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绿蝶
“好啊,宋巧然,你的心肠真够硬的,我这样都无法打动你的心。”杜华安的声音忽然变得又尖又高,他的神色是那么奇怪可怕,我吓住了,动也动不得的,眼看着他一步步逼近。
“你不知道么?我是真心地爱上了你的,我是真心地想要好好对你的,这之前,还没有哪个女人让我这么动心过,从来没有,你是第一个,可是,你,你却这样对我!”杜华安蓦地吼了一声,一把抓住了我。
我真的吓住了,呆呆地看着他,看着那张渐渐变形扭曲的脸,心里开始感到一丝惧意。
“你当真以为我是个迟钝的傻瓜么?你以为我看不出来么?你和那个混蛋有着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你以为我一直后知后觉么?”他紧紧地攥住我的手臂,瞪着我的眼里有吓人的血丝,那脸上似笑非笑的,那嘴角轻微地抽搐,“我早就察觉了,第一次带你参加吴晋甫的酒会时,那个混蛋的神情就已经泄露了一切,还有你,你竭力保持的镇定,也瞒不过我的眼睛,更可恶的是,我这才发觉,宝宝和贝贝长得象极了那个该死的混蛋!”
杜华安猛地将我拉近,他的脸凑近了我的脸,我想要躲却躲不开,眼睁睁地看着那张扭曲的脸放大在我的眼前:“那个混蛋到底有什么好,他玩够了各种各样的女人,而你们这些蠢女人却一个一个地对他迷恋,我以前的老婆被他迷得神魂颠倒,居然敢跟我提出离婚,而你,你竟然还为他生下了两个孩子,你就这么爱他么?这么一个肮脏的烂人,值得你这样的爱么?”
“不!”我挣扎,“你不能这么骂他,他没有你说的那么不堪,他不是……”
杜华安猛地一挥手,我还来不及反应,便倒在了地上,脸上一阵火辣辣地疼,耳朵里“嗡嗡”乱响,眼前一片金星乱冒。
“你这个贱女人!”仿佛是野兽的声音在我耳旁嘶吼,“他这样对你,你还要帮他说话,我对你这么好,你为什么还要这样对我?”
从地上勉强撑起来,眼前依旧有些模糊,那个可怕的男人在我眼前幻化出重重黑影,仿佛恶魔在张牙舞爪。
“你……”我一开口,便有腥甜的液体顺着唇角涌出,我的口腔里也被刚才那一掌弄伤了,盯着那眼前可怖的魔影,我的声音恐惧地颤抖,“原来,原来你真的是个变态……”
“你敢说我变态?”魔鬼扑了过来,一把揪住了我,“你居然敢这样说我,你才是变态,你才是!”
我的眼前重又清晰,映入眼帘的是那可怕的猩红的眼睛,紫胀的面孔,白森森的牙……极度的恐惧让我拼命地挣扎起来,想要挣脱那箍住我的魔爪。
恶魔猛地咧嘴大笑,从没听过那么恐怖的笑声,尖厉的怪异的根本不属于人类的笑声。
“你以为我是个白痴么?你和那烂人的一切都在我的眼里。”他继续着那恐怖狰狞的笑,他的声音象怪兽的尖嚎,“所以我更要得到你,那烂人总要跟我抢,以前抢我老婆,现在又想抢你,他不知道我有多喜欢你么?”那只魔爪抬起我的下巴,在我脸上放肆地揉捏,“你是我所见过的最有女人味的女人,所以我一定要征服你,只有征服了你这种女人中的女人,我才会是个男人中的男人。”那丑恶的脸上流露出变态的痴迷,我想挣脱开他,我想要逃,我好怕,真的好怕。
“可是你偏偏要爱他,那个混蛋玩过无数的女人,抢走我的老婆,在我面前示威,他以为他就是个男人了么?他以为他可以得到任何女人么?我偏不让他得到你!”这个心理变态的男人攥紧了我,不让我有挣扎的余地,“所以我对你更加的好,让你对他死心,所以我对你的孩子好,让你心甘情愿地嫁给我,所以我故意让你的孩子去参加他的婚礼,所以我专门买了他曾住过的这幢房子给你,看到你们痛苦,我真的感到痛快,真的很享受这种感觉。”他又笑,很享受似的笑。
