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之恋 第40章

作者:绿蝶 标签: 现代言情

从床上起来,去楼下接了电话。

“喂,是我……”电话里他的声音好怪,好象有些颤抖的,好象有些压抑的激动。

“什么事?”我直截了当地问道,语气冰冷。

“你能出来一下吗?有些事我想要问你,我……”

“你到底还要纠缠我多久?”怒意油然而生。

“不是纠缠你,宝贝儿,有些事我一定要弄明白,你……”

“你在哪儿?”我不耐烦了,这个男人,我已经实在无法忍受,我已经开始厌恶他,真正地厌恶他。

“我们在公园的银杏树林里见面,好么?就是我们曾去过的……”

“好了,我知道了,马上就来。”我又一次毫不客气地打断了他。

放下电话,我起身准备往外走,苏茜一把抓住了我。

“巧然,你要去见他么?要不要我陪你去,我不放心……”

“不用,苏茜,你放心吧,他不能对我怎么样,我是去和他说清楚的,叫他以后再也别来纠缠我。”

是的,我要去和他说个明白,不愿再被他无休止地纠缠,我真的厌恶他,憎恨他,不想再和他有一丝一毫的瓜葛。他即将成为别人的丈夫,而我也要结婚成家,从此以后,我和他各走各的路,再无任何的干连。

夜晚早就降临了,公园里又是一片华灯初上的繁华景象,我无心去欣赏那处处光与影交错的美,匆匆地走着。河堤上那一对一对的情侣,长椅上休憩的游人,仲夏的夜晚,公园里总是会这样的热闹。那一年也是这样一个仲夏夜,也是这样走在公园里,手被另一只手儿轻轻地牵着,以为会这样走一生一世,谁知那一刻竟是那样地短暂,永不会再来。

往银杏树林的深处走去,依旧是行人稀少,依旧深幽寂静,仰头望,枝叶纵横间几点疏星依旧。那一年的仲夏夜,也曾这样仰头望着夜空,祈祷着一段刻骨铭心的爱恋会如这星月般永恒不变,谁知那一段爱恋竟会如流星般迅速陨落,化为灰烬。

暗淡的地灯照不清前面站着的那个男人的脸,只看见那瘦高修长的身影,静静地伫立着,在那张曾经的长椅旁,静静地望着我的到来。

脚下有零点零一秒的停滞,深吸了一口气,走上前去。

“你找我出来到底有什么事?”我一刻也不想拖延,开门见山地问。

他好象也深吸了一口气,但好半天才说出话来。

“宝贝儿,”他的声音仍是电话里那般微颤,“你为吃了好多苦,是不是?”

心里一颤,但随即又坚硬起来:“别自作多情,你以为自己是谁?值得为你吃苦么?”

他摇头,脸上的表情模糊不清:“你还想瞒着我么?宝贝儿,我都知道了,今天,我偶然遇到了‘猴子’,他说他见到过你……”

我的心蓦地紧缩。“猴脸”?他遇到他了?他知道了什么?不……

“……他说他看到你时,你已经怀孕临产,他还说他帮忙送你进了医院。”他向我走近,声音里是抑制不住的激动,“你生了孩子,对么?那个孩子是我的,对么?从时间来算,孩子一定是我的,对么?”

他走近,再走近,我后退,再后退。他还是知道了,我想要隐瞒的一切,还是被他知晓,在他面前,我始终是个大傻瓜,为一个不该爱的男人生下了不该生下的孩子,这是我的莫大耻辱,尽管我视两个孩子如生命,可是在他的面前,我仍感到无比羞辱,觉得自己好下贱,觉得自己顿时毫无尊严。

“宝贝儿,”他忽然地轻握住我的肩,“这些年你为我究竟吃了多少苦?你一个人带着孩子是怎么过的,为什么不告诉我?为什么不让我知道我们有了孩子?为……”

“告诉你?那个时候你在哪儿?”我挣脱开了他,向后退了几步,“在日本,对吗?在你未婚妻的身边,对吗?你选择离开我,而去日本找她,对吗?”

