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奈菲尔
乔楠也附和,“阿姨这里有我就好了,你在这里,也是不安心的。”
“那好,我去去就回。”他不在客气,看来真是有急事不得不走。陈阿姨催她,乔楠有些担心,不知道发生什么事,若是一般事,绝对无人在他推掉一切行程后还敢来打扰,莫不是遇到很棘手的事?柳媚的事,他没有提起,乔楠也就装作没有这回事。可想起柳媚还有外一个人,乔楠不禁担心。
陈铮没有解释,交代几句便走了,看来是真急。坐在二楼窗边,很快便看到他的车滑出来,快速驶出去,一眨眼功夫就消失在车流里。
陈阿姨一叹:“这男人啊若是忙起事业来,就是六亲不认和他爷爷一个德行,亲爹娘都得一边靠。”
乔楠错愣,颇有同感,点头称是。
“小乔,我可得要说你了啊,这男人啊,总得要做了父亲才能安心好好过日子。这你可别不信,我也知道你们年轻人想过两人世界,但,这不是有一辈子么,有了孩子也不是你们自己带,有保姆啊,若是不放心,还有我,若是不放心不还有阿铮他妈妈么。说起他妈妈,你们还没见过吧,想必是没有见过,改天让他们回来一趟,儿媳妇都快要过门了,还……”
接下来,陈阿姨说了什么,乔楠疲疲附和。陈阿姨说了些趣事,又要乔楠陪她去杨山的寺庙,说要去还愿。乔楠不信佛,极少去,仅有一次是佟廷硬拉着她去的,那次算了一卦,卦象说她亲人离散孤独一生。佟廷听了上火,差点要把算卦的揍一顿,若不是她拉着搞不好闹出流血事件。乔楠自是不信这些,但心里还是极不舒服的,那一次后再也没有踏足。陈阿姨说要过去还愿,她总不能说不去,只好硬着头皮陪同前往。
陈铮给他们安排司机,但车只能开到半山腰,还有一段路要走,乔楠换下高跟鞋,颇有豁出去的架势。陈阿姨兴致颇高,一路都在闲聊,乔楠气喘吁吁还得回应,且十月的阳光还是很毒辣,又累又渴。好不容易挨到了山顶,陈阿姨烧香拜佛,全过程只用了十来分钟。
回程途中,陈阿姨隐晦地问:“小乔,你和阿铮是不是闹别扭了呀。”
乔楠一愣,不晓得她何出此问,细细斟酌用语,笑:“没有,他工作确实很忙。”
“若是他做了什么对不起你的事,阿姨在这里给你赔礼道歉。”
若是别人,她还能漠然待之,可眼前的人是陈阿姨,待她极好的陈阿姨。乔楠心倏地一扯,极不自然,“没有,我和他很好。”
陈阿姨幽幽一叹,不再说。回市区的路上,陈铮电话进来问她行程如何,什么时候结束?本是疲倦,因陈阿姨就坐身旁,只得耐心作答。陈铮显然是不习惯她一口气讲一长串,愣了下,才说:“那好,早点回去休息,我尽早回家。”
“不要紧,你忙你的。”
“就这样说定了。”
晚上,陈阿姨要去住酒店,乔楠虽不习惯和长辈同住一屋檐下,但有道是有朋至远方来,主人怎能听之任之。陈铮只说了句,陈阿姨便留下来,乔楠有些哭笑不得。
乔楠极困,洗好便回房偎坐床头玩手机,看了一会渴了便去倒水,卧房于客厅有一段距离,坐在客厅里是不能看的卧房门。乔楠走路极轻,几乎是没有动静,踏出房门就听到陈阿姨数落陈铮,“阿铮,我不管你怎么想,但是既然在一起就要好好过。你爷爷的意思,是希望你们早点把事给办了。你妈妈自是无话可说,若是有不满,这里还有我呢。”