我闭上了眼睛,不敢再去看他。这个男人,我曾以为是个真诚善良的好男人,怎么也想象不到,他的内心竟是这样地可怕、狠毒又肮脏,怪不得我所爱的人会那么怕我嫁给他,怪不得他见到我和这个变态在一起时,会那么地惊痛,会那么不顾一切地想要挽救我。我又一次看错了,我的眼睛又一次欺骗了我。
“我本来想娶了你之后,再来慢慢地折磨你,慢慢地享受这种感觉……可是你却居然反悔了,你这个贱女人,你以为你逃得掉么?我不会放过你,还有那个混蛋,你们谁也逃不掉!”这个恶魔竟一把揪住了我的头发,逼得我仰起了脸,逼得我将他的丑态看在了眼里。
他恶毒的话,他狰狞的面孔,都把我吓住了,直到那张丑陋的脸凑近,再凑近,我才猛然惊觉,才猛然想到要呼救,要挣脱开他。可是来不及了,我的嘴立刻便被他堵住了,什么声音也发不出来,我被他压倒在地,他整个身子都沉重地压住了我,我挣扎不开,几乎要喘不过气来。
我的心被巨大的恐惧擢住了,所有的潜能也在这一刻爆发,我拼尽了全力推开了他,翻起身便想逃开,却被他从背后扑上来,一把箍住了我的脖子。
“你想逃?你逃得掉么?”他在我耳边嘶叫,“我还没有得到你,怎么可能放你走!”
我的脖子被箍住了,几乎要背过气,浑身一点力气也使不出来了,由得他将我拖到了那张小床边,一把将我摔在床上,然后向我扑了过来。
不!我不能被他污辱,不能被这个恶魔肮脏地吞噬,使出所有的力气摆脱他,使出所有力气救自己,我抓伤了他的脸,我咬痛了他的唇,我惹怒了他,我的挣扎与自救让这个恶魔骨子里的兽性完全爆发。他又是一掌挥过来,几乎将我打晕了过去,然后随手将床上那块破烂的枕巾塞进我嘴里,在地上拾了一根麻绳捆住了我,让我再也动弹不得,他疯狂地撕碎了我所有的衣服,扑到我身上……
我绝望地闭上了眼睛,恨不得自己立刻死去。我不要受这样的污辱,我不要……上天啊,求你救救我,别让我沉沦于地狱,别让我的贞洁被这样一个恶魔玷污,别让我愧对我深爱的男人,无颜面对他真切的深情,我该听他的话的,早该听他的,是我错了,是我错了……
可怕的魔鬼在我身上反复辗转,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仿佛有劲没处使一般地揉痛了我。我睁开了眼睛,忽然猛醒,这个恶魔,真的不是一个正常的男人,他根本无法得到我,他是一个完全无可救药的性无能。
心里蓦地松了一口气,无论如何,这个恶魔是不能玷污我的贞洁了。可是,我要怎么逃脱他的魔爪,这个地方,这个空荡荡的房间,不会有人知道我在这里的,我怎么才能逃得出去?天已经黑了,屋子里几乎已没有光线,黑暗中,只有那个魔鬼兀自在无能为力地喘息,而我的爱人,他知道我在这里么?他知道我有危险么?他可感应得到,我已经落入魔鬼的掌握中,连挣扎的力气都没有了。
那个魔鬼忽然从身上离开,黑暗中,我只能看见一个黑影半跪在我面前,只能看见那黑影急剧地起伏,只能听见那困兽般的粗重喘息。良久,那黑影猛地发出了一声咆哮,仿佛从嗓子眼里迸裂出来的,充满恨意的,恼羞成怒的咆哮,然后,又扑到我身上,象饿狼扑食一般地疯狂撕咬着我……
一整夜,这个丧失了人性的魔鬼用着种种可怕至极、残忍至极的方式折磨着我,让我一次次地痛晕过去,又一次次地痛醒过来。这一夜,我如同沉沦于地狱,这一夜,我真正体会到夏红燕受了整整六年的非人折磨,她是怎么熬过来的?怪不得她会无数次地想到了死,这样活着真的生不如死,怪不得她会爱上了我所爱的男人,有这样一个魔鬼丈夫,我的爱人对于她来说,简直就是天使。
