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孤灯欲眠
江北泽接过花,清澈的眸湿漉漉的,盯着面前黄色为主调的花束,他喜欢明亮的色彩,比如金黄色。
“嫂子是花艺师吗?”
“算不上,之前学的专业是园艺,喜欢跟花草打交道,毕业之后开了个花店,别的本事没有,我一个专科生也没学历,平时就种种花种种草的。”
“原来是这样。”
江北泽没有歧视言念的学历,反倒是用欣赏敬佩的目光瞧着她,双眸灼灼。
“那嫂子可以教我插花吗?”
“嗯?”
“我想插一束花送给我二哥,跟他道个歉,让他不要生我的气了!”
言念:“…………”
她苦口婆心地说了这么多,貌似这小子心里面还是只想着他二哥。
“他打了你,你为什么要反过来跟他道歉呢?你是受虐狂吗,还是说你怕他??”
“嗯,我怕,我超级怕我二哥不理我!”
言念:“到底是为什么啊?”
“因为我二哥太优秀了……”
江北泽吸了吸鼻子,低垂下眉睫,沮丧的心情如同发胀的馒头,一点点地膨胀开来。
“从小到大,我都特别崇拜我二哥,崇拜他独立又强大,崇拜他凡事都有自己的主见,不像我只会随波逐流,一点自己的想法都没有。其实我二哥还是对我很好的,这是他第一次打我,我并不觉得他不对,我知道他是因为太在乎你了。”
顿了顿,江北泽有点委屈地瞅了言念一眼。
“这是我第一次见二哥这么在乎一个人,嫂子真是太幸福了。”
言念静静听着。
这男孩是个心很软的孩子,很纯粹,当今社会像他这般不记仇不记恨的,太少太少了。
“知道了,我教你插一束花,用木剑锦葵和紫色风信子做主花,用山茶和满天星为辅,这几种花的花语都有道歉的意思,你二哥在我的熏陶下对花艺也懂不少,你只要给他,他自然知道是什么意思。”
闻言。
江北泽终于开心地笑起来。
“谢谢嫂子!!!”
*
江北渊晚上六点回来了。
做晚饭、给言念煎草药,这两件事情一件都不会少。
可以准确地说,他六点之后几乎全部的时间,都给了言念,别人想要也没有。
江北泽想要同江北渊道歉,奈何一直都没找到合适的机会。
言念喝了草药之后钻进了被窝,朝右边躺着,江北渊去浴室洗澡了。
第519章 你又在博同情!
她正昏昏欲睡,感觉到身边的床榻陷下去一块,再然后就听到男人的闷哼声。
言念于朦胧中转头瞧过去,那个洗过澡的男人墨黑的发半干,正揉着自己的手指。
“怎么啦?”
她从床头坐起来。
江北渊看了她一眼,随而皱眉头闷闷地,“洗碗的时候划到了,有点疼。”
“我看看!”
拉过他的手,看到他食指指肚有道口子,她瞧着都疼,下床去给他找创可贴,然后小心翼翼给他贴好。
“都快三十的人了,就不能小心点吗,”
她有点埋怨的语气,眼底皆是心疼,“再说,我都说要买个洗碗机,你就是不听,还非得啥事都自己干,不知道变通。”
江北渊垂眸瞧着言念。
她脸颊白白的很干净,脂粉未施,关切和担忧的表情都表现在脸上,现在一张小嘴巴巴地说个不停。
他哼了一声,“吃晚饭的时候你都没和你老公说话,我有心事,洗碗也不专心。”
“切……”
他每次都来这套,言念都了如指掌了。
“你又在这里博同情是吧,别告诉我你是故意划伤自己的!”
说着,赌气似的按了一下他的拇指,后者眉心蹙起浅淡纹路,“媳妇儿,是真疼。”
见他真的疼了,她不按了,摩挲着他宽厚的掌心。
上面的纹路依然干净分明,今天早上他就用这只手打了他弟弟。
“毕竟是你弟弟,打了他你肯定也不好受吧!”