他僵在了那里,他的双手也僵在了半空中,好半天,他才垂下手,好半天,他才终于说道:“我知道你恨我,我知道我所做的一切都无法得到你的原谅,我早就订了婚,也发过誓非她不娶,所以我害怕伤害你,我已经重重地伤害了你,在法庭上看到你时,你撤消诉讼时,我才意识到自己对你伤害有多深,你是我唯一所爱的女人,我不能再继续伤害你,所以……”

“够了!”我蓦然叫道,声音尖厉,“别再用这些苍白的谎言来欺骗我,我不会再上当了,我已经不是当年那个单纯的小女孩儿,你想怎么骗就怎么骗!”我的心早就绝望,可是它仍然会这么地痛,“不要再来纠缠我,你已有了未婚妻,我也快要结婚了,从此以后,我们毫无瓜葛,互不干涉,我不想再伤害爱我的人,过去的一切早就在我心中死掉,烧成灰烬再也不会复燃,你死心吧!”

我扭头就想走,却被他一把拉住了,他把我转过去和他面对,距离几乎为零的面对。

“不,那一切永远不会过去,因为我们有孩子,那是我们血脉相连的骨肉,是我们之间永远也不可能切断的联系。”他蓦地紧紧抱住我,紧得我几乎要喘不过气来,“宝贝儿,我做梦也没想到我会有个孩子,你知道我得知这个消息后是多么地狂喜吗?我有个孩子,我居然有了孩子!他好吗?应该两岁多了吧?‘猴子’说他没等你生下孩子就离开了,所以,我们的孩子是儿子还是女儿?他长得象谁,宝贝儿,你让我见见他,好么?让我见见他!”

他越说越激动,他的心在胸腔里急跳着,我几乎能感觉得到。可是我的心越来越冷,不!我不会让他见到我的孩子,他见到了又能怎样,他发誓非那个女人不娶,他到现在也没有说过一句要和我在一起的话,他见到了我的孩子又能怎样?不,我不想再和他这样纠缠下去,我厌倦了,我受够他了,我想要平静地生活,不想再见到他,继续受他的伤害,我不要这样,我要让他死心。

“孩子?你想见他么?”我冷冷地说道,内心里也是又冷又硬,“我也想见见,可惜不知道他现在在哪儿。”

他抱住我的手蓦地一松:“你说什么?你也想见他?你……你怎么这么说?”他的语气又惊又疑。

“我只能这么说,”我故作轻松地理了理头发,以掩饰极不镇定的心神,“我不知道他在哪儿,而且,也不想知道他在哪儿。”

那个男人仿佛浑身一震,后退了几步,在银杏树林的昏暗光影里直瞪着我:“你……你怎么会不知道他在哪儿,你是他的母亲,怎么会不知道他在哪儿?你……你到底在说些什么?我不明白,你……”

“我是生了他,那又怎样?”不知不觉的,报复的快感又如毒蛇般冰冷地缠绕住我,复仇的烈焰又开始恣意地焚烧着我的心,“可我不要他,我不愿养他,我讨厌他,甚至憎恨他……”

“不!”他蓦地大叫了一声,“你说谎!你不会这么做,你不会……”

“为什么不会,我已经这么做了。”我走近几步,咄咄逼人地瞪视着他,“一生下来我就不要他,说不要他就不要他!”

他痛叫了一声,如受伤野兽的呻吟:“你……不……为什么要这么做?怎么能……”踉跄地后退着,直到背撞着身后那棵粗大的银杏树,树身剧烈地颤动。

“因为那是你的孩子,”我想摆出胜利者的姿态,可是报复的快意根本无法抚慰内心深处长久的创痛,“因为他的父亲是个无耻的流氓,因为他的父亲是这个世上最卑劣丑恶的坏蛋,所以我不会要他,不会要你的孩子!”

他靠在那棵树上,垂着头,耷着肩,仿佛一个在拳击赛中备受重创,输得一败涂地的拳手。好半天,他才抬起头来,我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只能听清他撕破了一般的声音。

“那他……我的孩子,现在在哪儿?”