当我又一次痛醒过来时,天已经蒙蒙亮了,那个魔鬼仍在无休止地用着残酷地手段在我身上发泄着他的兽欲。我浑身已没有一处完好的地方,我的痛觉都已不再那么灵敏,我的思维已渐渐陷入混沌,我的身下不停流着的血,带走了我身体里一点一滴的热量,我好冷,冷得浑身发颤,冷得思维里还有一丝清明,清明地感觉到生命正在一点一滴地从我身体里流逝……
那恶魔终于累了,终于满足了他的兽欲,从我身上离开,将我从床上拖下去,自己去躺靠在那张小床上,喘着气,满意地看着我,一副极享受的神情。
“你这个该死的女人,还真能忍痛,居然一声也不叫出来。”他狰狞地笑着,露出一口沾满血的牙,“不过,看到你痛苦的表情,就已经很享受了,真是一种享受,至高无上的享受,一般人都不懂得享受这个,只有我懂,哈哈哈……”
他的笑声尖利地钻入我的耳膜,刺激着我尚未完全混沌的意识,想从地上撑起身来,可是却一点力气也没有。我真的快要死掉了,就这样死掉了么?我的孩子,我的爱人,我的亲人,我的朋友,他们知道么?我再也见不到他们了么?不……
楼下忽地传来“砰”地一声巨响,仿佛是什么沉重的东西被撞倒了,紧接着是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奔上楼来,卧室的门也被“砰”地一声撞开了。
“宝贝儿!”是他的声音,惊痛无比的声音。然后我被一双温暖有力的手臂抱住了,被迅速地拥进了那温暖的怀中,可是我连抬头的力气都没有了,是一只颤抖的手轻轻地抬起了我的下巴。睁开模糊的眼,看到的是一双泪光晶莹的心痛无比、悔恨无比的眼睛。
“对不起,宝贝儿,我来晚了,我来晚了……”
晶莹的眼泪掉落在我的唇上,心里模糊地一痛,第一次看见他落泪啊。
然而那魔鬼的笑声又尖利地刺了过来:“你是来晚了,你的女人,我已经将她完完全全地占有了,她身上的每一处都留下了我的印记,抹都抹不掉,哈哈哈,你行吗?杨不羁,你行吗?”
“你这个魔鬼!我要杀了你!”围住我的手臂松开了,面前人影一晃,“你这个禽兽,你这个畜牲,你敢这样伤害我爱的女人,我让你不得好死,我让你……”
“好啊,你杀了我啊,哈哈哈……”那个魔鬼仍然无所畏惧地笑,仍然声如尖嚎。
我硬撑起身,看着他箍住了那恶魔的脖子,看到他手里寒光霍霍,心里蓦地一寒。
“你杀了我,你也不得好死,跟你哥一样,不得好死,哈哈哈……谁让你跟我做对的,谁让你抢我的女人的,你知道你哥是怎么翻船的么?告密的是我,哈哈哈……是我派人去向公安局告密,把你和你哥的老底全都掀了出来,可恨的是,吴晋甫那老不死的,居然会帮你,保得你哥没判死刑,还保得你也逃脱了罪名,妈的,真不过瘾,不过,你哥还是难逃一死,哈哈哈……这叫老天有眼,老天有眼,哈哈哈……”
“原来是你!原来是你害死了我哥,伤害我最心爱的人,我要杀了你,杀了你!”他蓦地怒吼道,背对着我,浑身都在剧烈颤抖。我看不见他脸上是怎样的悲愤与狂怒,可是我能感觉到那逼人的仇恨,那让人心惊胆寒的杀气。
“不要!不要啊……”我拼尽全力地喊道,拼尽全力地想扑上去阻止他,可是来不及了,他手中寒光一闪,杜华安猛地痛嗥了一声。
“你这个恶魔,我杀了你!杀了你……”他不停地吼叫着,声音尖锐得吓人,而他手中的寒光也不停地挥闪,疯狂地挥闪……
杜华安只叫了几声,便不再叫了,我看见他软倒在了床边,头一歪,正好瞪着我,目不斜视地瞪着我,那眼光里什么也没有了,只是空洞,吓人的空洞,而他的身下,渐渐地浸出一大滩黑红色的液体,越浸越多,浸透了那张小床上的被褥……
