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孤灯欲眠
第620章 该戒掉了,江北泽
一个星期之后,宋南野出院了。
这整整一个星期,江北泽一直在无微不至地照顾他,江北渊知道这件事。
出院的那天,江北渊亲自来接江北泽。
黑色的阿斯顿马丁停在门口,远远的,两个清秀俊逸的少年走了出来。
铺天盖地的阳光落在他们身上,江北泽扶着宋南野的腰,宋南野走路有点一瘸一拐的,不知是装的还是其他。
他任由江北泽扶着他,手里拎着盛生活用品的袋子,刚毅冷峻的脸上挂着不可一世的傲娇和冷酷,可眼底却隐隐浮现出笑意和温柔来。
他的温柔,是对着江北泽。
这一切,江北渊都看在眼里。
“二哥,你来了!!”
江北泽扶着宋南野坐在车后座。
江北渊保持沉默,不发一语。
他先是送宋南野回去,而后回到家,让江北泽来书房。
江北泽知道,二哥肯定是有重要的事情要同他说。
因为每次有重要的事情,二哥就会让他来书房。
书房的设计装潢温暖复苏,头顶鹅黄色的光线落在地上,一并落在江北渊的后背上。
他靠在沙发上揉捏着眉心中间,高挺的身姿朝后仰,随意丢过去一瓶酸奶。
“坐。”
“嗯……”
江北泽接过酸奶坐下来,勾了勾嘴角,这次终于不是苹果芒果加牛油果的难喝口味了。
解开酸奶,舔了舔盖,然后咕咚咕咚喝了两口。
“你应该清楚,你们不可能在一起。”
“噗、、、”
江北渊一句话,让江北泽含在嘴里的酸奶全喷出来了。
他剧烈地咳嗽起来,咳得脸都红了。
“二哥,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误会也好,暧昧也罢,在你们这种感情发展到一发不可收拾之前,你回美国去,我给你买了明天下午的飞机票,明天就走。”
“什么?!这么快?不是说好半年的吗?!”
“我改主意了。”
江北渊淡淡道,把玩着左手无名指的铂金戒指。
他姿态清幽,目光直直地看过去,重瞳很深,不怒自威。
江北泽畏惧江北渊的威严,可还是不明所以。
“为什么这么突然呢?”
“你没必要知道太多。”江北渊揉着额角,声线浅淡。
“二哥,是不是萧楚宸又找你麻烦了?我——”
“你能做什么?”
江北渊反问,神情寡淡严苛。
“你现在唯一要做的,就是别给我找事。”
“我没有!我不是小孩子了,我会替二哥分担!”
“我没那么多心思去顾及你的事情了。”
江北渊冷冷地说。
“公司的事情,已经够我忙得焦头烂额,你嫂子那边,她新做了老板,也有很多方面需要我帮她照顾。”
“我知道的,没关系,我可以自己照顾自己!二哥好好照顾自己,照顾嫂子就好了!”
“江北泽。”
江北渊微微眯起眼睛来了。
这是他生气的前兆。
江北泽身子一缩。
江北渊很少连名带姓叫他的名字,他抿了抿嘴巴,不再说话。
方才的争吵顷刻间被沉默取代。
气氛压抑起来。
“我知道你纳闷,为什么我会选择跟你嫂子这样门不当户不对的结婚。”
江北渊淡淡开了口,身躯朝后仰,手里同样拿着酸奶喝了两口,薄薄的唇有一层酸奶渍。
“感情的事情没道理好讲,我也没打算跟你深入探讨这个问题,不过,至少我可以光明正大带她走在大街上,可是你不行。”
“二哥你真的误会了!”
江北泽懂江北渊的意思,用力舔了舔嘴角。
“二哥,我承认我不怎么喜欢女人,你知道这一点的,然后我也承认,宋南野他对女人也很抵触,可是我们两个的关系真的不是你想的那样!他受伤住院了,我是他的朋友,我理应照顾他康复为止不是吗?”
“不用解释。”
江北渊捏了捏眉心。
他眼底藏着一圈隐形的疲累和倦怠。
“我让你走,我有我的考究,我说过没逼着你非要喜欢女人,前提是,另一个人他有足够的能力保护你不受任何伤害,那个人不是我,也不是现在的宋南野。”
“二哥……我……”
“戒掉对我的依赖感。”
江北渊一字一句。
薄凉的话语,如同锋利的剑刃,一字一句蚀刻在江北泽的心上。
“该戒掉了。江北泽,你不是小孩子,你不需要依赖我。”
第621章 江北泽要的真相
“……”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
江北渊的话落在江北泽的心底,宛若一块烙铁,把他紧紧地钉在原地,动弹不得。
也不知过去多久,江北泽终于用力地点头点头。
“二哥,你总是那么聪明,什么话不用我说你也都懂,对不起,一直以来我对你的感情,给你造成了困扰。”
江北泽开了口,声音浅和。
“我还记得我第一次回江家,爸爸和继母两个人在为了我的事情吵架,大哥在劝架,我站在一旁,没有人管我。”
那一年,他才5岁。
可是那年的记忆深刻如昨,在他脑海久久的过目不忘。
“当时我很无助,甚至都想离开这里回孤儿院去,是你牵起了我的手,把我带出了家,给我买了冰淇淋吃,又二话没说带我去改江家的户口。”
他永远都忘不了,那一天,那个笔挺正气的少年,逆光而立,在把他带离乌烟瘴气的环境之后,居高临下同小小的、只有5岁的他对视。
“以后你姓江,你有家了,我是你二哥,懂了吗?”
就是因为这句话。
从此以后他就开始依赖江北渊。
因为江北渊是第一个承认他身份的人。
他就像一束光,不动声色穿透了云层的缝隙,照亮了他原本灰蒙蒙的人生。
他跟大哥江雷的关系一般般,大哥这个人其实也不错,憨厚老实,为人诚恳,可缺少了江北渊身上杀伐决断、高高在上的那种气质。
他就喜欢粘着二哥,二哥在哪他就在哪。
喜欢在二哥屁股后头揪着他的衣服,二哥二哥地叫。
看到二哥高兴,他也高兴,像是得到全世界那般高兴。
看到二哥伤心难过,自己比谁都难过。
看到二哥被裴金玲体罚站墙角,他恨不得杀了裴金玲。
全世界谁都可以说他不好,但就是不能说他二哥不好,“江北渊”这三个字,是他守护和存在的意义。
“我只是尽我所能做一个兄长该做的罢了。”
江北渊淡淡道。
他依然是那个江北渊,满身萧瑟,不附庸风雅,不自吹自擂,恰到好处的冷漠和寡淡,拉开他同江北泽之间的距离。
“北泽,你要守护和存在的意义,从来就不是我。”
“嗯……我懂了。”
“你没真正懂,回去之后静下心来好好想想,泞城事多,在这里呆着反倒让你觉得浮躁不安,回去之后自己一个人,无聊的时候看看书,有些话我说的多不管用,还是要你自己去想。”
“嗯,二哥,我知道了。”
“还有一件事。”
江北渊喝完一瓶酸奶,干脆利索地丢到了垃圾桶里,又解开了另一瓶,喝了两口润润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