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孤灯欲眠
说一点不难受是假的,毕竟她每天都住在店里,有感情了。
这里的一花一草,地上刚栽种的小圣女果,甚至是左面侧边的绿植墙,都是她精心装扮好的。
但是没办法,人总要往前走,往高处走,不然谈何进步和成就。
“这个花店我已经转卖了。”
言念呼出一口气,终于下定决心一字一句跟贺淮光解释。
她不是没看到贺淮光眼底的不解、惊讶还有无措和慌乱,可是人总要分离,无时无刻都在面对。
她从口袋里面掏出一张银行卡,递过去——
“这张银行卡里面总共有二十一万,二十万的钱是我还你的,那一万是给你这一个月的工钱,这段时间你辛苦了,密码是你自个儿的生日,这张卡送给你了,我不要了。”
“……”
贺淮光从怔愣中已经缓过劲来,重重叹息!
好端端的,为何要搞得这般伤感呢。
其实徐况杰这几天也一直催他赶紧去徐氏集团工作,是他自己贪心,想要多呆在言念身边几天,喜欢看她笑意盈盈,喜欢看她眉眼弯弯,日复一日,他很是知足。
事实证明,人果然不能贪心的,知足才能常乐。
“这钱你还是自己留着吧,说不定以后用得着的。”
“不行,虽然你是我姐妹儿,不过咱一码归一码,欠你的钱我必须还的。”
“那你自己怎么办,你不开花店要去做什么??”
“我啊,我要去大公司了,你还记得上次我救的那个江氏集团董事长吧,他说要雇佣我做花艺师,我已经决定去江氏工作了。”
闻言,贺淮光的心里说不出什么情绪。
“大公司水深火热的,难免勾心斗角,你能行吗??”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呗,你看你念姐从小到大怕过谁?”
言念不以为意耸了耸肩膀。
贺淮光特别难受,他很害怕言念会变成一副他不认识的样子,到时候就没有那个张牙舞爪又野蛮固执的言念了。
可现如今她的固执摆在这,十头牛都拉不回来,花店都转让了,他还能说什么呢。
……
见他不接,言念便将银行卡塞入贺淮光的上衣口袋里,然后忙去了。
贺淮光盯着言念,瞧着她低头在浇花,那些刚开花的铃兰和鸢尾,个个生机勃勃。
而她垂眸一言不发,像是在同这些花草做最后的告别。
贺淮光以前听人说过,告别的时候一定要用力一点。
因为你不确定下一次见面会在什么时候。
第152章 你喜欢她?
或许是今天外面的夕阳格外烂漫,如同初升的橘子洲头。
又或许是彼时的气氛恰到好处,连同空气中沁人心脾的花香之气,都令人流连又留恋。
再或许是他脑子抽了一根筋,总觉得有些话说出来,说不定会扭转局面,产生化学反应。
所以他便说了。
将那句掩藏很久的——
“言小念,其实我一直都很喜欢你。”
说出来了。
言念手里浇花的动作顿住,扭头瞧他。
她眼底有惊讶,又没那么盛烈,许是因为之前丁宝怡给她打过预防针的缘故。
隔着一米左右的距离,贺淮光耸了耸肩膀,既然话都开了口,也不差下一句。
“……从初中那会儿我就喜欢你了,不过我知道你对我没意思,所以这份感情我压在心里没对你说出口,对了,你还记得江霆吗,就是初中时候给你补习功课的那个学长。”
言念想了想。
脑子里浮现出一个高高瘦瘦却模糊的轮廓。
随而轻阖眼皮,嗯一声,“他怎么了?”
“他——”
贺淮光刚刚说了一个字,门口骤然响起一声干脆冷冽的“念念!”,将贺淮光剩下的话尽数堵了回去。
光景明灭之间,言念看到江北渊走过来,一个辞了职的人,气场还这么盛,一袭黑色的衬衫,衣襟前面的纽扣敞开两颗,脖子曲线和锁骨之间的弧度,完美无铸。
言念是在床上才发现,江北渊的锁骨当真是好看,又绝又艳。
她的锁骨都没他这么精致好看。
以至于,她恨不得他天天穿高领衫就好,不,最好再戴个口罩,把脸直接给挡起来,以防被垂涎三尺的小姑娘惦记。
“你怎么来了啊?”
瞧着站在自己面前的江北渊,言念问道,她已经完全忽略了贺淮光刚才的话,右眼皮却是一直在眨个不停。
她怂啊,生怕露出什么破绽来,因为她还没考虑好要怎么同江北渊说花店转卖的事情。
“我去逛超市买了些东西,都放车上了,来接你回家吃饭。”
江北渊同言念解释一句之后,目光便落在贺淮光的身上。
眸深锐利,眉峰寒凉。
犹如阿拉斯加的冰川,令人三分冷七分惧,眉目收稍处是一抹决然的厉态。
“你喜欢她?”
“……”
贺淮光抿了抿嘴角,只愣愣地凝着面前的男人。
这修长的身形,冷冽如冰霜的眉目,同记忆中一抹桀骜不驯的身形重叠完好。
那时候的那个人,以同样的姿态居高临下冲他扬了下眉,语气同样是不可一世的高冷:
“你喜欢她?”
贺淮光木然地站着。
看到面前的江北渊薄薄的唇又动了动,一字一句寡淡。
“她把你当朋友,但她现在是我老婆,所以我不希望你的话给她造成什么负担。”
“她把你当朋友,但她现在是我女朋友,所以我不希望你的话给她造成困扰。”
两道嗓音完全重叠,清冽的声线如同酝酿多年的美酒,连同薄唇的弧度都出奇般的一致!
贺淮光倒抽了一口冷气,顿时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第153章 江霆是不是江北渊
这……
他今天是疯了吗?
不然怎么会觉得面前的江北渊,就是当年的江霆?!
十年前的轮廓已经模糊,奈何声音、动作、神态和神色,都是骗不了人的。
一旁的言念感觉到江北渊有点生气,再看贺淮光,张着嘴巴说不出一个字来,好似被江北渊的气势吓到丢了魂。
“啊哈,贺淮光跟我开玩笑的,你别生气……”
轻扯了一下江北渊的袖子,言念赶忙道。
贺淮光这人向来胆子小,可千万别被江北渊吓破胆。
江北渊又看向言念,眼角眉梢的冰冷如同融化的皑皑冰雪,在一点点散去。
“你几点下班?”
“啊??”
言念眨了眨眼睛。
“我,我现在就可以下班!”
江北渊在这里,她还怎么收拾店里的东西。
“嗯,那走吧。”
他反手扣住她的腰,揽着言念离开了花店。
怔楞在原地的贺淮光好半天才回过神来,将快要掉下来的下巴合上,赶忙掏出手机给徐况杰打电话。
此刻,徐况杰正在谈一桩很重要的合作,接听电话声音没好气,“有屁快放!没看见你表哥我在这谈生意?!”
贺淮光:“……”
他又没有千里眼,哪里知道他现在做什么。
“表哥,我有一件非常、非常、非常重要的事情要问你!”
“说。”
徐况杰漫不经心,用左手握着手机,右手在合同书的右下角签下自己大气凛然的名字,一份一个亿的大单子就这么得到了。
那端的贺淮光叹了口气,“表哥我记得你高中是不是和江霆是同学啊?”
徐况杰一愣。
冲助理比了一个手势,示意助理将合同书带上,然后自顾自往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