一连串的脚步声从楼下传了上来,一连串的脚步声拥进了这间空荡荡的房间。
“住手!赶快住手!我们是警察……”
我眼前蓦地一黑,再也看不见那双瞪着我的空洞的眼睛,还有那不停挥砍着的霍霍寒光……
仿佛有几个世纪那么地漫长,我在地狱里沉沦,我在黑暗中挣扎,看不到一丝的光亮,只看到那双瞪着我的眼睛,空洞得吓人的眼睛,一直追随着我,不管我怎样挣扎,却怎样也摆脱不掉……我想逃,却一步也迈不出去,我想叫,却一点声音也发不出来,我浑身都在火辣辣地痛,仿佛在炼狱里焚烧……我不要沉沦在这可怕的地狱里,我要光亮,我要天堂,我要我的爸爸妈妈,我要我的孩子,我的爱人……
……终于的,眼前总算有了一些光亮,微弱的,模糊的,我想看清却始终也看不清,使劲儿想睁大眼睛,可眼皮却沉重得象灌了铅。
“姐?你醒了么?醒了么?”是慧然的声音么?听起来好象是那么地遥远。
“小慧,她还没醒。”苏茜的声音轻悠悠地飘过来。
“可是她的眼睛在动呢,苏茜姐,你看,真的是在动呢。”慧然的声音忽地近了。
“她已经无数次这样眨动着眼睛,可是又有哪次是真醒过来了呢?”苏茜的叹息仿佛就在耳边。
可是我醒了呀,只是眼皮好重,几乎没有力气把它撑开,苏茜说我没醒,那我一定要醒过来,让她看看。
使劲儿地睁开眼睛,只是睁开眼睛,竟也要我使出浑身的力气么?我怎么了?我这是在哪儿?
“姐!你真的醒了?”慧然的脸模糊地在我眼前晃,我想看清楚她,可是目光却总也聚不拢来。
“巧然,你真的醒了?天,你真的醒了!”苏茜的脸也凑过来了,同样的模糊不清,我使劲地眨了眨眼,终于将涣散的目光聚在了一起,终于看清了,慧然,苏茜,就在我的眼前,她们离我那么近,触手可及。
“小慧……”我喊了一声,却发现自己发不出声音,心里一惊,我究竟怎么了?
“姐,你终于醒了,谢天谢地,你终于醒了。”慧然对我露出了笑容,可眼眶里却蓄满了盈盈欲滴的泪水,她,憔悴了好多啊,还有苏茜,也消瘦苍白,她们怎么了?而我,我到底怎么了?
房间里满眼的白色,我的嗅觉也渐渐灵敏了,一股浓浓的消毒药剂的味道,属于医院的味道。我,竟是在医院里么?
“我怎么了?”我终于发出了声音,可是我的意识,我的思维,都是凝固了般的,无法灵活运用。
“姐……”慧然的眼泪终于大颗大颗地掉落下来,她的神情是那么地心痛与悲伤,“姐,那个恶魔把你伤得体无完肤,医生说你差点就失去了生育能力,他真的是个变态,真的是魔鬼……”慧然扑到我肩上哭,肩头不住地颤动。
恶魔?哪个恶魔?我的记忆陷在了一片混沌之中,只能无助地望着苏茜。
“巧然,”苏茜含着眼泪望着我,“你已经昏迷了二十多天,反复地高烧不退,真吓死我们了,现在终于醒了,好好休息吧,不要再去想什么了。”
我怔怔地望着苏茜,慧然兀自伏在我肩头哭泣,她们的神情都是那么地难过,那么地悲伤,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我究竟怎么了?我一定要想起来,一定要将那混沌中的记忆抽离出来。
……我有两个孩子的,我有深爱的人,可那一场婚礼,他……杜华安!那幢别墅小楼……
我的心蓦地一跳,恐怖的记忆一点一滴地回来了。
……那煎熬在地狱般的夜晚,那个恶魔……他来救我了……那双浸在血泊中瞪着我的眼睛……
“啊——”我惊叫了起来,蓦地从床上坐了起来。
“姐……”
“巧然……”
“他呢?”我瞪着慧然和苏茜,抓住了她们,心里忽然揪紧了般的疼,“他呢?他在哪儿?他在哪儿?”
