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尽歌
有那么一刻,我的精神忽然就有些恍惚。
许是悲痛极了,我望着眼前这个修建的十分的奢华的墓冢,突然就有种刨开再去确认一次那到底是不是严司翰的冲动。
直到现在,当我真切的看到他的墓碑的时候,我都无法劝说自己完全的去接受严司翰已经去世的事实。
我虽然曾在心中一次又一次的开导过自己,可真的站在他的墓碑前,我竟然莫名其妙的生出了一丝侥幸心理。
你说可笑不可笑。
哈出几口白色的雾气,我反复的调节了一会儿心态,这才随着严荣欢走到了严司翰的墓碑前。
墓碑前,放着一束新鲜的白菊花。
大概在我们来之前有人来看过他吧,在那花的旁边,还放着一支已经熄灭的烟。
来看他的,应该是个男性。
或许是他的某位好友吧。
缓缓蹲下身子,我伸手捡起那根烟捏了捏,喉头艰难的滚动了几下,这才鼓起勇气看向面前的墓碑。
宗政烈和严荣欢对视了一眼,严荣欢朝着宗政烈摆摆手,便差人把我带来的东西都放在我跟前,而后便和宗政烈带着随行的保镖等人退到了远处。
严司翰的墓边,一下子就只剩下了我一个人。
朝着他们感激的忘了一眼,我摸了摸严司翰墓碑前的石阶,将上面的一些残雪扒拉干净,便随意的坐在了上面,斜靠在了严司翰的墓碑上。
伸手摸了摸他的照片,我从一旁的袋子里抽出干红和高脚杯来,缓缓的倒了两杯。
将其中一杯放在墓碑前,我朝着严司翰笑笑,晃着手中的高脚杯道:“怀孕了,没法喝酒,你替我喝了吧。”
如果严司翰还活着,我很清楚,他一定会在我说出这句话之前,就夺走我的手里的高脚杯,然后非常自然的替我喝掉。
然后轻柔却又带着责备的告诉我:“小可爱,你忘了你怀孕了吗?你不能喝酒!”
在脑中脑补着他的动作和神态,我忍不住便又笑了一下。
挨着冰凉的墓碑,我却因为这样的画面,忽然觉得那墓碑都变得温暖了许多。
将两杯红酒缓缓的倒在地上,我吸了吸鼻子,努力保持着唇角的微笑,开始拆开食盒,将里面的饭菜一一往出摆。
饭菜很多,都是严司翰喜欢吃的。
明明知道他吃不了,明明知道我以后会经常来看他。
可我在做的时候,还是像魔怔了一样,把他喜欢吃的菜都做了个遍。
严司翰,你一定还有很多其他喜欢吃的菜吧?
只可惜,接下来的时光里,只能靠我猜了。
没关系,对于你,我有的是耐心。
将碗筷摆好,我伸手抱着墓碑,就好像抱住了他那练得硬梆梆的身体似的,莫名给人一种安全感。
看着饭菜上不断往上升腾的雾气,我沙哑道:“我听说,人死之后,是没办法吃活人的食物的,只能吸食这些饭菜上的精华之气。”
“你看,我做的都是热菜,每盘菜都在冒着气,你多吃点,吃的饱饱的,冬天冷,多吃点热饭暖和。”
搂着墓碑,我认真的盯着那些升腾的雾气。
那些雾气消失的可真快啊,没多久,就再也没有丝毫雾气往上升了。
我轻笑,有些怨怪道:“没人跟你抢,干嘛吃的那么急,你瞧,这么多饭菜,全让你给吃光了。”
“很好吃吧?我最近的手艺又精进了不少呢,看你这么喜欢吃,我以后经常给你带饭菜过来。”
敲了敲墓碑的后边,就好像在瞧严司翰的后背一样,一样的宽阔结实有力。
敲完了,却没有得到任何的回应。
我裹着羽绒服,盯着静谧的有些诡异的空气发了会儿呆。
回头再看向那双动都没有动过的筷子和已经凉透了的饭菜,忽然就像是被扯断了某根一直紧绷着的神经,崩溃大哭。
抱着墓碑,我蜷缩着身子,一边痛哭着,一边忍不住就质问严司翰为什么要丢下我一个人承受这么多难以排解的痛苦和思念。
他是舒坦了,变成了一个小木盒子,躲在这么一个风水宝地里避世清静。
那我呢。
我该怎么办?