乔楠不知他们在谈什么,静静地伫立。只听陈铮说:“我会处理好。”
“你们呀,郁家是极难缠,你爷爷当年就吃了郁家的亏。你妈妈呢,我知道她想些什么,郁桐妈妈和你妈妈是好友,自是想凑合你们。你也不要太急,慢慢来。”
“要和郁家联婚是绝对不可能,不管有没有乔楠,我都不会同意娶她。至于,生意上我会处理好,我爸那边,我也管不着,揽下的摊子,就有责任处理干净。”
“你呀你们爷俩还真是冤家,你作为晚辈就不能让一让吗,非要闹得鸡犬不宁老死不相往来,真是闹心哟。”
“阿姨,你就不要操这份心了。”
“可我听你爷爷说……”
“最坏的结果不外乎失了江山,作为男人,是不怕失去。”
“好好,我说不过你,你总要为自己着想,陈家这是做了什么虐哟这是,揪心。”陈阿姨叹气,“那郁家丫头也是,心怎就这样狠咧,喜欢时欢天喜地恨极时,不把人整惨是誓不罢休,也就只有郁家才这样不给子孙留退路。也不晓得他们怎么任那野丫头胡来。”
乔楠听得一愣一怔,平日里陈阿姨话说口气绝对温和,从没哪一次如今晚这样幽怨。她也不会忘记郁桐这号人,生在富裕家庭里,有着灿烂笑容,有着为爱痴狂的勇气。即便是,做了伤人之事,乔楠还是有些羡慕她,羡慕她为爱与石俱焚的勇气。换做她,怕是再借她十年光阴断是不会有此举动。
她有些疑惑,是自己太过愚钝还是陈铮隐瞒太好。乔楠觉得是后者,陈铮这人若是不想你知道,绝对是不会露半点倪端。
深想时,不小心踢上一旁的花盆,砰一声,尖锐的声音刺耳,惊扰了客厅的人。陈铮没任何迟疑走过来,有紧张有疑惑,看到她好好地站在原地才不易察觉地松口气。乔楠有被抓包的尴尬,指了指碎了一地的花盆,解释:“口渴,急了不小心踢了一脚。”
他没有揭穿,只是若有所思地看她。乔楠绕过她,陈阿姨问他们要不要吃夜宵,她来做。乔楠没有吃夜宵的习惯,婉拒了。时间已不早,陈阿姨催他们早点休息,自己则回客房。
乔楠先一步躺下,陈铮洗好在她一旁盘腿坐下,垂着眉含笑看她。乔楠微阖眼帘,挡住光线,不想和他交谈。陈铮把指腹搭在她眉头上,轻轻地揉捏,另一只手往下滑,鼻尖、唇、再往下便停在她锁骨窝颈处,一点点地划动。
起初,她还能僵硬地躺着一动不动,在他动作持续激烈,她再也不能装作无动于衷,身体里的细胞,仿佛是着了火,扑哧地跳跃出来。她捉住他的手,缓缓地睁眼,直直地看向他,忍不住出声:“你和郁桐,你们……”
“什么事都没有,你不要担心。”陈铮眸光里,布了层薄雾,似若晨光,又似夕落。他的指尖微凉,反握住她的手,似为她安心,紧了紧十指。“有些生意牵扯,你不要多想,不关你的事,我会处理好。”
“严重么。”
他低笑,握着她的手放在唇边,感受她的滑嫩,轻轻咬着手背,声音独具魅惑,“楠楠,可不可以,一直就这样,没有争吵,就这样看着你。”
在这一刻,乔楠无缘便落下泪来,心涩涩地疼。
“楠楠,现在我很幸福,有时都以为自己在梦里。答应我,我们会一直幸福下去是不是?”
她哽咽着,重重点头。
作者有话要说:看文愉快!