“我不知道,一生下来就把他扔在医院外,不知是不是被人捡了去,更不知是死是活……”

“不!”他咆哮了一声,猛地便朝我扑了过来,我猝不及防,一下子被他抓住了,还来不及挣扎,便蓦然感到一只铁钳般的大手一把掐住了我的颈项。

“你怎么会这么狠毒?你怎么会怎么残忍?”他在我耳边狂怒地嗥叫,声音如野狼般凄厉,让人胆战心寒,“虎毒尚且不食子,那也是你的孩子,你怎么能扔掉他,怎么能置他的生死于不顾,你怎么会这么狠?啊,为什么这么没有人性?你害死了我的孩子,我不会放过你,你也不得好死,我要杀了你,杀了你!”

他的脸放大在我的眼前,我终于看清了他的眉目。那张已严重扭曲了的脸,那双杀气腾腾的眼睛,那咬牙切齿的声音,那越箍越紧的手将我的咽喉掐得死死的,再也吸不进一丝的空气。

我看着他,眨也不眨地看着他。他真的想要杀了我,这个我曾爱过的男人要将我扼杀在他的手里,我们之间真的已经结束了,结束得干干净净。这一刻,我没有丝毫面对死亡的恐惧,死对我来说真的会是一种解脱,那就让我死吧,死在他的手里,死在他的面前,也许,还可以死在他的怀里……我闭上眼睛,微笑。

可是他的手忽然就松开了,松得那么迅速,也退开得那么迅速。我眼前一黑,跌倒在地上,窒息已久的咽喉忽然畅通,急剧地喘息,猛烈地咳嗽,耳朵里“嗡嗡”做响。他好象在说什么,可我几乎听不见,浑身发软,勉强地用手臂支起身体,抬头看着他。

“你就这么恨我么?恨我恨入骨髓么?”我终于听清了他的声音,也终于看清了他摇摇晃晃的身影,“你因为恨我所以扔掉我的孩子,恨不得他死掉,更恨不得我死掉,是吧?”他忽然笑了起来,可那笑声却如哭声一般难听,“我曾经觉得对不起你,欠你太多,可是现在我们扯平了,从此以后,我们互不相欠,再无瓜葛,我不会再来纠缠你,你去嫁给杜华安吧,你和他真是天生一对,都够狠够毒,我先恭喜你们了。”

他继续着那比哭声还要难听的笑,仰着头,那笑声将银杏树叶都震得簌簌而落。蓦然的,他转过身向树林外走去,摇摇晃晃的,却又毅然决然,再不回头看我一眼。

支撑不住地软倒在草丛里,没有了丝毫的力气。终于结束了,从仲夏夜开始,在仲夏夜里结束。枝叶疏离间点点星斗,远处飘渺的笙歌,河堤上传来的隐隐笑语,草丛中有虫儿的鸣啁,微风里有草木的清香……这一切都可以永恒不变,惟有这一段爱恋无法永恒,可是,我要的不就是这样干干脆脆的结束么?从最一开始,我不就希望能摆脱他的纠缠么?为什么此刻,却要心痛如绞,眼泪大颗大颗地滚落?

呆呆地坐在镜前,呆呆地望着镜中那个呆呆的女人。一个多星期以来,我一直象个没有灵魂的空壳一般恍惚又麻木,我知道自己的神情状况一定很奇怪,也知道苏茜十分地担心我,可是我无法改变自己的状态,我的灵魂好象真的已被掏空,只剩下一副躯壳,几乎要无知无觉。仔细想想,江志民的妻子其实并不可怜,做一个无知无觉无喜无悲的植物人又何尝不是一种幸福。

一个多星期都不敢穿低领的衣服,怕被人看见脖颈处的淤紫与浮肿,现在,脖颈上淤紫的痕迹渐渐淡去,肿痛的感觉也早已消失。时间真是可以治疗一切的圣药么?再深的伤痛也终将被时间消磨的淡去无痕么?