嘴中反复喃喃质问着他,可回应我的,却是冰冷而又无情的静默空气。
甚至连那束花最轻盈的花瓣,都没有抖动一下。
我多希望这周围能够除了安静能够产生一些异象,以作严司翰回应我的证据。
让我能够寻求到一份心理安慰,将我崩塌的精神支柱重新支立起来。
可是现实很残忍,今天的天气,好的过分。
树不动,风不吹。
甚至连站在远处的人,都没有什么多余的能够让我联想的动作或是表情。
人在悲伤的时候。
这些东西都会被无限的放大。
此时此刻,我忽然就充满了无法形容的绝望和悲痛。
我和严司翰之间,再也没有任何联系的方法了。
第450章 努力活着
逝者已矣,活着的人就算再痛苦,也不得不负痛前行,继续活下去。
从那天我去过严家的墓园之后,我便成为了那里的常客。
或喜或忧,我都会抽空去严司翰的墓碑前坐一坐,跟他报喜报忧。
在我生病的这段期间,我跟君兰夫妇合作的珠宝公司发展的还算不错。
李秘书尽职尽责,宗政烈也会偶尔派徐凯去帮帮忙,倒是很好的维持了D&L的运转。
金灿本来是要陪着史寂去周游世界的,但因为我的状况不佳,她放心不下我的公司,便让史寂先出国了,而她则留了下来,帮李秘书的忙。
而柳一萱,则选择了跟我的公司合作。
因为有她这个商业巨头的加入,D&L的发展快了很多,在业内也有了些许名气。
本来还有些颓废的情绪,在看到大家都这样尽心尽力的帮我之后,便再也不好意思深陷其中了。
身为公司的老板,我身上还肩负着很重的责任。
我没有理由再丧下去。
在家里休息了一个星期,在丁医生确定我没有任何的后遗症之后,我便开始去公司上班。
因为先前几次遭遇暗杀的事情,宗政烈绷着的那根弦始终都没有放松下来过。
再加上严司翰的去世,导致我们所有人都对这个幕后黑手深恶痛绝。
可这个幕后黑手的作案手段实在是太过于高明,再加上他这段时间再没有过任何的行动,导致宗政烈即便是联合了严家以及众人的人脉,这几次的案件也没有什么实质性的进展。
两次的暗杀,似乎已经注定要成为了悬案。
而苏紫瑜,也和那个导游小六一样,成为了泄愤和顶罪的存在,进了监狱。
幕后黑手没有找到,所有人的头上都像是悬挂了一把刀一样难受。
尤其是我。
虽然蓝宿跟我说我的劫已经消了,可他也说过,我的劫转移到了宗政烈的头上。
相比起我死,我更害怕宗政烈有什么闪失。
有严司翰这一次已经到了我能够承受的极限了,若是宗政烈再出什么事,我恐怕也没有活下去的勇气了。
于是,在我带着保镖上班的同时,我也特地嘱咐徐凯为宗政烈安排了不少的保护人手。
这天,我惯例去上班。
刚到了办公室,李秘书便将那把融合了银币的长命锁递给了我。
我打开锦盒检查了一下,看着那把打造精致漂亮的长命锁,我痛苦的滚动了几下喉头,便朝着李秘书摆了摆手,示意他出去。
李秘书点点头,带上门离开。
轻轻的关门声过后,办公室内便陷入了一片寂静中。
我抬起手,指尖微颤的摸了摸那把长命锁,感受着它微凉的温度,我心口惊跳了一下,便啪的一声,盖上了那个锦盒。
将锦盒小心翼翼的放进保险柜里,我坐回大班椅上,长长的叹了口气。
伸手摸了摸隆起来的肚子,我几近无声的喃喃道:“宝宝,妈妈对不起你,希望你长大以后,不会恨妈妈。”
在办公室内一直坐到中午,我才好不容易从难以言说的情绪中恢复过来。
中午吃饭,纪风兰赶了过来,满脸笑意的便坐在了我的对面。
她端起我面前的热水喝了几口,抱怨了几句这几天真是太冷了,便将一个牛皮纸袋递给了我。
见她心情好,我不用想也知道,这牛皮纸袋里装着的,一定是好消息。
接过牛皮纸袋,我绕开线打开。
张开往里面一瞧,我便眯了眯眼睛。
牛皮纸袋里装着很多资料。
我抽出来粗略的翻了翻,心中便划过了不小的诧异。
这里面装着的,竟然是沈常鸣和他情妇详细的来往资料。
除了这些详细的记录之外,还有几张从远处照的照片。
我将其中一张抽出来看了看,不由就是一惊。
照片上的女人,很面熟。
她不是那种二十多岁,正值青春年华的年轻女人,而是一个上了年纪,风韵犹存,端庄典雅的中年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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