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锦素流年
“少博既然上次没参加婚礼,趁着过年的这个机会,等年外就让你大哥补办一桌,也和大家聚聚!”
祈少博望着这对相携而立的璧人,爽朗地笑了笑,说和其他表兄弟讨论补送婚礼的礼物就走开了。
闵婧依靠着陆少帆,打量着包厢内来得差不多的人,目光扫到陆少帆的三叔陆暻云和三婶姬素清,低声询问陆少帆:
“三叔三婶的孩子还没到吗?”
陆少帆俊脸上的浅笑有瞬间的凝滞,眼眸间闪过淡淡的深沉,却立马回复了淡若自然的神色,只是语气略显沉重,轻叹地握着闵婧的肩头:
“少晨……两年前出车祸过世了。”
初听到“少晨”的名字,闵婧立刻便联想到了被摄影界称为摄影王子的陆少晨,她刚在娱乐圈暂露头角时,需要拍摄一组写真,记得那位给她拍摄的摄影师无意间提起过这个名字,说到陆少晨的拍摄风格,更是目光中透露着钦佩,只是没想到本人却已经英年早逝,更没想到的是,他竟然是陆少帆的堂弟!
闵婧望向正和人谈笑的姬素清,不由心生同情,陆少风虽然过世了,但陆母还有陆少帆,而姬素清和陆暻云却是膝下无子,回到家中也只是寂寞的两个人,无法听到儿子的亲切叫唤。
“少帆,年外空下来我想去三婶的画廊帮忙。”
陆少帆握紧了闵婧的肩头,低头望着她认真的目光,眉眼间的淡淡沉重驱散开去,微笑地叹息:
“你去陪陪三婶也好,她一个人不容易,尤其是在少晨的事后。”
“我也是有私心的,我大学时的第二专业是绘画,只是当时中途放弃了,这次有三婶这个名画家在旁指点,我相信会事半功倍!”
现在再想起当年为了纪陌恒放弃自己的理想进入娱乐困的事,闵婧心中不再有一丝一毫的疙瘩,不怨也不恨,只是像局外人那般,平静地看待。
过去也是她生活中的一部分,看淡了,放手了,没有必要再去逃避或介怀。
“原来我老婆是想成为一名优秀画家!”
陆少帆老神在在的点明换来闵婧用胳臂肘一顶他,仰起下颚,扬着黛眉,迎上他含笑的眼色,哼道:
“做画家不好吗?”
陆少帆固然宠她疼她,但这种过度安逸的米虫生活却不是她想要的,离开了娱乐困,她也不想只是一名只懂得享福的名门少夫人,没有了人生的最初追求!
在成为陆少帆的好妻子,孩子的合格妈妈的同时,她依旧希望有属于自己的一片事业天空,而不是像藤蔓依附着陆少帆生存,那样的她,迟早有一天会变得茫然无措。
陆少帆严肃了神情,郑重地握住她的手:
“我说过我的爱不是禁锢你自由的牢笼,所以,只要是你想做的,我都会支持!”
闵婧莞尔而笑,陆少帆的大男子主义从来都只会出现在对她的关心上,在很多事情上他对她持有的只有无尽的包容和理解,只要是对的事情,他都会站在她的角度为她考虑。
“但是,你要向我保证,在画廊里能坐着就别站着,也别太操劳知道么?”
陆少帆轻柔地将大手覆盖在闵婧的小腹上,他对孩子很在意,却也不想因为将她束缚在家里,这样的陆少帆,无疑是最体贴迷人的!
闵婧刚想开口,就看到包厢门打开,由着一名服务员领进来的正是一度成为今晚话题的陆暻泓,只是他的脸色着实地不是很好。
“小爷爷,你来了啊!”
闵婧被这个称呼一怔,而一直安静地在沙发上玩耍的豆豆却扔了玩具,兴高采烈地滑下沙发,扑向朝着陆少帆他们方向而来的陆暻泓。
………………题外话………………
……这两天由某文在流年这里第三次挑起的事端,流年这一次不想再想上次息事宁人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忍耐度,上次流年都已置顶公告,不想因为这事影响写文思路和读者的看文心精,却有人在时隔一个月后再次挑起,流年刚才已经将此事告知了主编,希望通过编辑解决此事,杜绝第四次再来踩流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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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爷爷!”
陆暻泓在听到这三个字时,本就阴沉的脸色愈趋地如降冰霜,却仍然动作轻柔地将豆豆撇到一旁,在陆少帆跟前停下,犀利的视线径直落在陆少帆从容悠然的笑容上。
两个不相伯仲间的男子身处一个气场,不免会将包厢内的注意力吸引到他们身上,在场的都是在职场还有官场上打滚多年的人,自是察觉到两人间的故意氛围。
闵婧心知陆暻泓不开心应该是为了城市代言人那回事,而陆少帆一派淡然自若的姿态,面临陆暻泓时毫无局促尴尬之意,而是微微一笑:
“小叔,好久不见!”
