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暮夜寒
想到这个可能,桑老实等人非但没有为崔大富有此下场感到快意,反而更加担心了。
这崔大富要是死了,李家的表侄子可是会担上人命官司的!
就算崔大富侥幸没死,接下来肯定会疯狂的报复伤他的人。要真是这样,不但李家表侄子有危险,恐怕李家也不会有好果子吃。
像是为印证桑老实等人的猜想似的,有两个从崔家铺子一直跟到崔家别院的吃瓜群众指着大门议论,其中一人幸灾乐祸的说道:“流了那么多血,崔扒皮不死也得在床上躺一阵儿了,呸,活该!”
另一人摇了摇头,有些惋惜:“活该是活该,只可惜那位被称做‘凛哥’的好汉,带人砸了崔家的铺子,还动手伤了崔扒皮,指不定会落个怎样的下场,唉,可惜了,当真可惜了!”
对表侄子有所了解的李桂莲,原本就怀疑崔大富是被表侄子打成这样的,一听到那人提到“凛哥”两个字,顿时吓得脸色煞白:“完了,完了,这下捅出大篓子了!”
……
另一边,桑叶和桑林带着对父兄的担忧,一刻不停的赶到桃源镇,在桃源镇上花重金雇了一辆马车后,让车夫以最快的速度往云来县里赶。
看在双倍的车资上,车夫也舍得对马儿动鞭子,以比前面桑老实等人乘坐的马车还要快的速度赶到了县城里。
托吃瓜群众们的福,崔家铺子被砸、崔大富被伤生死不知这两桩大事,已经在整个城内传的沸沸扬扬。
随便问了几个人,确定砸崔家铺子、伤崔大富的是三个年轻人时,桑叶、桑林长长地松了口气,紧绷的心神稍稍放松下来。
“看来带人砸铺子的就是之前帮过咱们家的郑家小子了,没想到这小子的血性倒是足的很,二十几个大老爷们不敢做的事,他带着两个人就敢做了,是个真男人!”卸下了对父兄的担忧,桑林对年龄相仿的郑凛生出了敬佩之心。
桑叶却不认同,皱眉说道:“为一时快意而不计后果,这样的人最多是个莽夫,二哥,你可别跟着学。”
桑林撇了撇嘴,不赞同妹妹的话。但凡气到头上,能找回场子谁还管后果会如何,要是忍着、憋着只会更难受。
桑叶一看就知道二哥在想什么,不禁摇了摇头:“遇事哪能只图一时的痛快,这下崔家要是报复起来,上郑村的那位郑大哥哪里能讨到好?”
桑林小声的反驳:“你咋知道人家没想过退路?兴许那小子就是想到了应对的办法才敢如此大胆呢?”
桑叶一愣,脑海里不自觉的浮现出两次见到郑凛时对方的行事方式,看起来不像农夫,更不像个莽夫,似乎藏着很多秘密,难道真如二哥所言,那个像迷一样的男人早就有应对的法子了?
想到这种可能,桑叶不知怎的莫名的松了口气,对二哥说道:“咱们还是赶紧找人去吧,总要先了解事情究竟到哪一步了,才好确定要不要找方家帮忙。”
桑林连连点头,主动问路人李庄所在的医馆在何处。
农家媳的秀色田园 第45节
县城说大也大,说小也小,一路问了四个人,兄妹俩顺利的来到了李庄所在的医馆。
在药童的指引下,两人还没走到李庄暂住的房间,就听到了老根叔焦急的声音:“这孩子,闯了这么大的祸事到现在也没有露面,这到底跑到哪里去了,真叫人着急。”
紧接着就是赵树根等人的安慰声:“老根叔,您老别急,你那表侄孙艺高人胆大,不会有事的。”
听到这里,桑叶正准备进去,就听见通向前头医馆的通道上传来有一道稳重的脚步声,她下意识的回头,就看到逆光之中,有个高大伟岸的身影阔步走来……
第58章 解决
若是之前,桑叶会猜测眼前之人会不会惧怕或是担忧,可是现在,哪怕看不清来人的脸,不知道他的脸上何种神情,单单从那伟岸的身躯上流露出来的气势和自信,她突然觉得这两种神情永远不会出现在对方的脸上。
郑凛没有想到重新回到医馆,会看到意料之外的人,硬朗的脸上有一瞬间的愣怔,随即上前主动向桑家兄妹打招呼:“你们是来探望庄表舅的?”
