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暮夜寒
桓儿眼底的期待的光芒,随着娘亲的话渐渐暗淡下去。他低着头,紧紧地抿着小嘴,一副要哭不哭的模样,看着就教人心疼。
桑叶是真的心疼了,她紧紧地搂住儿子,把他的小脑袋按在胸前,然后很不要脸的把责任往冯伦身上推:“还记得你叔公吗?他太凶了,不准你叫郑叔叔‘爹’,要不然他就要把你从娘的身边夺走,娘舍不得你,就不能让你叫郑叔叔爹了。”
远在府城的冯伦突然打了个喷嚏,伺候的亲信紧张道:“爷,要不要喊大夫过来瞧一瞧?”
冯伦摆手,端起刚泡好的热茶喝了两口:“无事,许是又有人在背后咒爷了。”说到这里,他突然想到了什么,交代道:“明天你派人去一趟方家,把前两日下面的人送来的东西挑几样给女子用的送去。”
亲信没有多嘴,询问好端端的为何要送东西去方家,赶紧应下来:“爷放心,奴才明日就安排人去。”
冯伦微微颔首,没有再说什么。
这边,桓儿听完娘亲的话,心里突然就没有那么难受了,只是愤愤的说道:“叔公太坏了,都不让桓儿认爹,等桓儿回书院,就把他送来文房四宝收起来还回去,再也不要他的东西了。”
桑叶并不知道这件事,一听儿子的话连忙问道:“你叔公给你送东西了?什么时候送的?有没有说什么?”
桓儿歪着脑袋想了想,随即摇了摇头:“东西是叔公一个月前,让人送到了方家,是方家的管家送到书院的,管家只说叔公让桓儿好好休息,乖乖睡觉,不要念书念太晚,别的就没有了。”
农家媳的秀色田园 第227节
桑叶沉默下来,猜测冯伦这么做是不是别有用心。她可没有忘记,这人原想把桓儿从她身边带走的……
第195章 分产(一更)
过于在乎桓儿的缘故,桑叶就没有想过另一种可能:以冯伦的能力,如果真想把桓儿从她身边带走,根本不是她的这点小心思就能阻止的。
既然冯伦什么也没做,就说明当初说要带走桓儿的话,仅仅是说说而已。或许他是真新想带走桓儿,又出于别的缘由不允许他这么做,桓儿才能好生生的继续站在她的面前。
眼下桑叶没有想到这一点,先入为主的认为冯伦私下里送桓儿东西,是想笼络住桓儿,等时机成熟了好名正言顺的把桓儿带走。
想到这个可能,她心里发苦,戳着儿子的小圆脸说道:“刚才娘说错了,那是你叔公,你叔公送你东西,你要是不要,他会很伤心的。”
真论起来,人家才是桓儿的血亲长辈,她有什么立场不让儿子接受长辈的好?不能看儿子小缺乏明辨是非的能力就忽悠他,等他长大了迟早能看出来,她还是不要乱作了。
看着前后说法完全自相矛盾的娘亲,桓儿的小脑瓜暂时不能想明白为何会这样,只是单纯的纠结道:“那、那桓儿就收下吧,只要他不欺负娘,让桓儿喊郑叔叔‘爹’,桓儿还是很喜欢叔公的。”
桑叶苦笑,摸了摸儿子的头暗道:你就算愿意喊,也得你郑叔叔肯应才行啊!
算了,称呼问题让他们“叔叔”跟“继子”自己解决好了,她是真不知道要怎么插手。
没有得到满意的答案,桓儿心里十分郁闷。他倒是没有想过娘和郑叔叔不喜欢他,才不让他喊“爹”,只以为是叔公从中作梗,打定主意在下次见到叔公后,就好好问问他,让他不要欺负娘亲和郑叔叔。
府城里的冯伦又接连打了几个喷嚏,他看了看外面白花花的日头,总觉得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
……
八月十五日,李家村家家户户过了一个喜气洋洋的中秋节。
今年是个丰收年,纳粮后每家每户剩下的粮食足以支撑到明年收获,期间吃几顿饱饭完全不是问题,逢年过节的给一家老小扯身衣裳也变成了可能。
不过庄户人家节省惯了,就算家里有多余的钱粮,也会偷偷的攒下来,舍不得敞着肚皮吃,也舍不得大手大脚的花。谁知道来年是个什么光景,要是不幸发生旱灾或是水灾,原来攒下的钱粮可是能活命的。
也就是桑家接连两年挣了不少钱,尤其是家里攒了快三千两银子,用不着委屈自己的肚子,早在去年那场秋收后,桑家除了缴税粮,剩下的粮食就全部留下自己吃。
就是那点粮食够不上顿顿白米饭,每次进城或是去镇上,多少会带一些大白米或是面粉之类的回来。总之,之后整个桑家就没有吃过刮嗓子的糙米和一股子霉味的面粉了。
又因着桑叶就要嫁人的缘故,这一次,木氏难得买了两匹色泽鲜艳又时新的料子,跟两个儿媳妇,干闺女一道给全家做了新衣裳,就备着桑叶嫁人那天穿出来待客。
当然,这么做的目的,也是穿给郑家那边前来接亲的人看的,让他们知道自家有这个财力,也有这个能力给嫁出去的女儿撑腰。
是夜,一家人坐在院子里一边吃月饼,一边赏月。
桑林想到了什么,好奇的问木氏:“娘,明天郑家就要过来下聘了,这聘礼怕是不少,到时候可要全部给叶儿陪回去?”