“是好久不见,出去聊脚。”
陆暻泓淡漠的目光掠过闵婧时,在她身上停留了几秒,随即便转身朝门外而去,并不再催促陆少帆,像是料定了陆少帆会跟出去。
陆少帆楼着闵婧的手臂紧了紧,给了她一个安慰的笑容,就放开她,紧随陆暻泓的脚步走出包厢,用一肩门隔绝了内外的空间。
闵婧望着重新合上的门,她不知道他们叔侄会谈论什么,但终究脱不了代言人一事,将麻烦抛给陆暻泓,闵婧觉得还是对不起这位小叔。
牵着豆豆回到沙发边没多久,一身军装神色严肃的陆峥嵘就让所有人入座,长辈们围坐成一桌,年轻人也相继坐下,闵婧望向还没动静的门口,就将豆豆带到位置上,和同桌人寒暄了几句,就自己出去叫人。
包厢外面是一个较为宽敞的厅堂,闵婧拉门而出,一股清新的空气迎面而来,也带来了门外两人的对话。
“以后不要再去找她,也不要拿少晨去要求她什么!”
闵婧一怔,扶着门把的手没有再用力,只是站在两肩门间,静静地听着,陆暻泓清冷低沉的嗓音里,夹带着命令的味道,不容人抗拒他的强硬态度。
这就是陆暻泓的软肋么?陆少帆为了他能答应当代言人去找陆暻泓的那个她了?所以陆暻泓才会这么不高兴,甚至有些火气?
如果真因为她的缘故,而让陆暻泓他们难做了,那她宁愿陆少帆没有脱小叔下水,而自己去想办法解决代言人的事情。
“如果小叔是认真的,那她迟早寸一天要面对整个陆家,面对少晨的过世!”
陆少帆的开口并没有所谓的歉意,倒有几分同情的感慨,闵婧稍一侧身,就看到了走廊上相对而立的陆少帆和陆暻泓。
陆暻泓面对着闵婧,几缕目光透过陆少帆投在只露出半个身子的闵婧身上,眉宇微皱,不愿再多说下去,提步欲走却被陆少帆的话语制止。
“爱一个人,从开始便意味着结局,这句话,小叔有一天会明白的。”陆少帆有片刻地停顿,“只是希望不会太晚。”
两人之间的沉默在蔓延,陆暻泓深邃的视线落在闵婧脸上,闵婧索性也不躲直接往外挪了几步,盈上他打量的目光,礼貌地领首露出微笑。
陆少帆像是感觉到了什么,顺着陆暻泓的目光回过身,在看到闵婧时,俊脸上是惊愕后的满足笑意。
“不是任何人都能像我一样,再错过两年后还能再遇到她!”
闵婧往前走了几步,陆少帆也不再和陆暻泓多言,撇下他径直缩短和闵婧之间的距离,揽过她的削肩。
“准备开席了?”
闵婧因为陆少帆最后一句话,笑得甜蜜而感动,对陆少帆,她何尝不是如此?错过了那么多次,依旧能遇到他,是上天待她的恩赐!
闵婧挽住陆少帆的手臂,就往他们身后的陆暻泓有礼地告知道:
“小叔,人都已经到了,我们都进去吧!”
陆暻泓眉宇间是微微的褶皱,对闵婧的邀请只是淡淡的点头,并没有移动双脚,看着举止亲密地离去的两人,陷入了自己的思绪中。
“这次的事让小叔很为难吗?”
“不管为不为难,最起码他答应了。”
陆少帆脸上不见凝重的担忧,伸士地推开门,让闵婧先进,闵婧瞅了眼还屹立在原地的陆暻泓,收回目光时看到满屋子的人都望过来,也不再多问就进了包厢。
这顿年夜饭算是闵婧这些年吃过最热闹的,也是最放得开去吃的,没有了死气沉沉的压抑,四世同堂的欢乐一直维持到结束。
闵婧在期间将有意去画廊帮忙的事告诉姬素清,姬素清很爽快地就答应了,知道闵婧大学学过绘画,更是开心地直说要受闵婧做徒弟。
这些聊天间说起的话语,闵婧不知真假如何,却也一直谦逊礼貌地应对,这份得体也让她在陆家人心目中留下了良好的影响。
外面天色渐晚,陆家人之间也相互道别,在离开前都会恭敬地和陆峥嵘说一声,陆母付好钱回来后,一家五口人才最后离开。
“你在里面等我,我去开车。”
陆峥嵘他们坐了司机开来的车先行一步,闵婧就独自坐在酒店的大堂沙发上等人,无意间地转头便看到从她眼前走过的女人,不由地蹙起黛眉。
闵婕打扮高贵地挽着一个男人,和他低头细语间,脸上是娇媚动人的笑容,两人只顾着言笑,没有注意到坐在一旁的闵婧。
闵婧粗略地瞄了眼那个高大的男人,不是纪陌恒,却给她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仿佛在哪里见过,却又想不起来。
两人走到电梯前,还是旁若无人地亲昵,就像是恩爱多时的情人,电梯打开,两人走入后,转过身的闵婧在看到沙发上的闵婧时,脸上的笑容几欲被裂。
化着妆容的小脸,有种咬牙切齿的憎恶,就连她身边的男人也察觉到了她的异样,不由伸手去摸她神色难看的脸。
闵婧看到闵婧牵强地扯出笑意,摇头示意没事,在电梯阖上时,那个一直低着头的男人忽然抬起头,一指间隙的四目对视,闵婧看着那张成熟的脸庞,有刹那的错愕。
那个男人,在闵家别墅外出现过,也在商场里和闵婕发生过争论,正是那个流浪汉!
