一把抱进怀中……那个怀抱温暖柔情,安抚了自己受伤难过的心……虽然,之前,她和他有过N个激情难忘,甜蜜惊喜的拥抱,可似乎都比不上那一个……
楞神中,她被久违了的温馨包裹住,王光轻拥着她,在她的耳边低喃:“怎么才下班?我,好想你。”
瞬间,张小冰觉得鼻端发酸:如果,在他回国的那个晚上,他也是这样地起身来迎接她,那她,也许根本不可能会怀疑到他……如果,是在他回国的那个傍晚,他的心灵,也如此刻这般的被柔情充斥,那么,也许他不会做出那么粗暴残忍的事情……如果,现在的他,不是这么温柔如水地对待自己,那么,也许自己就会毫不犹豫地去质询他、义正词严地去指责他……
而不是象此刻的自己这样,选择 ―― 做一只鸵鸟。
他牵着她的手,坐到沙发上,他上下打量着神情疲倦的她,心疼地说:“这份工作这么累人,干脆换一下吧?”
张小冰摇摇头,说:“也不总是需要加班的,毕竟,帐目不会总是出错。”
王光说,本想等她回来后带她出去吃饭,看电影,现在瞧她这么累,还是他下楼打包点东西上来吃比较好。张小冰点头同意,她确实没有心思玩乐――一方面是自己着实疲累,另一方面,人家林立还躺在医院里呢,这叫她怎么有心情开怀娱乐?
吃过晚饭,他们早早的上床休息,一夜无话。
之后的那一天,张小冰一直在犹豫:倒底要不要下班后去医院看望林立?因为内心歉疚,也因为答应了他,她认为自己应该去;可是,又担心此事会被刘一平再一次地利用。如果,这次又被王光知道了,那么,到时候自己该怎么向他解释?还是,真要就此和他摊牌?
左右为难,到了下班的时候,她终于咬了咬牙,决定去医院。――不仅要去看他,并且,要向林立问个清楚!死就死吧,做个明白鬼也好。
今天的林立气色看起来要好些,见到张小冰到来,他问:“真的原谅我了吗?”
张小冰点一点头,说:“是的。但是,我有一个疑问,你能如实告诉我吗?不撒谎。”
林立牵了下嘴角,说:“能糊涂的时候,就不要太认真。”
“那天打伤你的人是这个人吗?”张小冰取出手机,将自己和王光的一张合影照片调了出来,递给林立看。
“这个是你的男朋友吧?”林立端详了下,问道。
“是的。那天打你的人是他吗?”张小冰追问。
“他爱你吗?他对你好吗?”林立答非所问。
“是。他一直都对我很好。可是,我还是要来找你问个明白。”她固执地逼问。
叹了一口气,林立说:“我会告诉你的。――不是为了打击他,而是因为担心你。
他认为你我之间有那种暧昧的关系。后来我才弄明白,他是指那天晚上我们在车上……
小冰,我挨他一顿打也并不冤枉,没有什么可抱怨的。可是我想提醒你的是:他是怎么知道的?――如果,是他叫人跟踪你,那就说明他不信任你,那他,就不是一个可以托付的好对象。还是说你另有敌人?故意抓你的小辫子,将这事儿告诉你男朋友?谁会这么针对你呢?
这些天,我反复地想了想,是不是刘一平干的?你上次得罪他了?我是指我陪你去见他的那一次?――小冰,你不要再去惹他了,他不是个好对付的人,你不是他的对手的。如果是为了上次他给你下药的那事儿,那你就不要再追究了,暂时放开此事。放心,我以后一定会找一个机会给你报仇的,相信我。
我觉得现在的当务之急是要搞清楚:倒底是谁在指使人跟踪你?还有,你的男朋友他现在对你好吗?他对你做了什么吗?我被他打,你是猜出来的吧?其实他对还是你不错的,所以你一直都不知道此事,对吗?
不对!
--林立猛然摇头:“他肯定是有对你有不好的地方,否则,你也不会猜测是他!”
印象中的林立从来没有这么长篇大论过。饶是张小冰心绪烦乱,当下也不禁莞尔。她递给他一杯水,说道:“来,先喝口水,喘喘气儿。”
“你――”林立瞪她,然后,伸手接过水杯,喝了起来。
张小冰注视着他,缓缓地说:“你推测的都对。至于说王光对我好不好?其实挺好的,可是作为恋人的敏感使我猜到是他。他这么做很粗暴,我难以容忍,现在,还没有想好要怎么对待他。”
她的目光好温柔――对面的这人对自己真好,心心念念的全是帮自己担当,谋划。“我要向你说声对不起,为了我让你受这么大的罪!你不应该被动挨打,应该要还手的,知道吗?”
她不知道,眼波流转间,自己的表情似嗔似怨,妩媚迷人,再次乱了对面那人的心防。
陈涛的报复
回到家中,王光已经等在那里,他说,他知道她去了医院去看望林立。
他知道的可真快――张小冰心想,不过,既然他要提及此事,那么自己就和他当面锣对面鼓地把话说清楚也好。她说:“不仅仅是今天去看他了,昨天也去了。”
“为什么要瞒着我?是因为你和他的关系密切、情非泛泛吗?”
张小冰说:“王光你不用这样话中带刺,我会把真实情况全部地都告诉你的。我知道,你对我和他的关系感到怀疑和生气,但是我想说――无论你是多么的有道理,但是把人打伤,尤其是伤的那么厉害,那就是你不对。
我跟他是有过肉体的关系,那是在和你好以前的事情了。你不是第一天认识我,你应该知道我就不是那种三贞九烈的女人!但是,在和你好了之后,我确实没有和他怎样怎样过。
林立对我有一些余情未了,汽车上的那晚就是个意外,他当时太冲动了,后来他也没有真的占有我,而是停下来了。
那天之后,一直到昨天,我都没有再和他见过面。我说这话,王光你爱信不信!
