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桐荣
在外面,他带她出去,向别人介绍她是他的妻子,为了李苒甚至不惜跟结交多年的许家分道扬镳。
但这么多,只换来李苒的“好聚好散”
不谈以前如何,这次,他是真的想要留住她。
“我们不会好聚好散的。”
贺南方站起来,他一步步地跨过来:“我们只会——生来同床,死来同穴。”
“明白吗?”
李苒心里苦笑,一点都不意外贺南方会讲出这种话。
说到底还是她不好,这个人当初是她违背李昌明的意思,亲自选的。
而现在,报应来了。
她想走都走不掉。
李苒叹了口气,她声音垂得很低,仿佛是从疲惫的灵魂里,发出的一声叹息。
“我们能不能在一起,不是你能说的算的。”
“爷爷不会由着你胡来的。”
贺南方似乎一点都不怕李苒的这句话,甚至在她提到要拉老爷子做靠山时,甚至还轻笑了一声。
“这就是你今天一直这么高兴的原因?”
“爷爷回来了,你就觉得能走了。”
李苒不答,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
贺南方一边笑,一边微微弯腰。
那张英俊无比的脸凑到李苒的面前,脸上的笑显得迷人又邪恶:“李苒,我六岁开始就没怕过我爷爷。”
“你当我二十八岁,还会怕?”
李苒尽量掩饰心里的慌张,她安慰自己,这还不是最坏的结局。
两人正在僵持着,管家在外面敲门,轻声:“老爷子醒了。”
李苒看向门外,眼中涌现出希望,她用力推开贺南方,摔门出去。
老爷子原先住的卧室在一楼,他去南山疗养院后,房间一直空置着,这次回来还是住在原先的房间。
李苒揉了揉红通通的眼睛,整理好心情,尽量不那么狼狈。
“爷爷!”
她笑着推开门,老爷子正坐在椅子,养着他那紫砂壶。
贺南方只喝咖啡不喝茶,老爷子的紫砂壶放在家里,都快落灰了。
“苒苒。”
老爷子放下手里的东西,朝她招手:“过来。”
李苒将怀里的花给旁边的护工,然后端着一个矮凳,乖巧地坐过来。
说来命运也是奇怪,贺南方只有母亲没有父亲。而李苒只有父亲,没有母亲。
两人却又都有一个十分疼爱他们的爷爷。
她嘴甜地叫了几声爷爷后,老爷子笑的胸膛直震。
两人说了一会儿话,老爷子看向门外:“南方呢?”
李苒表情尽量自然些:“不知道,开会呢吧。”
老爷子洞察人心,怎能不发现他们之间的端倪:“吵架了?”
李苒点点头。
老爷子:“贺南方那小子,从小被我惯坏了,脾气太大。”
“他要是惹你不开心,你跟爷爷说,替你揍他。”
说着,老爷子攥紧拳头,做出一副要揍人的姿势。
李苒见他精神还不错,张了张口:“爷爷。”
老爷子慈爱地摸着她的头发,人逢喜事精神爽,连眼角的细纹都变得飞舞起来。
“我……我不想跟贺南方订婚。”
老爷子的嘴角的笑意没变,他不动声色地问:“是不是没考虑好?”
“也不要紧,你们俩不算大,迟些结婚也不妨。”
“不是的爷爷。”她出声打断。
“我是说,我不想嫁给贺南方。”
老爷子脸上虽然没了笑意,但语气倒是很轻快:“告诉爷爷,为什么?”
不因为别的,但从老爷子温和的语气里,李苒就获得了无限的勇气。
“爷爷,我不喜欢他了。”
老爷子听完这话,稍有诧异。
以前李苒多爱自己这个孙子,老爷子是看在眼里,不然也不会放心地让他们俩住在一起培养感情。
而且李苒性格慢热,最重感情。说喜欢,那就是一辈子的事情。
老爷子立刻就发现不对劲儿,他深究便明白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告诉爷爷,是不是出什么事情了。”
李苒瞬间眼泪滑落下来,她额头抵在老爷子的膝盖上,泣不成声。
“不哭,有事情爷爷给你做主。”
李苒真的很伤心,老爷子听完她第一句话便断定李苒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而贺南方至今却还不明白,是什么原因导致他们走不下去。
李苒平静下之后,将老爷子走后贺母在贺家是如何待她,管家、李艾还有一众下人是如何阳奉阴违。
贺南方常年在外出差,如何对她漠不关心。最重要的是,贺南方霸道无理的性格,压根没办法跟他好好沟通。
最后她才道:“爷爷,贺南方他并不是喜欢我。”
“他只是习惯我了,习惯我对他好,习惯我不求回报的付出。”
“但是,我心里好难过呀……爷爷我现在后悔喜欢他了。”
“我不想见他,他就将我抓回来,还逼着我坐船。”
说道这里,老爷子再也忍不住了。
“去叫贺南方来!”
一般老爷子都叫他“南方”,只有极少数的时候,会连名带姓叫他。
见老爷子正在气头上,李苒又狠逼出几滴眼泪:“爷爷,你不要生气。”
“当心身体。”
旁边的护工立刻拿了药丸过来,劝慰:“您不能生气。”
李苒给他顺气:“爷爷,你好好跟他说,不要生气。”
老爷子一听,立刻道:“去拿根棍子来,越粗越好!”
管家还有种人面面相觑,谁也没动。
老爷子脸一板:“怎么,我现在命令不动你们是不是?”
管家:“不是,老爷子,咱们家里没有棍子。”
李苒在旁边小心提醒:“爷爷,家里有高尔夫球杆,上次贺南方就用那个打碎了我的花。”
老爷子挥手:“还敢打碎你的花?”
“就拿那个过来!”
管家神色复杂地看了她一眼,李苒:“孟忠,你是不是找不到高尔夫杆?”
管家;“能。”
很快,贺南方跟高尔夫杆,一前一后进来了。
他坐在椅子上,看见李苒哭的梨花带雨,不用问便知道发生什么。
老爷子将手里的高尔夫杆敲在桌子上,梆梆响。
“你……你,我让你好好对待苒苒,不是叫你欺负她。”
他瞥了一眼旁边的李苒,眼睛鼻子都哭红了,淡淡的眉毛蹙在一起。
他直接了当:“我错了。”
李苒以为自己听错了,心头一惊,看向贺南方时,撞见他眸色里的淡定。
这才明白过来,他根本就是故意的。
老爷子也被他从善如流的认错搞得心头一梗,但还是敲着棒球拍道:“知道错了,改不改?”
贺南方杵着一米八几的个子,微微低头:“改。”
这不仅是贺南方二十八年来第一次认错,而且还是前所未有的流利。
像是演练过一样。
一看就不走心,李苒回想难怪贺南方一点都不怕她找老爷子。
只要他态度好,再做出一副认错从良的样子,老爷子是他的亲爷爷,肯定会心软。
没有道理再阻拦着他。
李苒也不哭了,这点眼泪在老爷子面前还有点用,在贺南方面前压根没一点用。
他至多看她一眼,然后由着她哭,最后婚礼照常举行。
“贺南方,你非要装成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