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情不枉此生 第306章

作者:尽歌 标签: 现代言情

  我感激的看了宗政烈一眼,便跟着严宏昌进了病房。

  进了门,严宏昌关门的同时突然问我道:“有了?”

  我一愣,反应了半天才意识到他是在说我肚子里的孩子,便点点头,轻声嗯了一声。

  严宏昌再度点点头,沉默了一会儿,直到走到严司翰的病床前时,他才开口道:“司翰这回可能凶多吉少,你不要抱太大的希望,好好养胎,好好生活。”

  严宏昌一句话,顿时惊得我险些站不稳。

  我用力掐了下手心,才堪堪压下我心中的波动。

  我摇头,很肯定的说道:“不会的,司翰福大命大,一定会没事的,我等他平安归来。”

  说完,我下意识就逃避着严宏昌的回答,赶忙凑近了严司翰的病床,朝着他看了过去。

  不过不到一天的时间,严司翰的身形就好像消瘦了许多,整个人罩着一层灰蒙蒙的死气,苍白如纸的脸上太过于憔悴,以至于都可以看到面皮下的青色血管。

  他静静的躺在哪里,身上插着许多精密的仪器,各自闪烁着指示灯,连接着他的身体。

  原本那样充满鲜活生机的一个人,如今却需要这些仪器才能让人证明他此刻还有一线生机。

  许是太过于难过了吧,我的眼眶前所未有的干涩,竟然一点哭意都没有。

  看着面前这个定格在病床上,就连胸膛起伏程度都不甚明显的挚友,我只是格外的舍不得移开目光,甚至连眨眼睛都舍不得,生怕眨一下眼睛便就此少看他一眼,落下终生遗憾。

  就那样僵硬的站在床边看了不知多久,一直到夏医生办理完各项手续,打算带走严司翰的时候,我才终于动了动身子,缓缓伸出了一只手。

  握紧拳头,我伸出小拇指,小心翼翼的伸到严司翰的大手前。

  探上他的小拇指,我勾了勾,用只有我能够听到的声音道:“严司翰,我等你回来,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

  医院门口,我目送着护送严司翰离开的浩荡阵仗渐行渐远,久违的眼泪终于顺着眼角滚落下来。

  宗政烈站在我的身前,有力的大手搂着我的肩膀,沉默不语的陪伴在我身边。

  我们谁都没有开口说话,就那么彼此静默的站着,一直到我们再也看不到那马路尽头的车影时,宗政烈才伸手,轻轻的擦掉了我的眼泪。

  感受着那略有些粗糙的指腹,我的情绪突然间就像是被打开开关一样,汹涌澎湃的就爆发出来。

  回身,我扑进宗政烈的怀里,呜呜的便痛哭起来。

  连夏医生都不看好严司翰的病情,那该有多糟糕。

  严司翰还那样年轻,还有大好的年华等着他,他是那样一个出众的人,却因为我而沦落到了如今这般田地。

  这个世界,永远都这样的不公平。

  让人痛恨,愤怒,不满,却又不得不在其中活下去。

  在医院又住了一个星期,确认我的身体无碍之后,我们全家便启程回海城。

  在回海城的前一天,我特地让宗政烈陪我去白淮市海边附近的渔民那里买了很多活鱼。

  乘船出海,我由宗政烈陪着站在甲板上,将那些我买下来的活鱼一条一条,温柔以待的放生回了大海。

  每每往海里放生一条,我便向那海鱼祈祷一次,盼望着苍天澜海能够听到我的祈祷,为严司翰的康复添上一分希望。

  人在面对不可抗力的时候,总会本能的寄希望于这种类似于无功的事情上。

  总盼望着九天之外能因自己而存在上一回法力无边的神佛,看在自己心诚的份上为自己加持出一份奇迹。

  可人啊,为了自己在乎的人,傻上一回又有何不可?

  总好过徒劳的等待着,什么都不做的强。

  两桶海鱼,在海上耗了差不多一天。

  回岸边的时候,我站在甲板上看着不远处半落在海平面下的夕阳,望着那映满了半边天的火红晚霞,一直惴惴不安的心陡然变得坚定起来。

  我要振作,我要好好的活下去。

  因为只有我活的幸福,才是严司翰最想看到的模样。

  我总能将他等回来,然后在他朝着我笑着说我回来了的时候,奔上前去,给他一个大大的拥抱,告诉他:“嘿,你终于回来了,你瞧,没有你,我照样活的很好,幸亏你活过来了,否则死的该多冤枉。”

  微微向后倾着身子,我靠在宗政烈温暖而又宽阔的胸膛里,迎着海风道:“宗政烈,我们结婚吧,回去就结。”

  宗政烈拢着我身上的厚重披肩,裹紧我的身子,将我往他的怀里搂了搂,轻声道了句好。

  我和他之间,从来无需多言。

  一个眼神,只言片语,便足以知晓对方的心思。

  我想,我此刻的心情,宗政烈很懂,亦同我一样,心绪难平,却又不得不平。

  

第415章 合作愉快

  

