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尽歌
看来我还是把人心想的太简单了。
在社会这个大染缸里待久了,曾经单纯的学生,早已经变成了这世俗中的一员。
不免落俗。
随意的敷衍了她几句,我借口宗政烈一会儿还有事情要办,怕他等急了,这才总算逃开了她的纠缠。
冬天的夜晚来临的早,刚五点钟就已经天黑了。
华灯初上,整个城市灯火通明,繁华绚烂。
坐在车里,我看着窗外的繁杂街景,心中说不出是个什么滋味。
曾经相熟的那些人,经过毕业这几年的洗礼,似乎都变了。
一切,都不再是曾经的模样。
六点钟,徐凯将我们送到了老胡同前的马路边。
车稳稳的停下,我和宗政烈下了车,徐凯将购物袋递给宗政烈,朝着我们鞠了一躬,便上车离开。
站在路边,我看着那辆渐渐消失在拐角处的黑色迈巴赫,不禁有些恍惚。
还有九天。
再有九天,宗政烈的假期就结束了。
时间过得可真快。
美好的时光,总是毫无例外的短暂。
搂着宗政烈的胳膊,我们沿着老胡同里的小道并肩携行。
望着老胡同里昏暗的路面以及路边有些脏的积雪,我哈出一口白雾,轻轻道:“真希望这条路没有尽头,我能跟你就像现在这样,一直一直的走下去。”
“你知道吗?我一直都特别的讨厌冬天,每年都厌恶极了这个季节。”
“可今年的冬天,却因为有你的陪伴,温暖如春。”
将头倚在宗政烈的肩膀上,我向前伸出手,轻轻的展开,由着雪花在昏暗的路灯下缓缓的飘落在我的手心上,而后再一点一点的融化,消融在我的手心里。
轻轻的攥住手心,我将雪迹收起来,小心翼翼的揣进了口袋里。
就好像,这样一来,我就能永远永远的将宗政烈在这个冬季给我的温暖珍藏起来一样。
宗政烈什么都没说,只是无言的攥紧了我的手,将我搂进了他高大的身体里,帮我挡住了风霜。
那天之后,本就寒冷的天气又迎来了更猛烈的寒流。
大雪洋洋洒洒的下了三天,外面到处都是堆积的厚厚的雪层,路面结冰,路况紧张,许多学校还因此给学生们放了两天的假。
就在这么恶劣的天气下,古家却在古慕霖的操办下,大肆的举办了一场葬礼。
是古丞的葬礼,办的很隆重。
古慕霖无数人发来了通知,这其中也包括宗政烈,但不包括我。
宗政集团和古氏集团在生意上一直都有来往,虽然私底下不是多和睦,可明面上的虚情假意还是要维系。
就像上次宗政天的大寿会邀请古丞等人一样,古丞的葬礼自然也要邀请宗政天等人参加。
第二十五天早上,徐凯早早的便来接宗政烈去参加葬礼。
参加葬礼不需要女伴,也没有不请自来的道理,我便亲自为宗政烈准备了一套黑西装,送他出门。
送他上车的时候,徐凯的手机突然就响了起来。
他拿出来扫了眼来电显示,眉心一皱,便蓦地看了我一眼,而后,他便把电话挂了。
可他没挂多久,那电话便又响了起来。
他又扫了我一眼,将手机直接扔进了车里,没有再理会。
宗政烈跟我吻别,柔声嘱咐我中午一定要自己做饭吃,在家里安心等着他回来。
我朝着他温柔的笑笑,乖巧的点了点头,探着身子又在他的唇上亲了一下。
关上车门,我目送徐凯开车离开。
车擦着我过去的时候,我无意中就瞥到徐凯将自己的手机递给了宗政烈。
宗政烈扫了眼手机屏幕,便于瞬间收起了眉宇间的柔意,换上了一贯的淡漠神情,接起了电话。
车很快便走远了,我定定的站在马路边,这些天一直按捺着的不安愈发浓郁了几分。
鬼使神差的,我就招手打了辆出租车,跟上了那辆黑色的迈巴赫。
连下了几天的雪,路况十分的不好,马路上的车辆都套着防滑链,车开的都很慢。
这样的情况恰好给了我有利的跟踪条件,出租车虽然远远的跟着宗政烈的车,但也没有跟丢。
车行驶了将近两个小时,才缓缓的有停下来的意思。
我见宗政烈的车开到了一家会所前,眉心不由紧皱起来。
这是一家主营茶文化的主题会所,类似于茶馆,只不过比起茶馆,这里提供更多更丰富的娱乐活动,我之前在古慕霖那里上班的时候,来这里见过客户。
据我对这里的了解,这里绝对不会承接葬礼一类的活动。
可宗政烈的车却停在了这里,而后便和徐凯下了车,抬步朝着会所里走去。