楼下忽然传来孩子的笑语声,惊醒了怔怔发呆的我。

“妈妈!妈妈!”这是世上最能抚慰我心灵的声音,这是世上唯一能让我感到自己还活着的声音。

站起身来,跑过去打开门。杜华安一手抱着一个孩子,笑容可掬地站在门外。

“妈妈!妈妈!”宝宝和贝贝向我伸出小手,想要扑进我的怀抱。

眼泪莫名地涌入眼眶,我慌忙眨了眨眼,抱住两个孩子,孩子小小的身体,软软地温暖着我的心。

“你们怎么会来的?宝宝,贝贝,是姨婆送你们来的么?”我的脸颊摩挲着孩子细嫩的小脸,我的颈项被两个孩子紧紧地抱住。

“是我接他们过来的,巧然,”杜华安微笑地看着我,“今天刚好到郊县去了一趟,顺便就把他们接过来了。”

蹲下身,将两个孩子放在地上,他们长高又长胖了,我已经抱不动他们了。抬起头望着杜华安,朝他感激地一笑:“谢谢你,杜哥,你总是这么有心。”

杜华安也蹲下身来,抚了抚两个孩子的头,看着我:“可你也总是对我这么客气,让我觉得我们之间总是有着距离。”

垂下眼,躲避开杜华安凝视的目光,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还好两个孩子叽叽喳喳地和我说着话,将这短暂的尴尬遮掩了过去。

“好了,巧然,”杜华安忽然站起身,“我们出去吃饭吧,宝宝和贝贝很少到市里来,我们带他们去‘麦当劳’,小孩子最喜欢去那儿了。”

于是和杜华安一起带宝宝、贝贝去了“麦当劳”。两个孩子兴奋极了,一刻也不肯停,说是带他们来吃东西,可是他们却几乎什么也没吃,在那片专门开设的儿童游乐区里和别的小孩子玩得兴高采烈,开心极了。

看着他们,忽然觉得好心酸。两个孩子那么漂亮又可爱,可是他们却一直在一个不完整的家庭中长大,而我这个做母亲的,也一直没有好好地照顾他们,他们看起来和别的孩子一样开心又满足,可我的心里却无比的愧疚。

“巧然,我们还是尽快结婚吧。”杜华安忽然说道。

我惊了一下,有些不知所措地看着他。

杜华安微微一笑:“你看,两个孩子多开心啊,巧然,你不觉得我们现在这个样子已经象是一个完整的家庭了吗?宝宝和贝贝跟别的孩子一样,也是爸爸和妈妈带着到这里来吃饭的,他们什么也不缺,甚至会比别的孩子生活得更好。”

是啊,宝宝和贝贝应该过着这样的生活,他们应该是不比任何孩子差的,可是,说结婚就要结婚了么?我还没有准备好,我还无法完完全全地接受这个男人,我……

“对了,忘了告诉你,”杜华安又说道,“吴晋甫要嫁女儿了,婚礼就订在这个星期天举行,他送了请柬来邀请我们参加呢。”

脑袋里“嗡”地一声,眼前蓦地一黑。垂下眼,动也不敢动的,好半天,眼神才从涣散中逐渐清晰。宝宝和贝贝跑了过来,拉住我,要喝水。

忙将桌上的可口可乐喂给他们喝,又擦拭着他们满头满脸的汗,想哄他们吃点东西,可是他们又跑开了,又去和那些小朋友们玩闹在一起。

我也终于镇定住心神,若无其事地抬起头看着杜华安,笑着说道:“是么?原来吴小姐要结婚了,你的老朋友一定很开心吧。”

“是啊,吴晋甫高兴得不得了,他女儿已经和杨不羁订婚十年了,到现在才真正地谈婚论嫁,总算了却了他心头的一件大事啊。”

十年,原来他们竟已经订婚十年,他们之间该是多么密切得不可分割的关系。你被骗得好惨啊,宋巧然!

“对了,巧然,还有件事我没经你同意就答应了。”杜华安又说道:“吴丽娜是个基督教徒,所以他们的婚礼将在教堂举行,吴丽娜要她表姐的一对双胞胎女儿做花童,还差两个小男孩儿,她谈及此事时,正好我在场,立刻便想到了宝宝和贝贝,所以便告诉她让这两个孩子给她做花童,我这么做,你不会生气吧?巧然。”

望着杜华安,除了摇摇头,除了苦笑,我还能怎样?这真是世上最可笑的事,两个孩子将去为他们的父亲做花童,而他们的母亲将去参加他们父亲的婚礼,天意弄人,真是天意弄人,老天捉弄我,竟捉弄到这个地步。

