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孤灯欲眠
她吧,真的不喜欢落井下石,也不喜欢拿别人的要害威胁别人。
但谁让徐况杰这厮油盐不进呢!
“徐总你确定不告诉我真相吗?既然如此,那徐总的秘密,我也保不住了哦!”
“……”
徐况杰诧异地抬起头来,捏着手里的签字笔,微微眯起眼睛,有些半信半疑。
“我有什么秘密?你倒是说啊!”
言念清了清嗓子,这是他逼她的,轻启樱唇,脱口而出七个大字——
“您,男性功能障碍。”
“咣!”
伴随着那支签字笔掉在地上,徐况杰的脸色也在霎时间变成了万花筒。
“江北渊那货告诉你的?!”
“不,他没告诉我。”
“那你怎么知道的?!”
徐况杰近乎目眦尽裂,狠狠咬着后槽牙。
这件事情,除了江北渊之外,应该没人知道才对!
对于这件事情,他向来瞒得很深。
言念在心里默默补了一句“你表弟贺淮光说的”,不过她才没傻到去出卖贺淮光。
“徐总不要问了,我自然有我知道的渠道,不过你放心,事关您的尊严,暂时我没有告诉任何人,丁宝怡我也没说。现在就看徐总你一句话,到底告不告诉我真相。”
“好啊……你这个女人。”
徐况杰宽阔的后背朝后仰,揉着手腕,脸色依然难看得很,“你竟然敢威胁我!”
言念耸了耸肩膀,今天毫不怕死。
“就当是威胁好了,我也没办法,我只是想知道,江北渊到底是不是江霆?我到底是不是他的初恋女朋友?”
“……”
徐况杰一言不发,揉捏着一跳一跳的太阳穴。
关于江霆的这件事,江北渊不让他说。
但是他出卖他在先的,竟然告诉他老婆他的秘密了!
“是。”
徐况杰一字一句。
有些事情,就像纸包不住火,总归有瞒不住的一天。
“如你猜测,江北渊就是江霆,行了吧!”
“……”
这下换言念一言不发。
此时此刻的这种感觉,就像是走着走着路忽然踩到了一颗地雷。
地雷“砰”的一声爆炸了,底下埋着灿灿黄金,与此同时也把她自个儿的脚给炸伤了。
她一时间不知该哭还是该笑,不知该惊讶还是该释然,不知这到底是好还是坏。
所有的情绪拧成了一股绳,将她紧紧包裹,缠住,闷得透不过气。
徐况杰看言念这副茫然无措的样子,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怎么,难道你把江霆给忘了?当初谁给你补课,谁在你发烧背你去医院,谁为了你跟他父母差点反目,谁要带你去英国?”
“抱歉……”
言念回过神来,心底某处快要结痂的伤口,不动声色地裂开。
第384章 潘多拉魔盒
她心里很痛很痛,从未这么痛过,却又不清楚这痛意由何而来。
因为那些细节她都不记得了。
“很多事情我忘记了,我当年真的打算跟江霆去英国吗?”
“废话!!!”
徐况杰狠狠一嗤鼻,用力一敲桌子。
“他从高中那会儿就打定主意,这辈子非你不娶了,你本来都答应要跟他走,谁知道那天你竟然没来,他在机场等了你一天,都没等到你,后来也不知道是谁给他打了一通电话,他整个人都跟丢了魂似的,然后二话没说拉着我走了!”
徐况杰忘不了那天的场景。
白天的机场人来人往,他和江北渊坐在大厅,眼看飞机都要起飞了,言念却迟迟未到。
他劝他赶紧走,不要等言念了。
奈何后者不听。
当时他急得要命:
“广播员都吆喝咱俩三遍啦大哥!还有你的学籍都转到英国去了,不过去你就没学上了,您老能不能别整天这么任性啊!”
对于他的劝告,江北渊一派皇上不急的姿态,“她不来,我就不走。”
见他这么固执,气得徐况杰恨不得将他暴揍一顿,把人打晕之后押上飞机。
可是他又不敢打江北渊!
就只能陪着他在原地等啊等。
也不知等了多久,手机忽然响了。
是江北渊的手机铃声。
徐况杰没看清上面的来电显示,只是看到江北渊在接到这通电话之后,眉头狠狠皱紧。
全程他一言不发,薄薄的唇好似在发抖,约莫着过了两分钟左右的时间,他这才动了动身子,手机吧嗒坠地,他一点反应都没有,跟丢了魂似的。
“喂——你手机掉了!”
徐况杰把地上江北渊的手机捡起来,一只手在他面前挥了挥。
江北渊一动不动。
从徐况杰那个角度,看到他眼底透明的哀伤,将他向来深邃的黑眸染成一片通透的白。
“喂喂,没事吧?!”
当时他都愣住了。
在他印象中,江北渊就是一个腹黑闷骚的家伙,第一次见到这般绝望痛苦的他。
但是下一秒,那人就站起身来,眼底的哀伤不在,声音恢复了一贯的冷漠寒凉,没人能看懂他的世界,“我们走吧。”
“言念那丫头——”
“走吧。”
“……”
然后徐况杰便什么都没有问。
言念静静听着徐况杰的回忆,心尖像是被锋利的刀划了一下,虽没有流血,可已经泛起丝丝缕缕的疼意。
“再然后呢?”她又问。
像是在触碰一个潘多拉魔盒。
明知危险不能碰,还是义无反顾想要了解一切。
“再然后,他跟我去了英国之后,每天除了学习看书,就是发呆,谁都不搭理,我跟他说话他也不理我,就完全把自己封闭起来,我实在看不下去了,劝他放弃你,再找个更好,你猜他怎么说?”
“怎、怎么说的?”
言念突然间有点结巴,是紧张,也是疼痛。
她想着江北渊封闭自己的画面,心如刀割,眼底被水雾模糊,那块一直没有愈合的伤口,随着徐况杰的解释,在一点点填满,心是满的,可是脑子依然是空的。
第385章 没有比他,对你更好的人
她恨透了这种无力焦灼感。
徐况杰摇头失笑了两声。
那是他和江北渊去英国之后的月底。
傍晚,天色黑沉,外面下着滂沱大雨,风卷残云,而那个身材欣长的男孩伫立在窗前,静静注视着被雨打湿的玻璃窗,瞳孔没有焦距。
徐况杰知道他是相思病又犯了,每天都要这样,都一个月了,相思病也不见好。
“忘记她吧!天涯何处无芳草,哥们再给你找个更好的!”
他实在见不惯江北渊这副行尸走肉的模样,从后面拍着他的肩头,如是说道。
“忘不掉。”
这个已经一个月没开口说过一句话的男生,终于破了戒,声音沙哑,如同砂石打磨过地面,带着厚重的鼻腔。
徐况杰不以为然地哼了一声,他搞不明白江北渊,觉得他真的没必要为了一个女人这般要死要活。
不。
不是女人。
只是一个毛都没长齐的臭丫头而已。
“那你能怎么办?回泞城找她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