这家会所位置偏僻,人迹稀少,很适合谈一些秘事。
我让司机远远的停下车,给他加了一些钱,让他就停在这里等一会儿。
坐在车里,我定定的盯视着远处的会所大门,耐心的等待着。
宗政烈必然是要去参加葬礼的,昨晚宗政天亲自给他打得电话,让他务必到场。
我当时就在宗政烈的身边躺着,听得一清二楚。
外面的雪还在下着,视野里满是白茫茫的一片。
大约过了半个小时,宗政烈和徐凯才一前一后的从会所里出来。
徐凯的手里多了个公文包,警惕的护在腋下,快步便走到了车边,帮宗政烈拉开了车门。
车很快便重新发动起来,开了出去。
司机师傅问我要不要继续跟踪,我抿着唇瓣目送着那辆远去的车辆,缓缓的朝着他摇了摇头。
朝着会所的大门看了一眼,我示意司机师傅继续在这里等,又嘱咐他把车内的暖风开大一点。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了,我认真的盯视着会所的那扇大门,静静的等待着。
大约又过了二十分钟,会所的门再次开了。
眯了眯眼睛,我视线紧紧的盯向了那扇门内走出来的人。
是周雨露,虽然她穿着厚厚的貂皮大衣,头上带着貂皮帽子,脸上围着围巾戴着墨镜,可我还是一眼就认出了她。
对于她的身形以及她走路的姿势,我太熟悉了。
远远的看着她小心翼翼的走在雪地里,然后上了车,又将车开了出去。
目送她的车消失在雪幕中,我倚着座椅靠背坐着,定定的看着窗外看了良久,才轻轻的呼出了一口长气。
朝着司机摆摆手,我让他调头回老胡同。
司机师傅全程目睹了这一切,回去的路上,不由开口劝慰我道:“小姑娘,想开点吧,男人啊,都一样,有了钱就变坏,哪有几个会珍惜糟糠妻的。”
“这大下雪天的,他还有心情跟小蜜私会,我劝你啊,还是趁早死了心,跟他打离婚官司吧,如果有需要,我愿意给你当证人,兴许还能帮你多分点财产。”
司机师傅的话虽然不着边际,却莫名带给我一丝温暖。
一个陌生人而已,他却愿意出庭当证人。
这世上,到底还是好人多。
第231章 出轨了吗
回了老胡同,我跟司机师傅道了谢,便沿着破旧的街道慢慢的往四合院走。
这次不是金灿给我的照片,而是我亲眼所见。
在参加葬礼之前,两人在会所中秘密会面。
这段时间里的种种迹象都表明,金灿跟我说的,基本上都是真的。
宗政烈的确在布一个大局,在布一个不愿意让我知道的局。
哪怕他看到了我装在了包里的东西,他也不愿意向我提及这件事情。
沿着逼仄的街道,我看着天空中飘着的细碎雪花,突然就觉得自己像极了一只笼中养的金丝雀。
笼子里幸福安逸,笼子外暗流涌动。
回了四合院,我给自己倒了杯热水,捧着水杯坐在沙发上发了会儿呆。
水渐渐变凉,我仰头一口气喝了半杯,将杯子放在一旁,故作轻松的站起身,抬手拍了拍脸,努力扬起了一个笑容。
将家里从里到外收拾了一遍,我休息了一会儿,实在找不到事情干,就找出了画图工具,钻进了卧室。
跟宗政烈在一起的日子实在是太过于充实,我已经很久没有再帮严司翰画过设计图了。
自从上次从他那儿取回行李箱,我就没有动过那个行李箱。
今天收拾的时候,才发现那个行李箱上已经落了灰。
找出上次设计的半成品图,我拿着铅笔戳了戳下巴,想了想,便拿出手机,给严司翰发了条微信。
我问他最近在干什么,怎么都不催我帮他画设计图了。
等了一会儿,见他没有回复,我撇撇嘴,便将手机丢在一旁,专心画起了设计图。
画设计图是个细致活儿,一旦入神便时间过得飞快。
一直到我肚子饿的咕咕叫,我才恍然意识到自己还没吃午饭。
拿起手机看了眼时间,已经下午三点了。
将铅笔丢在一旁,我起身伸了个懒腰,刚打算往厨房走,就听手机叮的响了几声。
倒回桌前捡起手机,我按亮手机屏幕,入目就是几条微信未读信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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