我浑身都在颤抖,几乎要喘不过气,那可怕的一幕不断地在我脑海里闪回,记忆的神经每一根都在迸裂般的痛……他杀了那个恶魔,他杀了那个害死了他哥哥的仇人……可是现在,他在哪儿?我的心里蓦然说不出的恐惧,仿佛世界末日来临了般的恐惧。
苏茜和慧然面面相觑,她们都不说话了,一个字也不说,她们分明是知道什么的,可是却不肯告诉我。
“告诉我,你们告诉我!”我死死地抓住慧然和苏茜,大口大口地喘息,“他在哪儿?他怎么了?告诉我,告诉我啊……”
“你们告诉她吧,她应该知道的。”一个男人的声音忽然从门口那边传来。
我转过头去。是江志民,他,他知道么?他会告诉我么?
我松开慧然和苏茜,翻身跳下床就向江志民跑过去,可是我一步还没迈出去就跌倒了,我的双腿竟虚弱得没有一丝力气。
“姐!”
“巧然!”
慧然和苏茜惊叫,慌忙地扶起了我。
“江志民!”我只看着进门的那个男人,什么也不顾了,“你知道的,他在哪儿?他怎么了?告诉我,你告诉我!”我几乎是声嘶力竭地喊着,我的心里害怕得要死掉。
可是江志民刚想开口,便被苏茜阻住了:“志民!别太残忍了,巧然受不了的,她已经再也不能承受了。”
心里猛地被撞了一下,回过头望着苏茜。我受不了?是什么样的事,连苏茜都会认为我受不了?他……他……
“苏茜,”江志民忽然说道,“如果瞒着她,不告诉她,才是对她最残忍,巧然以后一定会怨我们的。”
怨他们?我为什么要怨他们?我转过头去看着江志民,我的心已经紧绷得要裂开,我整个人也瘫软得要支撑不住。
“瞒着我什么?你们瞒了我什么?他……”我浑身冰凉,我的声音颤抖无力,“他究竟怎么了?他……他死了么?”说完这句话,我的眼前就是一阵的黑。
“姐……”
“巧然……”
慧然和苏茜惊惶地喊着我,惊惶地摇晃着我。
“他没有死,巧然,他……”苏茜忽然哽住了,“志民,你说,我……”
“巧然,”江志民走了过来,将我从地上连扶带抱地搀起来,让我坐在了床边上,让苏茜和慧然一边一个地扶住我,“我可以告诉你,可是,你一定要有心理准备,你一定要承受住,别忘了,你还有两个孩子。”
望着江志民严肃又同情的神色,我的心在一点一点地沉下去,一股彻骨的寒意从身体里浸了出来,浑身克制不住地冷,连牙关都在打战。
“你告诉我,我……我能承受得住。”
“好——”江志民看着我,眉头微微地一蹙,再也不忍看我了似的,将头转向了一边,“他现在在监狱里,他杀了人,因为手段太过残忍,已经……已经被法院判处死刑,并被驳回了上诉。”
我的胸口猛地一窒,眼前一片黑暗,终于沉入那冰冷幽暗的深渊……
当我再次睁开眼时,眼前有白色的身影一晃,耳中听见的仿佛是医生严肃的语声。
“不要在刺激她,这样的休克对病人来说非常地危险,请你们一定要注意。”
休克?我没有死掉么?如果死了,就可以和他在一起,生死都在一起,永远在一起……
“巧然,你……你醒了?”苏茜俯下身看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