从“麦当劳”出来,已经是夜里八点过了。杜华安开着车,我坐在后座上,一手抱着一个孩子,宝宝和贝贝已经玩得筋疲力尽,迷迷糊糊地想要睡觉了。让两个孩子舒服地偎在我怀里,转过头去看着车窗外,昏暗的路灯一盏一盏地晃过,五彩斑斓的霓虹刺痛了我的眼睛,眼泪不知不觉地便要涌上来。

“巧然,干脆让孩子住我那儿去吧。”杜华安回过头来看了我一眼,“你那儿实在太小了,两个孩子怎么睡?”

“没关系的,杜哥,”我吸了吸鼻子,鼻尖仍有一缕微酸,“将就着睡一晚就是了,你……”

“哎,别委屈了孩子,就到我那儿去吧。”

我无法拒绝杜华安的好意,只得带着两个孩子去了他家。这是我第一次到杜华安的家里,他住的地方好宽大,是一套跃层式结构的公寓,收拾得非常整洁,装修得十分严谨,一看便知是一位事业有成的独身男子的住宅,整套公寓的色调都是冷冷的黑白二色,几乎看不到一丝温馨的色彩。

两个睡眼惺忪的孩子极不情愿地让我帮他们洗完澡,然后被杜华安抱到他的那张大床上,给他们盖好被子,守着他们沉沉睡去。杜华安出去了,我独自坐在床前,呆呆地看着熟睡中的宝宝和贝贝。

两个孩子长得越来越象他了,眉眼之间,甚至偶尔的表情神态,都象极了他。他会认出来么?这两个和他血脉相连的孩子,他可会有某种本能的感应?不,不能让他知道,我会让两个孩子去做他的花童,毕竟,这可能是宝宝贝贝这一生唯一和他们的父亲待在一起的机会,可我不会去,只要我不去,他还是不会知道宝宝和贝贝是他的孩子。

站起身来,觉得有必要去和杜华安说一下。走出卧室,一眼边看见杜华安坐在休闲厅的沙发椅里,他已经洗了澡,穿着一件银灰色的睡袍,端着一杯红酒,正小口小口地啜着。

“巧然,孩子已经睡着了?”杜华安站起身来,轻声地问道。

我点点头,走了过去。

“来,坐一会儿吧。”杜华安揽住我的肩,让我和他一起坐进沙发椅里,“带孩子真是很辛苦啊,光是看你给他们洗澡,就累得够呛了。”

我笑了笑,从他手中接过他为斟的一杯红酒。

“杜哥,我想……”我顿了一下,“我还是不去参加吴丽娜的婚礼了,让两个孩子去,我就不去了。”

“为什么?”杜华安不解地看着我。

“我……”本已编好了理由,可一说出来还是有些结结巴巴的,“我不想让别人知道我还没结婚,就有了两个孩子,这毕竟不是一件光彩的事,对了,杜哥,你……你没对吴丽娜说我是孩子的母亲吧。”

杜华安笑了:“没有,我没跟她说,不过,巧然,这不是什么不光彩的事,你不应该这样想的。”

“杜哥,我知道,可……算了,我真的不去了,你带两个孩子去吧,他们都很听你的话的。”

“那好吧,不勉强你,来,我们喝酒。”杜华安举起手中酒杯,与我的轻轻一碰。

啜了一口酒,那带着苦涩的回甜顿时溢满齿颊,忍不住地便回想起第一次喝酒时的情景。

“巧然,”杜华安将我揽紧了些,让我感觉到了他身体上的热度,“看到别人要结婚了,真的很羡慕,你看,这冷冷清清的房子里真的很缺乏女性的温情,嫁给我吧,巧然,我真的很需要你做我的妻子,做这个家的女主人。”

再也不能逃避这个问题了,还能逃避得了多久呢?他已经要结婚了,我们之间已彻底地结束,他走他的路,我过我的生活,从此以后各不相干,不应该再纠缠在过去的回忆里,应该面对现实了。杜华安是个很好的男人,嫁给他,我应该是会幸福的,这就是我的人生,还能逃避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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