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奈菲尔
手术后,才打开手机,有他的来电。乔楠给郑倾城打电话,现在她太需要找个人倾述,舅舅当然不能够。郑倾城接到她电话赶过来,看她虚弱地躺在床上,心疼得不行。
郑倾城不问,只安慰说:“都过去了,会好起来的,你若是难过就哭出来,哭出来就好了。”
她这样说,乔楠想哭又哭不出来了。在医院休息半天,然后送乔楠回家,安排妥当,离开前问:“你不打算告诉他?”
“要怎么说,告诉他我不想要这孩子所以做掉?倾城,我是不是很残忍?就连自己的孩子都不放过。”
“生活有诸多不得已,我知道你这样做一定有你的苦衷。但我希望在下一次时,好好地把握。”
她离开,乔楠睡得昏天暗地,直到手机吵醒她。早该料到,不想他回来这般速度,快到她没有做好准备。他只问:“在哪里?”
乔楠紧紧地蜷着手指,手心沁湿汗。她没有回话,只有自己的呼吸声,让他知道自己还在听。
“楠楠,等着我回去,我们好好谈一谈。”
“没什么好谈,因为他已经不在了。”
然后挂断,扣了电板,才发现泪湿了半张脸。
作者有话要说:祝同学们看文愉快,身体健康!
(貌似有几天没更新了,最近卡文,可能是进入倦怠期的缘故,也可能是因为天气太热,这个星期中暑两次,PS:越来越矫情了)
有同学问这个文什么时候完结,章节所剩不多。
在这里推荐一首应嘉俐《那又如何》,我个人挺喜欢听!
☆、无路可走时
乔楠不愿见他,却因他固执,她做出让步,但她说:“我不恨你,真的,但是原谅我做不到。”
“楠楠,我们重新开始,从头来过。”
“你认为我们还能从头来过?当那些事情没有发生吗。阿铮,走到这一步我就没有想过从头开始,你承认也好不承认也罢,我们都是没有可能。”
“楠楠……”
“你不要再说,这是我的决定。”
陈铮坐回车里,拨了律师的电话,无可奈何地说:“就照她的意思办吧。”
“办什么,大半夜你没病吧。”
“或许是我忽略了那些时光,也许,分开一段时间也好,总得给她时间是不是?”
“你没事吧我说,什么跟什么。陈铮你大度过头了吧,她说离婚就离婚,哪有这么容易的事。你不要心一软,就说是放彼此一条生路,我告诉你陈铮,没这么简单。”
“你照办就好。”
他回来后一周,两人在没见面情况下,签署离婚协议书,各自恢复原来的生活。她不知道陈铮怎么对家里交代,可这一天,陈阿姨电话给她,问她最近过得好不好时,那些心酸和泪水便再也忍不住簌簌地往下掉。她回答对方,“我很好。”
陈阿姨唉声叹气,“阿铮这事不厚道,你说在这时候,怎么说离就离呢。小乔,你们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没有误会,也关他的事,是我的问题。”
“小乔,我知道你是好姑娘,唉,你身体还好吧,要不我抽空过去看看你?”
