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孤灯欲眠
许安晴的声音淡淡的。
“想让他死的人那么多,不缺我一个,或许死了也好,这是他的命。”
她勾起嘴角微笑着说着,随即彻彻底底地沉默下来。
连同时间一并沉默了。
整点的钟声杳杳,咚咚作响。
俞莉莉抿了抿嘴角,她瞧着许安晴,瞧着她眼底落了一片的悲凉和哀痛。
这哀痛到了决绝的地步,不知是对那个爱了十一年的男人,还是对这段十一年来无疾而终的感情。
*
第二天。
今天阳光晴朗,万里无云,言念穿着一件白色半高领的毛衣,下身一条浅蓝色高腰直筒裤,头发扎了个低马尾辫,从侧面编了一缕头发,很好看,她的脸型是标准的鹅蛋脸,什么发型都能驾驭的了。
孙贝早就来了,坐在前台口,漫不经心地擦桌子,一直盯着言念瞧。
“言念,你昨天没和你老公闹吗?!”
言念放下包包看过去,冷笑了一声,“怎么着,你那么想看到我和我老公闹矛盾?”
“啊?我、我没那个意思好吧!”
“……”
言念耸了耸肩膀,没多说,挽起袖子,开始干活了。
孙贝皱眉打量着她。
不应该啊。
按理说她的脾气那么暴,这段时间相处,她也发现言念眼里揉不得沙子,所以不会不和江北渊闹的。
可是看她今天的心情,貌似非常不错的样子,到底是哪个环节出现问题了呢?
……
两个小时后。
江氏集团60层会议室,召开一如既往的早会。
初升的阳光透过窗棂落进来,宋毅凯将百叶窗拉下来,隔绝了阳光直射,然后站在最中间那个男人的后头。
今早上江北渊说今天会有新秘书过来报到,宋毅凯是又喜又担心。
喜的是他终于不用再又当秘书又当助理,一个人干两个人的活了。
担心的是,不知道这个新来的秘书人品怎么样,会不会跟隋桐那样不可靠呢?
但是很快的,宋毅凯就不担心这个问题了。
他担心江北渊了。
自家老板今天不知道怎么了,一直在走神,走得格外厉害,一只手搭在桌面上敲个不停,汇报的部长都说完话了,在叫他,他竟然没有反应。
“老板,老板……”
宋毅凯轻轻推了一下江北渊。
江北渊嗯一声,他很淡定,走神也很淡然,脸上没有多余的表情,回过神之后,两只修长的手交叉放在下巴望过去。
“你说的很好,坐下吧。”
第534章 她在垃圾桶徘徊
汇报者老脸一红:“……”
人生第一次被江北渊表扬,有点受宠若惊呢。
汇报继续。
江北渊把玩着手机,一条胳膊弯曲撑着额角,在轻轻点着手机的壳。
几乎每隔半分钟,他就要打开手机一下,屏幕上面显示着一个红点。
奈何,红点一直在垃圾桶旁边徘徊。
江北渊的眉头拧紧,越来越紧。
他知道那妮子丢三落四,很多时候到了花店又想起忘带东西,然后便回去拿。
但今天是怎么了呢,为什么一直呆在家里,而且还是在垃圾桶附近徘徊?
她到底在找什么东西呢?
竟然找了三个小时?
越想越不对劲,江北渊烦躁地起了身,拽了拽领带。
大家伙的目光落在他身上,老板拽领带不耐烦的样子都这么帅这么性感。
江北渊:“散会。”
落下这两个字,就两袖清风地走了。
大家伙齐刷刷看向宋毅凯。
“别看我!我也不知道boss今天怎么了!”
宋毅凯说完便追出去想要一问究竟。
奈何人已经没影了,无奈他只能先回到会议室去整理开会时的材料和文件。
江北渊从会议室直接下到一楼大厅,阔步朝着外面走去,眉眼之间的着急和担心流露出来,来不及遮掩,尽数表现在脸上。
经过其身边的员工窃窃私语,议论着肯定是总裁夫人出了什么事情,不然老板不会这么紧张。
江北渊自己开车,这一路上给言念打了N遍电话,奈何都无人接听。
慌乱和不安长了脚往他心里钻。
为什么她的定位一直在垃圾桶旁边?
难道是在收拾东西准备离开他了?
虽然他说过离婚的事情再一再二不再三,可是这段时间他对她很好啊,她应该没有离婚的理由才对。
越想越烦躁,越想越焦虑,不长的一段路,他硬是闯了两个红灯,终于拐到回家那条主路上,单手开车,戴上蓝牙耳机拨通了一个电话。
那端有些嘈杂,隐隐约约听到说话的声音。
江北渊:
“班长。”
一听这声久违的班长,张帆心里咯噔了一下,下意识捏紧了手机,赶忙从查房的病房走了出去,隔断了杂音。
“您老又想干嘛?别以为我不知道我升不了主任都是拜你所赐!只不过看咱俩关系好,我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而已!”
江北渊:“驾驶证借我用。”
“靠你妹!”
果然他叫班长就是没好事。
亏他刚刚还以为那货是打算跟他道歉,原来是他想太多。
“上次已经给你用过一次了,你还想怎样?我考次驾照我容易吗我!”
“哦。”
江北渊声音淡淡的,前方又是一个红灯,两边没有车,他睁着眼睛继续闯了。
下一秒他轻笑了一声,声音隔着听筒传进张帆的耳朵里,磁性的低哑的,如同一颗小石子投掷到平静的湖面,叫他心湖微动。
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劲。
果不其然,过了几秒,江北渊那边的声音变得有点不正经,“班长上次还说喜欢我,喜欢这么廉价的么。”
第535章 张帆想到的或许
“你——!!!”
张帆气得差点心肌梗塞直接倒地。
“别提那茬了行不行!!!算我求你了!!!”
当时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要说那句“我好像有点喜欢你”!
事后他不愿意去回想太多。
本以为江北渊也没往心里去,这事儿就这么翻篇过去了,没成想那头大尾巴狼竟然暗戳戳记得,还提出来了!
江北渊的笑意收敛,目视着前方,“驾驶证。”
张帆无语了,特别想叫他一声爷爷。
事实上他也这么做了。
“爷爷,你赢了,你最厉害了,你要啥我都给你行了吧!!!”
“……”
后者满意地挂断电话。
张帆后知后觉自己又上套了,气得抬腿踹了一下身旁的墙,好死不死正好被院长看到,院长命令他现在就把墙上的脚印擦干净。
张帆赔着笑,赶忙去洗手间拿抹布过来,一边擦墙一边骂娘。
骂的是江北渊的娘。
话说他怎么就想不开同江北渊做了兄、弟了?
或许是因为那年自习课班里的纪律嘈杂,他身为班长站在讲台狂敲板擦奈何没人听他的,最后一排趴在桌子上睡觉却依然能连年考第一的男生不耐烦走到中间来,惺忪的睡眼,无波无澜的眼底,淡淡地来上一句:
“说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