桑林看向郑凛的目光亮铮铮的,好在他不是愣头小子了,再如何仰慕也没有做出丢人的举动,只是挠了挠头,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听说庄子叔伤的不轻,我们原本准备过几天再来探望的,只是听说郑兄弟打上,哦不,是找上崔家为庄子叔讨说法,我们担心你吃亏就赶来了,没想到还是来晚了……”
结果,就没能看到郑兄弟你在崔家铺子里胖揍崔大富的一幕,真是可惜!
看着桑林脸上一闪而过的遗憾之色,郑凛挑了挑眉,觉得这桑家老二有几分意思。他假装没有看出来,真心实意的道谢:“多谢二位关心,此番有朋友帮忙,郑某未曾吃亏。”
桑林庆幸道:“没吃亏就好,没吃亏就好,不然老根爷怕是要愧疚死。”
就是你小子怕是要大难临头了,所以能逃还是赶紧逃吧!
虽然之前在妹妹面前说郑凛能想到脱身之法,但是桑林心里并没有多大的把握,在他看来对方只是一个比普通的庄稼汉子多积分能耐的人,哪里就能撼动崔大富和县太老爷这两棵大树!
桑叶不知道自家二哥的内心戏,见郑凛神情坦荡,看不出一丝担忧,忍不住关切道:“此番郑公子得罪了崔家,崔家又与官府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不知郑公子有没有想到脱身之法?”
郑凛皱了皱眉,对“郑公子”这个疏离的称呼很是不喜:“都是自己人,郑某亦只是普通的庄户人,当不得‘公子’二字,日后桑家妹子称呼郑某一声‘郑大哥’就好。”
桑叶不想被人认为乱攀关系,才客气的称呼对方一声“郑公子”,眼下人家自己不乐意听,她也没有扭捏,当即大方的喊了一声“郑大哥”。
郑凛的眉头舒展开,觉得这声柔柔的“郑大哥”果真比什么“郑公子”顺耳多了。
此时,屋里的人已经听到了院子里的动静,桑老实父子听出有女儿(妹妹)的声音,连忙跑出来看。
见正被众人担忧的郑凛也在,桑老实顿时顾不得儿子女儿,冲上前拉住郑凛的手臂往屋里拉:“大侄子,你可算回来了,赶紧进去吧,老根叔都快急死了。”
郑凛不习惯被不熟悉的人拉拉扯扯,只是对方是长辈又无恶意,他便忍着没有甩开,顺从的随桑老实走进屋子里。
桑叶和桑林见状,连忙跟了上去。方才话只说了一半,他们还不知道郑凛究竟有没有应对的法子,若是没有他们势必要去一趟方家了,总归买牛一事欠了人家的一份人情。
李庄父子所在的屋子是医馆隔离出来的一间病房,专门给病重不能移动的病人住的,面积十分狭小。眼下多了桑叶郑凛几个,就更显得拥挤了,连转个身都能踩到其他人的脚。
这会儿,李庄躺在房间唯一的一张床上,头上缠过着厚厚地白棉布。原本这种天气伤口不该包着,只是他头上的伤口太深了,不包着很难止住血。
好在大夫让人在屋子里放了个冰盆,屋子比外面凉爽了许多,只要李庄不乱动不出汗,伤口勤换药就不大可能发炎了。
李庄昏睡了一天一夜,眼下已经清醒了,因失血过多的缘故,脸色看起来十分苍白,也没有多少精神。
看到为自己出头的郑凛,李庄挣扎着要坐起来,被眼疾手快的老根叔按住了:“你别乱动,仔细伤口又崩开了。”
李庄一时心急才没顾到伤口,被父亲一提醒便没有勉强,只是侧头看向郑凛,担忧的问道:“阿凛,你没有吃亏吧?”
郑凛来到床前微微蹲下,神情柔和的说道:“表叔放心,阿凛不曾吃亏!倒是表叔该好好养伤,等身子好了阿凛再与表叔痛饮。”
李庄目光向下,下意识的看了眼不能动弹的右腿,掩饰住脸上的苦涩连连点头:“好好,等表叔好了,咱们叔侄俩一定要喝个痛快。”
倒是老根叔忧心忡忡,不相信表侄孙能躲过崔家的报复,只是当着儿子的面他又不好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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