☆、当时的月亮
宋梓琦看了第二天的课表,拎着包和同事打招呼便走了。上车后,司机说:“宋姐,秦总让我先带你去时代换套衣服,说是今晚要陪他出席酒会。”
和唐曜晖在一起时,宋梓琦没少陪出席,但是秦歌也只有两次,原因是需要女伴,而宋梓琦恰好有空。她并不想卷入别人的家庭生活,但秦歌告诉她,他们是朋友。只一句轻描淡写的朋友,宋梓琦便溃不成军。
先去时代,不想秦歌早已代她选定了,她不过是走过形式。再到指定娱乐城,秦歌在金碧辉煌的城外等候,见她来了,眉眼一动。宋梓琦装作不经意地问:“我这样一来,秦太太若是来找我麻烦,可怨不得我。”
秦歌懂她意思,笑笑:“无所谓。”
尔后,手很自然地揽过她,宋梓琦也不扭捏,让外人看来,特别亲密和暧昧。秦歌和唐曜晖本是老同学兼朋友,两人交际圈自然有交集,当初,唐曜晖无论出席什么性质饭局,宋梓琦必伴其左右,如今他离开,她出现在另一功成名就男人身畔,答案昭然若揭。
数人了然探究的眼神,宋梓琦不是不在意,但秦歌不是别人,他曾在自己最失意时给予帮助,于她,是不可代替的存在。不管他出于什么目的,她宁可相信,他是为朋友两肋插刀。尽管有时这想法很幼稚,可她不容许自己想太多,生活太累,她需要靠一靠看清未来的路。
在这里,曾有唐曜晖关系还算好的生意场上的朋友,他见宋梓琦挽着秦歌,用鼻子哼了声。宋梓琦佯作不知情,也不同人打招呼,当初有唐曜晖替她解围,如今有秦歌。
可惜,偏偏有些人不懂看人眼色,见到宋梓琦时,用非常夸张地口吻说:“宋小姐好久不见了,啊,你现在和秦老板在一起了?”
宋梓琦没有解释,秦歌微微皱眉。又听另一人说:“老秦,什么时候来C市,也不知会一声,太不够朋友了。”
这一打岔,才结束上一话题。
男人们的话题,她永远也不感兴趣,包房里烟雾缭绕,她蹙起娥眉,对秦歌说了声,起身离座。在外,宋梓琦走过长廊,来到露天广场。今晚夜场人少,露天广场几乎没什么人影,唯有悬挂于天际的圆月,和遥遥大地相映成。
这样的场景,似曾相识一样,无由的孤独感油然而生。她独自站在月光下,有男声讲着电话由远而近,低沉、穿透力极强,震着她心脉。宋梓琦愣了愣,随即摇头暗笑自己敏感,怎么会这么巧,多少年了,何况他早远赴大洋彼岸。这个时候,那里还是艳阳高照吧。
就在她神思翩翩时,一脚踏空,脚下两个台阶,她直直地扑下,脚跟一拐,她嘶一声抽气。
讲电话的声音,倏尔停下,本就安静的周围,更显安静,怕也是看到她的狼狈。在宋梓琦抬起头想要给对方一个微笑时,只是短短一秒种里,笑容僵在脸上。她看到一张,只是在无数个梦里出现的脸,无数个让她在梦中失声痛哭的眼神,无数个梦中,触摸流连的唇畔,以及临别时那一句永不相见……
可很快,她收敛起一脸的惊愕意外,还有不能言说的沉默。韩时叙更不想会在这里再遇她,一时间思绪纷飞。再次回到这座城,他曾设想过很多种重逢方式,却没有一种和眼前境遇有关联。这些,在这里都已无关紧要,仅吸走他注意的便是宋梓琦的表情,抬眉那一刹那,有意外、有惊讶、还有一些他看不透的神色。可转眼,她便收起情绪,淡淡地笑浮现在脸庞,淡然的经过时间洗礼的笑容。韩时叙清楚的知道,这些笑与她内心想法是不一样的,她早已不复中哭笑都表现在脸上的小女孩,早已不是。
宋梓琦打破僵局,“韩师兄,好久不见。”
“还是这么不小心。”他皱眉,仿佛是见到了多年前那个精灵古怪的女生。也仿佛是,两人间不曾有多年的时间间隔,没有丁点沟壑。然而,就在他伸出手要去扶她时,宋梓琦不动声色地避开了,忍着痛站起来,对他抱歉地笑道:“不好意思,我也不想会在这里碰到你。”
“走,去医院。”
“没事,我给朋友电话就好。”
韩时叙只是冷静地看着她,也才想起,她早已不是不懂世事的小女生,更不是时时需要他呵护的天真女孩。
她下一句话,就把两人拉得远远的,她说:“你放心,我这就走。”
“宋梓琦,有必要吗。”韩时叙站在她面前一动不动,因身高关系,他只是看到她眉睫,在月光下,轻轻地颤动。她只是低着头,盯着脚尖,轻声说:“有必要,韩师兄,我想,我们不应该有过多的接触,对你对我都好。”
“你受伤了。”
“这不要紧,我也说过,我会给朋友打电话。”宋梓琦倔强地说。并且,拨打秦歌手机,很快他接起来,问:“怎么了?”