“…嗯。”
他声音低低的,沉沉,一双深邃的眸含着晦涩不明的光亮。
言念轻叹了口气,挽住他的脖子,望着他漆黑的桃花眼。
“江老师,咱以后别这么冲动了行不行,其实我能理解你的心情,对自己最亲近的人和对别人,态度就是不一样,但是咱也不能仗着你弟弟尊敬你,就为所欲为啊!”
为所欲为?
他被她后面四个字逗笑了,但笑不语。
言念急了,摇晃着他的脑袋,“快点答应你老婆,以后别这么冲动了!!”
被她晃得难受,他这才恩了一声,两手撑在她身侧,磁性醇厚的嗓音在夜色变得不正经,“晚上不想和江太太谈别的男人。”
言念:“……”
*
第二天一大早,江北泽醒的很早。
江北渊比他起得更早,居家男人已经开始做早饭了。
江北泽赶忙摆碗筷,他不会做饭,就只能靠在厨房的门上瞧着江北渊。
那个身材欣长的男人,如同衣架子一般笔挺,他腰间系着围裙,奈何一点都不违和,清晨的阳光落在他身上,暖融融的,宛若所有焦点都聚集在他身上,折射出流光溢彩的华美。
“二哥……”
在江北渊做好早饭之后,江北泽这才上前,把插了一晚上的花递过去。
“这是我的道歉!”
“……”
江北渊看了一眼他手里的花束。
他神色淡淡的,然后收下了,没说话。
江北泽还想要说点什么,江北渊却已经解下围裙往餐厅的方向走了。
江国腾和裴金玲都起床了,言念也起床了,几个人坐下来吃饭。
第520章 他的事情,你别管
江国腾和裴金玲都起床了,言念也起床了,几个人坐下来吃饭。
餐桌上江国腾率先开了口,让江北渊联系学校,说要给江北泽办泞城高中的入学手续。
“我想了想,一直让北泽呆在国外不好,总归得叫他回来熟悉熟悉泞城这里的生活,先让他在本地上学适应一段时间看看,若是适应不了,到时候出国还是呆在这,都由他自己决定。”
“呵呵,上学是假,让他继承公司是真吧!”
裴金玲尖着嗓子,厉声望着江国腾。
江国腾板着一张老脸,“我不想整天因为这种事跟你吵架了,我真的累了。”
“你以为我不累吗?!”
裴金玲说着说着吼起来,然后哭了。
“我为你们江家付出这么多,江国腾,你要是敢把公司给这个私生子,我这辈子都不会让你好过!”
“有完没完?北泽自己都说了不稀罕,你为什么成天怀疑一个无辜的孩子?”
“呵呵,他不是我生的,我为什么不怀疑他?他整天一副无辜的模样罢了,谁知道——”
“够了。”
一道清澈的嗓音打断了裴金玲的话。
江北渊的声音低沉,笃定,声调并不高,但是威慑力十足,一时间让裴金玲和江国腾两个人都闭了嘴。
言念瞧着身旁的江北渊,他脸上没有多余的表情,从她这个角度,看到他凌厉的下颚线弧度。
他生气了是吗?
江北渊吃饱了,他放下了筷子,拿过纸巾擦拭嘴角,然后看向江国腾。
“堂堂江氏老董在我家住了两晚了,今天下午之前带着你老婆和你儿子搬出去。”
说完,江北渊就起身离开了餐桌。
方才的话,他完全不是商量的语气,就像是在陈述一个事实,是素来清凉寡淡的调调。
江国腾咳嗽了两声,自家二儿子向来不给他面子的,不过他也不好多说什么。
言念在咬着筷子暗中观察局面,觉得局势不妙啊,江北渊却靠在玄关口等她,“江太太快吃,今天你老公送你去花店。”
“哦哦,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