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孤灯欲眠
“记得,记得……请你记得……”
言念泣不成声。
江清池也跟着蹲下来,抱住了哭泣的妈妈,亲了妈妈的脸一下。
“妈妈不要难受了,我们还有玉立的宝宝呢,妈妈要好好照顾肚子里的宝宝,好好照顾玉立的宝宝呀。”
“……”
言念抱住了儿子,痛苦地哭了起来。
鲸鱼一生眠于沧海潮生。
而对狗狗而言,它们最好的一生都奉献给了主人。
主人,就是它们的全世界。
所以下班回家,记得回头看看趴在窝里等你回家的小伙伴。
你,就是它眼中的万丈光芒。
……
“要我说,俞莉莉那个女人,真是自讨苦吃。”
“她昨天没赶上码头的船,就让助理给她买了一张去开普敦的机票。”
“当时是凌晨三点了,现在又是旅游淡季,飞机只有她一个人。”
“她拿着假护照和假身份证,以为自己会安稳离开泞城,呵呵,谁能想到半路上飞机遭遇气流,机毁人亡,直接死了。”
“啧啧,这就是她的报应呐!”
徐况杰同江北渊絮絮叨叨说着,把一份新闻报道甩在江北渊面前。
“哝你自己看看吧,今天刚出炉的新闻都报道了,俞莉莉的尸体已经被运回来了,就是可怜了那个机长,也不知道是天意还是怎么的,当时她明明可以坐船走的。”
徐况杰不清楚玉立和俞莉莉之间的事情。
他单手摩挲着下巴,歪着脑袋想了想。
“俞莉莉那个女人,按理说她心思挺缜密的,从商好几年,应该也是个狐狸了,看得出来真的想走,昨天为什么没赶上轮船呢?”
“你可以闭嘴了。”
江北渊淡淡说着,在收拾自己休息室的东西。
徐况杰回过神来,不解,“你干嘛?又不做医生了?”
江北渊什么话都没说。
他很快收拾好东西,搬着一个纸箱子离开了休息室。
在这日初冬的午后,他的背后是虚晃的光影,阳光铺天盖地落在他的脚边,拉长了他的影子。
“哎小江——”
王霜把江北渊叫到了自己办公室。
办公室里,只有江北渊和王霜两个人。
江北渊在摩挲着左手无名指的戒指,而王霜盯着他的左手,一个劲地打量。
“好好休息,等手伤好了,再回来医院!”
“恩,这件事记得不要告诉我太太。”江北渊字字句句,低沉的嗓音很笃定。
“……”
王霜沉默了。
很快的,眼睛也红了。
这个闷骚的男人啊,凡事都不告诉他的小太太。
血块是,还有手也是!
因为被刺了一刀的缘故,又没及时好好治疗,导致肌腱断了好几根,虽说缝了二十多针没什么大碍了,但是——
江北渊的左手,现在不能做剧烈运动。
少则一年,不能灵活使用手术刀。
也可能……
一辈子都不能灵活使用手术刀了。
“其实你可以转去外科,要不光坐诊也行,不做手术,要不就是——”
王霜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江北渊打住了。
“对我而言,不能拿手术刀,做医生将毫无意义。”
“……再见。”
“从今以后,可能,中心医院真的再无江北渊了。”
江北渊说完转身离开。
孤寒料峭。
他,江北渊,依然是万丈红尘之中的一道绝色,两袖清风,眉目成书,临走孑然一身不必相送,脚边是一片银色的水光。
光让荒岛生出了嫩草。
也让花朵流了泪。
……
芙南别墅区。
言念今天烧了一桌子的好菜,摆好了碗筷,就等着江北渊回来了。
玄关处有动静。
她兴高采烈解开围裙过去开门,将江北渊手里的箱子接过来放到地上。
“你啊,都三十三的男人了,还是这么任性,想去做医生就做医生,想做老板就做老板,这次辞职,什么时候回医院啊?”
言念不以为意问,江北渊在脱外套,修长的眉目很沉稳,“很长一段时间不会回去了,可能,一辈子都不会做医生了。”
后面那句话他的声音太小了,言念没听清楚,又询问了一遍。
“没事,我的意思是,可以好好陪你了。”
他右手摸了摸她的脑袋,唇边挂着温柔的、没有破绽的笑意。
言念让他去洗手,然后去房间把儿子叫了出来,让一大一小吃饭。
吃饭之前,言念先去喂了三只小狗。
之前就说大河、大湖、大海这三个名字太难听了。
所以言念给三只狗改了名字。
叫:长安、长命、长生。
非常好听,非常有寓意,非常让人感动的名字。
“生日快乐呀!”
餐桌上,江北渊和言念喝红酒,江清池喝可乐。
碰杯过后,言念今天很开心,笑起来眉眼弯弯的,她喝了两口红酒然后放下杯子,看了看江北渊,又看了看江清池。
最后,目光又落在江北渊身上,冲他笑得很甜。
“呐,祝我的老江永远帅气优秀,祝我的小江永远……额,减肥成功哈!”
“坏妈妈,哼。”
小家伙已经开始减肥了,相信用不了多久,就可以瘦出下颚线了。
“好啦,祝我儿学习进步,幸福开心每一天!”
“只要爸爸妈妈陪在我身边,我就是全天下最幸福的孩子了!”
“会的,永远都不会分开了。”
言念心生感触,失去之后,才会知道,要好好珍惜眼前人,珍惜眼前的生活。
又倒了一杯酒想再喝点,杯子被江北渊二话没说夺过去。
“怀孕少喝点,你酒量不好。”
无论怎样,他还是那个凡事喜欢管着她的江北渊呢。
言念不服气地扬了下眉。
“那也比你的酒量强点吧,我这好不容易过了妊娠期,不上吐下泻了,总得让我尝点的吧。”
“……”
一旁的江清池看到爸爸妈妈在拌嘴,开心地笑了起来。
他希望爸爸妈妈永远是小吵小闹,而不要赌气说分开这样的话。
因为只要不分开,再大的难关,都可以一起度过。
……
是夜。
言念气喘吁吁趴在江北渊身上,平复着呼吸。
他的左手垂落在身侧,言念想要拿起来把玩一番,后者不动声色将手收了回去,右手摸了摸她的头发。
“累不累?抱你去洗个澡?”
“不累,我今天开心。”
言念拉下他抚摸她头发的右手,把玩在手里,划着他的生命线和事业线。
他骨节修长的手指,宽厚饱满的掌心,还是那么完美的一只手。
“老公,今天生日也过了,我们做手术吧,求你了,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