“没事了,已经好多了。”
陈阿姨让她抽空过去一趟,说他们好久没有见面。她也知道乔楠别扭,就说:“阿铮最近都不回来,忙得昏头转向,听说最近在S市,所以你过来不会碰上他。”
经不住老人的执拗,周末时,陈孝云特地来接她。她猜,应该是陈阿姨的意思,乔楠有意识和他拉开距离,陈孝云只说:“小楠,不要总是等到不能挽回才独自神伤,他纵然有不对,也还有可以原谅的地方对不对。”
“你是来做说客的,那我要告诉你,怕是让你失望了。”
陈孝云看着她,垂着眉,知道自己多说无益。或许,就像段检说的那般,这一对人明明相爱偏偏要相互伤害。乔楠是个性倔强的人,不屈服不低头,也许只是因为过不了自己那一关,潜意识认为那些过错都是因为她。分开,也许更能让他们看清,毕竟这么多年过去,她没有选择别人,那么就证明陈铮在她心中的地位不可替代。
陈孝云不知这句话可信度多少,但他只想她能够好起来。望着她倔强的侧脸,他又说:“小楠,我们都希望你好。”他想告诉她,你并不是一个人,可他担心她误会,于是改口。
“我以为自己早已众叛亲离,从来没有想过奢求原谅。或许,你应该恨我,毕竟曾有一段时间我确确实实地利用你。”
“你说过喜欢一个人,可以不求回报。”
两人回到老宅,陈爷爷一个人坐在花园里,桌上沏好一壶茶,他对着一盘白黑棋专研。一时间,乔楠进退不是,更是摸不清,他若知情又怎样看待她。在她犹豫不决时,他抬起头,执着一颗白子,见她时也不意外,只是很平常地说:“回来了。”
她心如刀绞,陈孝云的脚步声传来,爷俩交谈,乔楠站在原地,想着是继续等他们说完再走还是此刻走人?哪知,陈爷爷对她说:“小乔来陪我杀一盘。”
“我……”就她这技术,乔楠可是不敢应战,她拒绝说:“我不行。”
“没事,孝云忙着呢,下棋就像你们写稿,第一次难以下手罢了。”
他话说到这份上,乔楠总不能拂了他的意思,只得硬着头皮说好。陈孝云笑笑,“不要担心,爷爷一向手下留情。”
结果可想而知,没走几步就去了半壁江山。乔楠觉得自己不是下棋的材料,她还记得自己曾看过有几本言情小说的女主角都是个中高手,乔楠就想不明白,他们怎么就这么厉害,当时她还嗤之以鼻,现在,她倒是希望自己变成这样的人。
陈爷爷看她对着黑子碎碎念,不由笑:“不要太在意,不过是一局,等你上手,就知道怎么布局。”
一局下来,没有十分钟,她输得惨淡,黑子儿一卒不剩。陈爷爷可是来了兴趣,非拉着她继续下,乔楠只好耐着性子继续丢人。
棋间,陈爷爷说:“小乔,是我们陈家对不起你在先,无论你做什么,我都无话可说。你要和他离就离了吧,但我依然是你爷爷,你若是觉得无聊了随时可以来找我下棋,这里就是你的家,没有什么可难为情。”
在结婚来离婚后,陈爷爷第一次这样有人情味,乔楠难免不多想。陈爷爷岂有不懂,他说:“不要误会,我不是谁的说客,也不是在帮阿铮说话。但是小乔,说实话,阿铮带你回来的第一天,我就知道事情会发展到这一步,即便预料到这个结局,我却一点办法也没有。第一次来,我们谈了些关于你的问题,知道他说什么吗。这么冷静的人,只要一遇到你,什么都乱了阵脚。”
乔楠只觉什么东西塞在喉间,她还清楚的记得那晚他开玩笑说的那些话,时至今日,依旧可以让她面红耳赤。
“他的脾气,我知道自己说再多也是枉然,他说,就这一次,允许他任性一回。我就这么一个孙子,从小到大都没有让我操心过,这一次,我又怎狠心拒绝他。小乔,人生就如下棋,一着不慎满盘皆输。你们还年轻,或许不在乎。”
“爷爷,你不恨我,在我处心积虑做过这些事后。”
陈爷爷落下一子,磊落光明地笑:“恨?有什么好恨的,到我这个年纪,早已看淡一切。这样说吧,你爸身边有个情人,这事你可知情?”
