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喵崽要吃草
因为走的不是进来那条路,回去的路上也捡到了不少菌菇,还挖到了一丛白葱菇。
白葱菇自带酱香味,肉质肥美,青梅还是按照原主的记忆才知道这个是难得的美味,边挖就边咽起了口水。
现在的生活真美好,能吃肉,还能吃新鲜的各种蔬菜。
等二十年后领导人搞改革开放了,自己能吃到的东西就更多了。
要是她能好好赚钱,到时候有钱了她还能走遍全世界,走到哪吃到哪。
挖丛野菇的功夫,青梅浑身洋溢着奔向美好生活的干劲,挖完以后就脚步轻盈地拎着篮子拖着制弓材料大步前行。
秋天并不是吃野菜的好时候,青梅只拔到两把带头的白葱,可惜没有盐,要不然起一坛子盐水,把野葱头洗了泡进去,几天之后就能收获酸爽可口的泡葱头。
青梅决定回去以后把野葱头好好收起来,等秋猎结束换了盐巴就起盐水泡进去。
到家的时候已经是傍晚,都过了大食堂开饭的时候了,赵三明一听见院门被推开的声音,立马就从屋里走了出来,站在门口望着青梅咧嘴笑,“媳妇回来了?巧了,我刚打了饭回来,正准备给你热锅里嘞。”
青梅看了他一眼,顺手把院门关上,暗想赵三明恐怕是正准备把她那份一起吃了。
要不然依他的性格,能细心到关院门?更别说此时对方的笑里明显带着忐忑不安,恐怕还在担心她询问中午属于她的那份饭去哪里了。
青梅也不是什么暴脾气的人,对于中午的饭没多问,只“嗯”了一声,把制弓材料扔在门口,篮子则拎进了屋。
赵三明看青梅没有问什么的意思,悄悄松了口气,一双不安分的眼睛又一阵阵往青梅挽着的篮子里瞅。
篮子不大不小,底还烂了一半,被青梅这了枝桠垫着,明显放不了什么重物。见到里面只是些散落的蘑菇野葱,另外就是些叶子,赵三明有些失望。
原本他还想着,以青梅的本事,进林子里肯定能弄到好东西,结果就是些没油水的玩意儿。
老老实实在家吃了几天清汤寡水,赵三明肚子里的馋虫又犯了,脑子里琢磨着哪家的鸡该生蛋了,或者哪家“铁哥们儿”该请客吃饭了。
进屋就看见小木桌上放着三只碗,一碗炖菜,一碗里放了三个黑灰□□头,一个碗里放了一个窝窝头。
青梅回头看赵三明,赵三明一个激灵,背脊骨一挺,嘻嘻笑着小跑上前,把装了三个窝窝头的那只碗端到另一边示意青梅坐。
“嘿嘿,我不是想着我也没咋下地干活,所以刚才打了饭回来就想着我少吃点没关系,这个家是青梅你撑起来的,当然要多吃点!”
一个人分了两个窝窝头,今晚的伙食开得不错,或许是因为明天秋猎队就要出发了。
青梅沉默地坐下,捡起筷子正准备吃,忽然想到什么,停下动作,拿起窝窝头挨个闻嗅检查一番,又将两个窝窝头掰成两半,将两个一半的窝窝头放到赵三明碗里。
赵三明一看,以为青梅是要分他一个,刚准备感动,却见青梅放下后,转手就把他碗里那个完整的窝窝头给拿走了。
所以青梅是用两个一半换他正个窝窝头,最后青梅还是吃了三个,赵三明还是只有一个。
感动到一半的赵三明:“……???”
换完了窝窝头,青梅又用筷子把炖菜搅了搅,看向赵三明,说:“你先吃一口。”
眼前这个混子可是个能打养着他白吃白喝的媳妇的,今天饭菜都经过了他的手,青梅可不放心。
赵三明满脑袋挂着问号地乖乖先夹菜吃了一口,看终于放心动筷子的青梅,后知后觉地明白了,原来这娘们儿是在防备他给饭菜下耗子药?!
一经想同,赵三明先是一愣,而后就是背脊骨一凉。
想想看,能想到这一点并且小心防备的人,是不是说明她以前就琢磨过这么干?
赵三明已经吓得出了一身白毛汗,原来他能活到现在,还得感谢家里这娘们儿善良了一回,还没来得及动手啊!