不,正确地说,是闵婧在米兰谈过的男朋友,一个有夫之妇,却为了闵婕抛弃了自己的家庭。
对这样的闵婕,她有种说不出的反感,也对这个男人感到可怜,他现在就是在重演纪陌恒的下场,由被抛弃到重拾“佳人”,却不知晓这一次,是两人相守到白首还是再次分道扬镳。
不愿再去为她的那些花边事情耗费脑力,闵婧一回头就看到门口停下的车子,其实呢走到门口时,陆少帆已经为她打开车门,看到她脸色不再如刚才的喜气愉悦,在上车后不禁关心询问。
闵婧一边系着安全带,一边随意地答道:
“没什么,只是碰巧看到闵婕和一个男人在一起,看上去很亲昵!”
陆少帆拧起眉头,瞥了眼灯光明亮的大堂,在发动车子时,说出的话却别有几分意味:
“现在这个时候,她还有这心情,倒也难为她了。”
闵婧想起刚才看到的那张笑意盈盈的脸,也替还呆在拘留所里的洪岚感到悲哀,母亲在受苦,女儿却在和男人幽会,这样的母女情倒真是令人寻味。
却也由此让她想到明天对母亲要做的祭拜,母亲过世后,闵志海始终没忘记带着她在每年的大年初一去墓园看叶侍绮,即使是洪岚的不满也没有让他改变这个习惯。
在这一点上,闵志海做得很好,也让闵婧对这位父亲在过去那些年多了几分尊重,因为他没有彻底忘记母亲,忘记母亲当初对他的感情!
这次去拜祭叶侍绮,同行的还有叶云韬,第二天一大早,他便来到陆家,陆少帆和闵婧一下楼就看到了客厅里的叶云韬,用了早餐,几人就驾车前往墓园。
平常空寂的募园在这个日子,却是停满了车子,墓园的小道上也是走满了捧着花束的拜者,闵婧他们一行人到叶侍绮的墓碑前,在看到已经站在那里的闵志海时,三人脸色迥异。
闵婧是惊讶过后的淡淡酸涩,墓碑前拜访的是母亲最爱的彼岸花,照片里的女人依旧温柔地笑着,没有丝毫的怨恨,只是淡淡地笑着。
闵志海也注意到脚步声,转过头在看到来人尤其是看到一脸阴霾的叶云韬时,本悲伤透着怀念的神思有刹那的僵硬。
在面对叶诗绮的兄长时,闵志海不可能不觉得愧疚,在他知道叶侍绮为了他做出的抉择后,很多事情上都无法再做到坦然对之,对闵婧的亲情便是如此。
“爸!”
闵婧的叫唤极轻,却足以让闵志海听到,望着那张和此生最爱女人相似的脸庞,还有她身边的叶云韬,愧疚自责再次涌上心头,如果不是当初的妥协,现在的结果会不会不一样?
陆少帆平静地看着闵志海,握紧闵婧的手,手里拿着绽放得徇烂的彼岸花,朝叶诗绮的墓碑走近了几步,没忘记礼貌地向闵志海问候。
“爸!”
闵志海望着跟前的女儿和女婿,张开嘴却说不出一个字,而身后的叶云韬却已上前,面色肃穆的对上他的眼神:
“闵志海,若你对诗绮有一点点的情意,洪岚的事就不要再插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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洪岚说白了还是闵氏的董事长夫人,单是闵家的声望,就不会让她在行贿和挪用资金的事情上受到过多的诘难,更何况,还有闵志海在其中锋旋周转。
洪岚的事如果被大肆报道宣扬,那么社会公众对闵氏的印象就会大打折扣,必会引起闵氏股价的下跌,即使不会对闵氏基业构成毁灭性的创伤,也会使其失去a市酒店企业的第一把交椅。
闵志海明显是考虑到这点,才会大费人力物力去疏通关系,试图在法院判决时减轻洪岚的罪行,这也是陆少帆上次告诉她,洪岚两罪并罚,最多只会拘役一年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