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紫恋凡尘
第171章:恨
上午她要照顾阳阳,没时间过来看沐莹。等下午贺以琛过来后,离杰森把人接到H市还有两个多小时,叶予溪便离开医院过来看看沐莹,她很想知道答案……
“小溪,你怎么来了?阳阳呢?有人照顾吗?”
唐宛如打开门看着站在外面的叶予溪,立刻紧张的问着。
“贺以琛在医院,阳阳没事。”
“那就好。”
虽说不会对阳阳再做什么,但是,她的话又岂是可以信的。
“唐阿姨,木木呢?”
“刚说累了,睡了。”
其实,她与唐阿姨都知道,沐莹这个时候根本就睡不着。只是,不想让唐宛如担心。苏怡上午一直在这里,想逗沐莹笑,可是,沐莹心情实在太低落,看着苏怡一向乐呵呵的脸因为自己而红了眼眶,沐莹也不忍心,就借口说自己有些累想休息,让苏怡先回家了。
有时候,不是想笑就可以笑出来的。明明依然还是平坦的小腹,其实并没有多少区别。可是,那种突然空了的感觉那样强烈。当她回到家,坐在马桶上,在看着垫着的姨妈垫上的血时,她的泪就止不住的往外滚。
一直忍着的眼泪,忍不住往外滚。她,真的好难过,心痛的厉害,可是她再不舍,还是必须要拿掉这个孩子。妈不允许她生,任牧禹更是不允许她生。她连保护自己的孩子的能力都没有,她没有办法不要自己唯一的母亲,也不能承受任牧禹把她压上手术台……
那样,她会更痛……
“唐阿姨,我有话想问你。”
叶予溪拉着唐宛如的手,看着她的眼睛,压低声音。
唐宛如的房间,叶予溪坐在她的对面。
“唐阿姨,任医生是不是就是你说的故事里那个孩子……”
三个多月前,她曾经还在摇摆不定是离开,还是把一切告诉贺以琛的时候,唐宛如在厨房知道了有人找了她。她问,是不是凌鸢,她的沉默等于默认。在知道她想借着吃事后药,进医院而避开贺以琛的求婚时,便弄伤了她自己进了医院。在隔天的医院里,唐宛如和她说了一个故事,一个让人听了浑身汗毛都会竖起的故事。不敢相信在法治社会里,竟然还有人可以无法无天。
但是,当时亲身经历的人就坐在她的对面,死里逃生。但是,她的儿子却是在那场大火里,连尸骨都没有找到。
一个杀人放火都敢干的女人,干了还能抹掉所有证据,让人定义成意外失火。她真的不敢拿阳阳的命赌,所以,只能什么也不说的逃离。
在叶予溪问出口的时候,唐宛如脸上震惊的表情已经给了叶予溪答案。唐宛如没有想到,叶予溪会联想到任牧禹身上。
任牧禹真是唐阿姨故事里的那个被烧死的儿子……
不知道,应该开心,还是难过。唐阿姨唯一的儿子,没有死。可是,为什么偏偏是任牧禹,又为什么偏偏木木爱上的人是任牧禹。
叶予溪的心,因为这个答案而一点点沉入谷底。
如果,任医生真是当年的孩子,他的嗓音根本就不是天生的烟酒嗓,而是当年那把大火造成的。吸入了过多的烟而让声带损伤,才会有那样特殊的嗓音。
难怪,第一眼见到他的眉眼的时候,会觉得和贺以琛很像……
原来,他们本来就是兄弟。
“木木,是你的亲生女儿吗?”
叶予溪从来没有哪一刻这样希望,沐莹不是唐阿姨的亲生女儿,这样,就不难理解,为什么唐阿姨对木木不是那样亲热。可是,她却看着唐宛如重重的点了个头……
一时间,叶予溪只觉得心里压抑的难受。
脑中闪过任牧禹拜托她照顾木木时的眼神,再想着任牧禹来见唐宛如那天在楼下,他看木木的眼神,他对木木的呵护。之后,在唐阿姨打开门的那一刻,任牧禹整个不在状态的模样。
当时,他给人的感觉就不对劲。那个时候,他应该是认出了唐宛如。那个时候,他已经预感到了自己和沐莹可能是同母异父的兄妹。在那一刻,他的心情该是多么复杂……
叶予溪的眼眶红了,为任牧禹和木木,疼了心。
如果没有爱上木木,任牧禹也不会有那样无奈痛苦的眼神,如果没有爱上木木,他做决定起来,要容易许多。因为爱上,所以才会在伤害木木的时候,自己承受了双倍。
“唐阿姨,你真的确定,任牧禹就是当年的那个孩子吗?”
虽然,他额头有烧伤的痕迹,虽然他的喉咙像是经历过大火的人,虽然,他的眉眼是和贺以琛有些像,虽然……
但也许,也许错了呢!
“他的后颈有一颗痣,他是!”
唐宛如沉默了几秒,别开视线,哽咽的开口。泪,从她的眼眶里滚出,一滴滴落在她放在腿上的手上,晕开。垂下的眼睑,让人看不到她的表情和眼神……
唐宛如情绪缓和了一些后,便和叶予溪说了那天他们离开后的事情。
那天,任牧禹折回头来准备敲门,踌躇的时候,她正好要扔垃圾,打开了门。在看到她打开门的时候,任牧禹的眼神复杂。她看着这个让自己第一印象从好变成非常差的男人,一个临阵脱逃的男人,配不上自己的女儿。
她还没冷声开口,他已经开口问她,以前是不是住在XX巷……
那个被一场大火烧毁的宅子,那让人痛苦的回忆。唐宛如一脸的震惊,那几乎是被人遗忘的地方,早已经改建,曾经的一场大火只是一场意外,早被世人遗忘。
流传的只是绘声绘色的传言,并没有人知晓究竟是哪里。
在她一脸震惊的时候,任牧禹叫了一声:“妈。”
唐宛如的心,震撼了,看着眼前任牧禹,与记忆中的儿子的脸试图重叠在一起。唐宛如在任牧禹叫她妈的时候,几乎是立刻上前一步,扒开了他的衣服,当看着他后颈上同样的位置的那颗痣。
任牧禹撩开他额头的头发,额头上是被烧伤留下的疤痕,那场大火的后遗症。
坐在客厅的沙发里,任牧禹看着自己记忆中的脸,她老了许多,但是自己第一眼还是认了出来。他曾经以为,自己的母亲已经烧死在那场大火里。他以为,这辈子他都注定一个人,再也没有了亲人。
他一直在寻找放火的人,当年的大火被定义成了意外,纵火的人,就算是找到,法律也制裁不了。无凭无据,这么多年过去了,更是不可能再找到证据。
他前些年,有回来过,但是早已经改建的地方,什么都没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