  一回海城,宗政烈便开始着手让人筹备我们的婚礼。

  徐凯和周雨露主动将这件事情承接下来,忙的热火朝天。

  这一回,宗政烈倒是没有急着带我去领证,而是趁着徐凯和周雨露筹办婚礼,计划带我们全家人旅行一趟。

  因为严司翰的事情,大家心中难免压着一团阴霾,再怎么开解自己也难免心情不畅快。

  尤其是我妈,整日闷闷不乐,担心的情绪掩饰都掩饰不住,甚至都影响到了宝贝。

  宝贝还小,不懂大人的事情,可他却对大人情绪的变动感知力极强。

  沉溺在悲伤中的环境并不适合孩子成长,更不适合举办婚礼。

  所以宗政烈便想着带我们全家人出去玩一趟,散散心,把心中的压抑抒发出去。

  这回我妈倒是没反对。

  宗政烈对我们全家人的好是实实在在的好,我妈也不是个铁石心肠的人,时间久了,慢慢便被宗政烈感动了。

  只是因为严司翰的事儿,我妈始终觉得我和宗政烈结婚,特别对不起严司翰。

  她这样的想法只深藏在自己的心里,让自己背负着,从来没有跟我们提起过。

  可我毕竟是她女儿,自然看得出来,想劝她打起精神好好生活,却又无从劝起。

  只能靠着忙碌来让她好过一些。

  旅行定在三天后出发,三天时间留给大家做一些准备和缓冲。

  因为我们一大家子人太多,虽然又在我弟的房子上头买了一套房,总归是不方便住在一起,宗政烈便索性跟我妈好好谈了谈,带着我们一家子搬进了云园。

  云园是宗政烈的私产,虽然宗政烈离开了宗政家,并且退了宗政集团的股份,但他名下的产业不减反增,除了没有以前那样忙碌,有更多的时间陪我之外,他现在拥有的财富就算是肆无忌惮的花,也足够我们一辈子挥霍。

  可尽管如此,我心中还是充满了愧疚。

  宗政烈天生就该是踏上征途的人,他一身雄才伟略,不该就此湮没在平凡生活中。

  那片更广阔的天空,才应该是他最终的归宿。

  于是在搬入云园之后,我趁着宗政烈外出办事,便让李秘书将纪风兰和沈东君请上门,来商量我们合伙开公司的事情。

  距离上次的饭局已经过去了好些日子,因为种种变故,我们已经商量好的计划耽搁了下来,就连我的工作室做的样品都没来得及给他们二位看。

  经过这么多事儿,我深刻的明白了活在当下的道理,只恨不得把每一天都当成世界末日来过,好让自己的人生少些遗憾。

  因为我很清楚,能不能见到明天的太阳,真的是一件充满了变数的事情。

  刺杀我的凶手还没有找到,苏紫瑜的那个网友也还没有确认具体是谁,宗政烈担心我还会遭遇毒手,便不准我离开云园。

  至少在他不在的时候,不许离开云园。

  无奈,我只得暂时把工作都搬到云园里来,抓紧时间把我这些日子拉下的公务处理完毕。

  多日不见,纪风兰的气色越来越好了,脸上的伤疤也彻底看不到了,粉黛未施却白里透红,昔日的清冷神色也因为有爱情的滋润而趋于甜美,让人一瞧便有种沁人心脾的清爽感。

  沈东君胖了一些,搂着纪风兰进来的时候满脸笑意,如沐春风,就连走路都带上了风。

  看着他们两人情深伉俪的模样,我心中羡慕的同时不由替他们感到高兴。

  他们俩能够走到一起,我也有一份功劳,如今能修得圆满,也算是积了一份功德,只盼着这份功德能应在严司翰的身上,让他早日少受点病痛的折磨,早日康复。

  想到严司翰,我的情绪难免低落。

  我深吸了一口气,让李秘书把手提箱放在会客桌上,打开推在了纪风兰和沈东君的面前。

  这批珠宝作品成色非常的好,制作材料也十分的稀有,这是我们工作室打造的高端产品,所以我不在,工作室也没有权限将它们取出展示给纪风兰和沈东君,这才一直拖到今日。

  这次的样品工作室倒是没有出尽全力,大概只出了六分功力,倒不是有意欺瞒他们夫妻二人,而是只有这样,以后才能够在合作的过程中一层一层的给他们展示我们工作室所具备的优势和实力,以便于加固我们之间的合作关系。

  都是生意人,纪风兰和沈东君自然也是调查过我的公司的实力的。

  在他们带上专业手套,在灯光和显微镜下仔细的瞧过成品的成色之后,便不出预料的露出了一丝略有些惊异的满意神色。

  我们公司在珠宝作品制作方面拥有许多专利,这些都是国内的珠宝公司目前不具备的。

  哪怕是宗政集团那样的巨头,大部分专利也都是买的别人的专利,或是租用的别人的专利。

  在研究方面,我们公司在国内也算是能够上得了台面。

  在之前的饭局上,纪风兰和沈东君就已经有所动摇,几乎已经算是跟我达成了合作。

  此刻看了成品之后,跟我合作的意向已经挂在脸上了。

  见火候差不多了,我便看了李秘书一眼,让他把我们的初步商业计划书递给两人看。

  要想跟宗政集团这样已经屹立了很多年的珠宝大集团抗衡,就必须要有一个明确的发展方向。

  而所谓的正确方向,那就是抓住宗政集团目前存在的经营劣势,变成我们的经营优势,以此来分割珠宝商业这块大蛋糕。

  否则以我们的规模,想要跟宗政集团硬碰硬,无异于找死。

  这份商业计划书很厚,写的非常的详细,现在全部摆在他们的面前,可谓是诚意十足。

  两人倒也十分的认真,非常有耐心的将每个字都琢磨了几遍。

  我端着果汁坐在对面,耐心的等待着他们看完。

  太阳照射大地的角度渐渐偏移,大概过了一个小时,两人终于看完了。

  彼此对视了一眼,便将商业计划书一合,由沈东君作为代表开口道:“如果合同已经准备好了,那我们现在就签约吧。”

  听到如我所料的答案,我唇角一弯,再次朝着李秘书看了一眼。

  李秘书显然也很高兴,神色一缓,便将合同拿了出来,分别放在了我们三人的面前。

  而后,他便打了个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