这个话题一下子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一个个皆看着木氏。像这种事情,一向是木氏拿主意,只有她拿不定的时候,桑老实才会给点自己的意见。
不怪这个问题如此受关注,有多少人家嫁娶,就在聘礼和嫁妆这件事情上,闹的里子面子都没了。就以李家村为例,大多数人家,尤其是儿子多的人家,在收到女儿的聘礼后,会扣下一大半,剩下的一小半才会给女儿带走。
好点的人家,也会留下一半,剩下的给女儿当陪嫁,全部给女儿带走的,几乎没有。至少这些年,桑家没有听说过一桩。以至于很多人就觉得,男方给的聘礼,女方家全部留下是理所应当,给一星半点就是对女儿天大的疼爱和重视了。
木氏咬了一口月饼,睨着二儿子:“咋了,你有意见不成?”
桑林一听,就知道亲娘误会了,连连摆手:“哪儿能呢,您儿子是那种人么?当初咱家那样艰难,黄家给枝儿的聘礼,咱也全部陪回去了,还另外给了陪嫁,您看我有说过啥么?”
他是真的很好奇娘会怎么处置聘礼,万万没有占有的心思。
“哼,这还差不多!”木氏满意的收回了目光,又在其他人的脸上转了一圈:“明儿个不管郑家送来的聘礼是啥,咱们都一文不少的给小叶陪回去,你们想要啥,也直接跟我说,只要不过分,我都允了你们。”
桑老实向来听老妻的话,对子女的疼爱也是一样的,这件事情他自然不会有意见:“就照你说的办,不能让郑家那边小瞧了小叶。”
“是啊娘,这事您拿主意就好,我们都没意见。”说话的是于氏,在一定程度上,她的话也代表了桑树的意思。
夫妻俩一早就知道家里给妹妹置下了三十多两银子的嫁妆,除了感叹爹娘大手笔外,心里并没有不舒服。况且在他们看来,家里过上好日子全是妹妹的功劳,就是把挣来的银子全给妹妹当陪嫁,他们也觉得这是应该的。
剩下的人也是这么想的,尤其是桑榆,他对钱财看的很淡,以前家里条件不好,他才会想尽法子抄书写春联儿挣钱,减轻家里的负担。如今家里不缺他这点银子了,他就把心思全部放在了功课上,对于大姐的聘礼陪嫁什么的,没有半点觊觎之心。
哥哥嫂子还有弟妹们的反应,让桑叶十分动容,想说点什么又不知道该怎么说,就只好继续吃月饼当吃饼群众了。
结果下一刻,就听到娘亲抛出了一个让她措手不及的问题。
“既然都说到聘礼了,咱们今儿个就把另一件事儿也说清楚吧!”木氏跟老伴儿对视了一眼,然后看着儿女们缓缓开口:“就是作坊和花田的归属。”
这话一出,院子里顿时安静下来,除了不明所以的孩子们,其他人俱是看着木氏,等待她接下来的话。
只有桑叶懵住了,完全想不到娘亲会提到作坊花园的归属问题。隐隐猜到娘亲要做什么,不等她继续说下去,她连忙出声打断了:“娘,作坊也好,花田也好,它们就是姓桑,要不然我何苦让二哥去城里跟人学做账做生意的本事?”
木氏摆了摆手,止住女儿的话,看着儿子儿媳们说道:“虽说小叶就要嫁人了,往后就是别人家的人,但是作坊和花田是咋来的,你们自个儿心里清楚,可不能干出忘本的事儿来。”
话音落下,桑榆第一个站出来表态:“爹、娘,作坊和果园我没有出一分力,以后也不大可能留在家里打理它们,您们想怎么处置不用过问我的意思,我没有让任何意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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