这事,她当然知道,不但知道还见过几次,那女子很漂亮,气质优雅。当时她想不通,这样高雅的女子何以沦为不堪的情妇,加之母亲因她,本就轻微抑郁症愈发严重。
她轻轻点头。陈爷爷表情几乎没有起伏,始终淡淡的,他说:“她是我女儿。”
乔楠一怔,执着子儿的手指一抖,子便落下,在盘上转了圈掉到地面。乔楠从来没有设想会是这样,事情竟会往这方向发展。这也太讽刺了,她无论如何都不会联想,这样一个家庭,会和情妇沾边。
“她警校毕业,作为父亲,无条件支持她的事业是不是错了。我还记得最后一次她离开家,还对我说等她结束任务就调转闲职,不用风里来雨里去。但,她再没有回来过。”他谈及这事,有一种表情,让乔楠看得不真实。
“爷爷,我知道我爸爸罪有应得,在他出事前,我也不知道他早已罪恶滔天。我能够体会你失去女儿的痛苦,可是,不管他做过什么,在我心里,他是最疼我的父亲。”
“我不是说他不好,作为父亲,他可能做得比我好。但,我们活着的总不能一直活在回忆里,如果必须有人埋单,那个人也该是我而不是你们。”
道理她懂,悲伤放大,伤己伤人,她不正如此吗。但是,她是和自己过不去,所以总的寻找出口,在得知不是真相时,她就知道自己错了,也想着要和他谈一谈。但经历后来的事,他们似乎在往各自的轨迹上行走。他不曾回头,她也固执地坚持。
她更是清楚,这样做只会不断地和他擦肩而过。
“也许,就像他说的,我只是在为难自己,把自己逼入一个死角,等到无路可走时,才会有所领悟吧。”
陈爷爷不再说,话已至此多说无益,乔楠是聪明人,点到为止即可。但想着自己的孙子,陈爷爷又落下一子,笑,总会有雨过天晴时。
陈阿姨一如以往,对她的生活关心备至,仿佛她和陈铮还在一起时一样。饭后,陈铮风尘仆仆回来了,两人见面都很意外。陈阿姨解释:“阿铮没有说今晚会回来。”
陈铮看她尴尬,便说:“今天中午回来,忙完回来看看,等一会就走。”意思是说不要担心,他不会纠缠。
两人在众目睽睽下都有些不自在。陈铮只喝了杯茶,又和陈爷爷在书房谈了会,乔楠要离开,陈阿姨便说:“让阿铮送你吧,你一个人回去不安全。”
“他刚回来很辛苦,我打车就好。”
陈铮正好出来,看样子是要出门,冷冷淡淡地说:“我正好回市区。”没有说要送,但意思很明显,乔楠看了他两眼,点头。
回城路上两人都不说话,好在开着音乐。但让人沮丧的是,这是一个音乐电台,微音乐那种。DJ讲述一个暗恋故事。乔楠靠着椅背假寐,耳根却是竖起来,认真地听着故事。
在一个路口,陈铮说:“那晚,对不起,我喝多了。”
她一惊,努力地压着心绪,用一种几近冷漠的口吻回答:“那事又没少做,你还在意?”
陈铮被她呛住,两人又是沉默。似乎除了沉默再无话可说,乔楠到想说几句,譬如一直误会他,可是要她先低头并非易事,在看他,又心不在焉。乔楠不由联想更多,听说柳媚已经产下一小公主。
就连一个曾经仰慕他的人,他都能伸出援手,乔楠便有些嫉妒来。可她知道,自己没有资格嫉妒。如果是几年前,她不是这样,只是什么时候起她变得什么事都往心底藏了呢。
也许,记忆这东西都是不靠谱的吧,不然,在这若干年间,在那段空白的修养时光里,总是反复地想起那一年的戏。
明明还年轻,却开始学会回忆。
只是转眼苍苍,七年时光轻擦而过,在她每每临窗看天时,脑中闪过的还是他冷淡地笑。是的,他的笑没有温度,偏偏温暖了她。
于是,在她仅有的生命里,陈铮便充满了她所有的回忆,深深地驻扎在心底某一处不曾离开过。
作者有话要说:看文愉快!
☆、你要的幸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