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孤灯欲眠
丁宝怡问她怎么了,她把这段时间的事情一五一十同丁宝怡说了,除了孩子的事情。
“有时候我挺希望跟你一样做个女强人,虽然没啥背景,不过靠自己一步一步走到顶,也挺好的。”
“你不可能做女强人。”
丁宝怡一句话便打断了言念。
言念问她为什么。
她笑了笑,“因为你老公啊,江北渊是不会让你做女强人的,这个女人一旦想要变强变独立,她就会变得忙碌,忙碌起来就会离男人很远,江北渊那么粘你,他怎么可能让你离他越来越远?”
“唉……”
言念叹气。
觉得丁宝怡说话在理。
一时间无从反驳了。
“哎呀,没什么好难过的,你的命好,摊上这么个好男人愿意宠着你,愿意给你铺路!”
丁宝怡拍拍言念的肩头,语重心长。
“既然他愿意凡事给你计划,那就让他计划呗,你心安理得受着就行了,你若是拒绝他对你的好,他反而会不乐意,觉得你不依赖他,不信任他。”
“那我总得给他点什么吧。”
言念巴巴地说道。
“比如……一个孩子。”
“傻逼吧你!”
丁宝怡默默对着车顶棚翻了个白眼。
“我还以为你丫的要说什么呢,不就个孩子,你还能生不出来啊?”
“还真,生不出来。”
“啊?”
“好吧,我不瞒你了,其实我有点难受……”
言念终于把孩子的事情也同丁宝怡说了。
“靠,哪家破医院做的检查,靠不靠谱啊?”
“是家三甲医院,应该没啥问题,不过那个医生当时说还有百分之十的不孕症查不出来,我在想我是不是那百分之十?”
“呵呵,那你万一是那百分之十,还能一辈子不下蛋了?”
“什么下蛋不下单的,搞得我跟母鸡一样,你说话咋跟江北渊他妈一个德行了?”
“那老婆娘是不是找你事了?”
“嗯……”
“好了好了,甭管她,神经病一个,以为全世界都得围着她转是不是?”
丁宝怡骂骂咧咧的,奈何她的话并未给言念起到什么实质性的帮助。
丁宝怡揉着额角,想了想,才又道:
“你姐妹儿我最近不信西医那一套,我认识一个挺好的老中医,带你过去瞧瞧。”
“中医?靠谱吗?”
“还行。”
丁宝怡发动了车子,上路,一边跟言念解释。
“我最近不是应酬喝酒吗,老是失眠多梦还掉头发,去医院也查不出什么名堂,同事介绍一个老中医给我认识,那大夫不错,把脉一套一套的,说我成天熬夜喝酒肾阳虚,给我开了几幅草药,让我回家熬着喝。”
说着,腾出一条手臂往言念跟前凑。
“看见没?”
“啥?”
“我胳膊上的针眼啊!”
“……”
言念定睛一瞧,竟然还真有针眼。
“这怎么弄的?!”
“针灸啊,还别说,扎针的时候挺疼,不过针完确实舒服,我这几天睡眠都不错,有时候老祖宗的文化你不信不行,中医这多少年传下来了。”
“哦……”
言念心不在焉的,还在想孩子的事情,也在想裴金玲说的那些话。
裴金玲说,江北渊之前在医院辞职,那是因为他有底气。
就好比这次也一样。
他干脆利索地辞了职,想必知道有朝一日他定然会回去。
那万一江氏易主,自此他再也回不去……
“到了。”
车子停靠在一家居民楼门口。
正对的,是一间破旧的房门,看上去非常简陋,连门头都没有。
言念回过神来,诧异张嘴:“就是这??”
“对啊,别紧张,这老奶奶医术完全可以,只是她不愿意声张做广告,也不愿意弄门头那种虚的东西,平时的客户都是朋友介绍来的,人不多,个个都说好,不然我也不会带你过来。”
“哦……”
言念解开安全带,跟着丁宝怡下车了……
第452章 中医(1)
面积不算大的里屋,生着小火炉,光线明亮。
南北两侧横放六张床。
有五个床位是满的,上面躺着已经被扎了针的人,一个穿着黑色小坎肩的女人,正在给第六个床位的人扎针。
那长长的银针扎进人的皮肉深处,光是瞧着,言念都觉得疼。
“小丁来了啊。”
女人冲丁宝怡笑笑。
是个中等身材的女人,短发利索到耳,戴着一副红色的圆框眼镜,皮肤是健康的小麦色,黑发锃亮,脸上看不到皱纹的痕迹。
丁宝怡满脸堆着笑,“乔姨,这是我姐妹儿,身体有点不太舒服,你给把把脉瞧瞧。”
“嗯行,先坐着一等,我这还有病号。”
“好嘞好嘞,乔姨先忙着!”
丁宝怡说着,把言念拉到一边,在她耳边小声嘀咕:
“这个奶奶呢叫乔珍,你同我一样称呼她乔姨就行,等会给你把脉的时候,你就说你想要孩子怀不上,别的不用多说,她不喜欢别人说太多。”
“哦……”
言念瞧了瞧不远处那个正在给人把脉的女人,看上去很年轻,很健硕也很精神,“你不说是老太太吗,这看上去不像个老太太。”
“废话,人家保养的好,今年60了,瞧着就跟40的一样,平时头顶冒出白头发,人家都不去理发店染,说理发店的药膏有毒伤肾,自己用草药配成染发剂。”
“我靠!牛逼啊。”
“嘘……文明点。”
丁宝怡敲敲她的脑壳,一本正经,“人家不喜欢沙雕的气质。”
“切……”
言念没再搭理丁宝怡,静静坐着等。
她单手托着腮环顾四周,墙上空荡荡,挂着钟表,贴着两幅巨大的穴位图,男女各一副,人体的各个穴位都有,瞧着怪恐怖的。
“小姑娘,过来!”
乔珍看向言念,冲她招手,待言念走过去时,便递给她一个小马扎让她坐着。
言念照做。
她坐着,一双水眸懵懂清澈,黑白分明的瞳仁,非常干净。
乔珍也坐下来,右手搭上了言念的左手,上下打量她一番,“你长得倒是不错,挺秀气的小姑娘。”
言念笑了笑,“谢谢,大家都这么说。”
不远处的丁宝怡默默翻了个白眼。
还大家都这么说,什么时候某女变得这么自恋了?
乔珍没再多言,两指按着言念胳膊的脉搏,手指的力度时而用力,时而舒浅,时而点了两点,似乎在盘算着什么。
言念觉得挺神奇的。
这是迄今为止头一遭有人给她把脉。
本以为就是循规蹈矩听脉搏跳动的次数,没成想还上下按来按去的,就好像是在念什么咒语一般。
“您这按来按去的,能按出什么名堂来吗?”
“嘘!!”
乔珍不悦瞪了言念一眼,六十岁的老太太,黑眸却是精深犀利。
言念被这眼神吓一跳,抿抿嘴不敢说话。
两分钟后,乔珍这才松了手,脸色不太好看。
言念胳膊白又敏感,被按了几下,细白的皓腕立马残留了乔珍试脉的指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