王光,你就没有一点判断能力吗?你是怎么知道我的这事的?是有人寄匿名信给你吧?你就不想想这里面肯定是有问题的。别人想打击我、拆散我俩,你就按人家的剧本走,你就不能先和我沟通下吗?”
基本上,王光在听到张小冰承认她曾和林立有过关系的时候,他就没有办法冷静下来了。他其实有听见张小冰对那事所加的限定词汇,他相信她,他也很想理智地和她平心静气地谈,可是,他觉得自己做不到!“以后再也不许去见那个男人!”他想说的和说出口的就只有这一句。
看着怒气勃发,横眉立目的王光,张小冰只觉得一阵失望灰心。她不想和他继续争吵下去――我是可以不去见他,但是,我现在最不想见到的人是你!
当晚,两个人就分房而睡――张小冰自己跑到客厅的沙发上兑付了一晚。第二天,她下班回家的时候,他的人已搬走、东西全都不见了。
分开一下也好,让彼此冷静一下。――这就是张小冰当时的想法。
在当天的一早,她去单位上班的路上,曾接到陈涛打来的一个电话。他告诉她,目前有一个修理刘一平的好机会,他叫她在这段时间里,无论如何要再忍耐和坚持一下,然后静观其变即可。
“太好了。”张小冰觉得胸中的闷气被排解了一些。
陈涛说:“事成之后要谢我呀。哪怕只是简单地谢一谢也可以呀!”
“好。”
之后一个月的某天,《A市日报》上刊登了本市李副市长被双规的消息。文中很详细地描述了其被双规时发生的一则趣闻:
新闻里没有标明具体的时间,而是说在事发前的晚上,李副市长没有回家,其家人打他的手提电话,通了,却无人接听。第二天的一早,李副市长的老婆来到市委大楼找人,才发现从前一天的下午起,就没有人知道其行踪了。
虽然失踪的时间很短,市委班子的一帮人还是“特事特办”,找来市公安局的相关人员,利用卫星定位系统,查找到了李副市长的身处之地。可全副武装的大队人马找上门去,才被告知:李副市长是被省公安厅派出人员执行双规了。
看到这里,张小冰乐得喷饭。除了开心一笑之外,她还长了见识:原来执行双规,是要由省一级的公安部门来进行的。
她忽然就想到:这个李副市长可是李莎的父亲呢。急忙拨电话给陈涛。陈涛说,这事不要在电话里谈,他第二天就会来A市,到时候再细说吧。――他这样结束了俩人之间的通话。
第二天是个星期五,陈涛在晚上9点多钟抵达了A市,他们相约在上一次见面时所在的市中心花园广场。从那一次至今已经过了半年的时间,这可真叫张小冰不禁感怀起时光的飞逝如电。
久违了的陈涛神身姿挺拔,精神抖擞,在他身上找不到一丁点儿奔波的疲劳痕迹。此刻,他微笑着的脸庞上透露出骄傲和得意的表情,一双桃花美目更是流光溢彩,顾盼生辉。
他和她并肩站在草坪的中心位置,任徐徐的晚风吹动发丝,清凉的感觉自两人心头浮涌出来。
陈涛面带微笑,向张小冰讲述了整治刘一平的过程:
两年以前,刘一平利用和李莎的关系,给自己的弟弟在A市谋了一块很不错的地皮。(当然,也可能是以自己弟弟的名义为自己牟取的。)趁着这两年房地产价格的大幅上扬,这块地被一转手就赚了3千多万。本来,陈涛虽然发现了这个可疑之处,但是也很难下手,找到突破点,以坐实刘一平权权相护,以权牟私的罪状。
好彩不彩,李莎的爸爸李副市长因为其十年前经手的A市的最大烂尾楼――“石化大搂”案发而被双规。
由于其富有喜剧色彩的“被发现双规”事件,使很多局外人在事件伊始就知道了“李副市长已被双规”这一本来应该是机密的内情。
陈涛把握住机会,报料了李副市长的这一新的罪名。而只要检查组的人员顺藤摸瓜,就一定可以揪出刘一平这个小蝼蝼。
并且,这样一来,还不易惹火烧身,让刘一平猜测到他和她的身上。
陈涛笑眯眯地说:“据我所知,刘一平已经有一个多星期没有上班了,现在他所在的集团公司里也是对他的事情议论纷纷,猜测颇多。我猜,他这一次是翻不了身了。怎么样?我办事,你放心吧?”
够高,够狠,运气也够好。――张小冰心中暗想。
看着张小冰略带吃惊与敬畏的目光,陈涛眼角的笑纹逐渐加深,心中得意:这还只是我所做的一部分呢,不过,其余的那些,就没有必要汇报给你听了。
“肚子好饿,小冰,你陪我去吃宵夜好吗?”他笑嘻嘻地申请。
“好。”张小冰不想让陈涛认为自己过了河就拆桥,所以很痛快地答应了。
她带他去了以前自己常常和王光去的那一家海鲜大排档。这一家的生意很兴隆,由于提供的是一些新鲜而又便宜的食物,所以回头客很多。10点钟是A市夜生活的起始之时,以前她和王光一般会先去喝酒蹦的,然后才会转到此处,大概是在凌晨2点左右吧。通常在这个时间段,这里会是人满为患,使得他们经常需要排号轮候座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