宋梓琦抿了抿唇,压住心跳,“我脚扭了,你来接我,在露天广场这里。”
韩时叙忽然感觉,一种淡淡的失落占据心尖,盘踞着他思路。在月华初绽的夜下,他重逢了经久别离的女孩,她只道一声好久不见,只是好久不见而已,并不是你好吗。
宋梓琦装作不在意的样子,却是回不过神。记住的,别人未必在乎,忘记了好,早就散了,早该忘了。
秦歌很快就赶过来,看到她时也看到她身旁的韩时叙,两人该是相识的。因为在宋梓琦印象里,韩时叙比较冷淡,秦歌……一直是精明的生意场人。
两人打过招呼,秦歌搀扶宋梓琦往回走,感觉到她手心的凉意,不免担心,“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外面有点儿凉,没事儿。”宋梓琦笑笑,“是不是打扰你了?”
秦歌看她一眼,声音突然冷下来,“宋梓琦,你这人很奇怪,别人对你好一点,你就……”
宋梓琦笑:“怎么会,你对我,我会记住一辈子。”
秦歌深深望向她,看得宋梓琦心急火焚,她突然问:“秦歌,他……有没有和你联系?”
“宋梓琦,你比我还清楚,他是不可能再和过去有联系。”
宋梓琦慢慢低下头,尔后,又抬起头来,勉强笑道:“我只是问问。”
秦歌担心她,载她去医院,送她回家时,宋梓琦问:“秦歌,你认识刚才那个人?”
“谁?”
“就是扶我一把的人。”
秦歌点了点头,打趣笑问:“有些生意往来,怎么了,不会是对他起了心思吧,我可是告诉你,你准是没戏。”
“嗯?”宋梓琦当然清楚,她早没戏的,在很多年轻就清楚这个事实,只是,心一旦住进了人,要想驱赶离境,又谈何容易。再者,她并没有奢望过多,更不想还能再见。
“好了,梓琦……”秦歌拍了拍她,“你最近太辛苦,要不要请假休息一段时间?”
“没事,最近课挺多,而且今天来了一位新学员。”想起韩妮妮,宋梓琦的心猛地往下坠,偏过头望向车外,状似轻松地说:“知道吧,这新学员指定我,这可是第一次。”
“你很喜欢小孩?”
“还好,这女孩特别机灵可爱。”宋梓琦一愣,讪笑。
秦歌将手搭在她手背上,“对了,我儿子你还记得吧。”
她当然记得,秦述小朋友怎么会忘得了,在唐曜晖离开那段时间,他每晚都打电话来吵她,讲他知道的故事给她听。
“怎么了?”
“他下周生日,他奶奶说要举办生日聚会,秦述一直想要见见你,下周课程紧吗?”
“你的意思?”
“下周我要飞B市一趟,你若是能抽出时间,陪我过去一趟?”
“我看看。”宋梓琦攥了攥指尖,
作者有话要说:看文愉快!
谢谢大家的关心,某菲妈妈还需两日便可出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