因为吓得太狠了,一顿饭的时间里赵三明都胆战心惊,时不时用惊悸后怕的眼神偷看青梅,菜都忘记夹了,只心不在焉地啃着手里的窝窝头。
青梅不知道赵三明为什么忽然像受到多大惊吓似的傻愣愣的,不过看他不怎么动菜,本着不浪费的观念,十分愉悦的把两人份的炖菜自己一个人就着窝窝头吃了个干干净净。
身体被异能强化后,所需要的食物能量也多了,这点食物对青梅来说只能是无分饱。
强化后的身体消化能力强,可抗寒抗热忍饥挨饿的能力也更强了。在有条件的时候,青梅更愿意让自己吃饱,身体处于养精蓄锐的状态。
所以吃完饭后青梅没管还在啃窝窝头的赵三明,自己起身把自己的两个碗用清水冲了,回来后点燃灶火,先煮土豆。
一边煮,青梅一边就着火光清洗摘回来的蘑菇。
明天她就要跟着大猎队进山了,好几天不回家,采回来的蘑菇当然要今晚跟明早两顿里就要吃掉。
野葱被拧了叶子,葱头被青梅在菜园子里挖了个坑暂且种进去,等买了盐巴再处理,到时候也不会干掉。
各种蘑菇掐根洗净,烧大的白葱菇则被掰碎。
忙完了,青梅又去里屋开锁拿出三合面,用木盆掺水小心翼翼地揉成面团。
大铁锅导热很快,里面的水已经咕噜噜烧开了,土豆在里面煮着,偶尔被翻滚的水流冲得抖一抖,连带着铁锅发出些许轻微的响动。
青梅很喜欢听锅里发出的声响,因为这代表了有食物可煮。
屋子里烟雾缭绕,赵三明啃完了干吃能噎死人的杂粮窝窝头,跑去外面舀水咕噜咕噜灌了一肚子,终于从差点被耗子药药死的后怕中缓过来了。
看看屋子里映出来的火光以及烟雾,赵三明嘀咕两句,蔫蔫地蹲在了缸边,抠着脑壳不敢进屋了。
屋里,揭开锅盖戳了戳土豆,确定土豆煮熟了,青梅端着簸箕把土豆捡出来,用葫芦瓢把里面的水舀出来倒在专门装脏水的破木桶里。
家里没油,青梅只能把蘑菇加水煮了,锅边就贴了三合面饼子。
三合面本就不多,大概也就两碗的量,而这些还是进山好几天的自带干粮,青梅捏饼子的时候就没捏得太大,个个都是半掌大,圆乎乎的贴在锅边。
虽然有原主的记忆,可到底是青梅第一次像这样贴锅饼,总担心饼子贴不住掉进水炖蘑菇里煮烂了。
所以青梅没敢盖锅盖,就敞锅煮,过程中青梅就一直盯着饼子,做好了第一时间抢救饼子的准备。
好在这也算是凝聚了一放老百姓数十年智慧的法子,一直到饼子变得微微焦黄熟透,都没饼子掉下去。
青梅掰开一个尝了一小口,确定熟了,赶紧拿了提前洗干净的包袱皮过来,将饼全部捡进去包好。
这时候炖蘑菇也煮好了,量有点大,碗肯定是装不下。
青梅拿个双耳四足大肚罐洗了洗,当作菜盆将炖蘑菇全打出来,洗刷了一番大铁锅,盖上锅盖,又往灶膛里放了两根木柴。
若是光烧水,剩下的炭火就足够了,可青梅还要做弓,需要用到火。
刚做好冒着热气的炖蘑菇跟煮土豆就放在灶台上被热气熏着,青梅却没急着吃,而是将院子里的材料拖进屋里,自己坐在灶前的木墩上操起砍柴刀,埋头认真做弓。
剥皮,隔着火苗半臂远熏木头,而后将树苗干本身就有的弧度一点点按揉成更加理想的曲线。
铁桦木硬度过大,这个过程并不容易,况且青梅是今天才去砍回来的,并没有经过“泡”这一工序,熏木头扭曲线的时候更需要注意别将木质纤维破坏了。
单单是处理树干这一步,就耗费了半个多小时,赵三明都已经蹲麻了两条腿一瘸一拐地进来了,青梅还埋头坐在灶前认真做事。
虽然嫌弃没荤腥,可闻到满屋子炖蘑菇以及烙饼子的香味,赵三明还是开始流口水了。
瞅了瞅火光印照下柔和了面部曲线的青梅,再一想刚才试药的那事儿,赵三明揉了揉肚子,还是忍着没敢吭声,默默往里屋摸去,翻身上炕,占了一个小角落安静蜷缩着躺下。
第19章 秋猎队出发
将弓揉制得差不多了,又刻出绑弦的凹槽,青梅暂且放下这些东西,起身端了炖蘑菇跟煮土豆。
她也没去木桌上,就坐在木墩上,簸箕放在腿上,罐子则放在地上,借着火光左手拿土豆右手夹蘑菇,开吃。
虽说没盐味,可蘑菇足够鲜美,这么一组合,连煮土豆都好吃多了。一口气吃了一半,青梅就停下来没吃了,剩下的一半要留到明天早上吃。
洗了筷子,青梅回屋里继续对着灶火用麻布摩擦弓体,调整各种细节。
弦也是生的,没有特意炮制过,也没有药水糅制。
一个小时后,上弦,调整,磨擦,最后再用剩余的树皮绳拧成细细的一股,整齐密集的缠绕在弓的正中间,作为简易瞄准区。
简单的弓完成了,青梅绷着弦试了试,感觉还可以,不过要长久用,这张弓肯定不行。
凭借青梅的臂力,顶多半个月,这张弓就要被拉得失去韧性,这就是没有炮制过的生弓的缺点,满身从大自然中带来的野性,磨不熟。
剩下的就是制作箭了,手上也没有铁钉铁片之类的东西,好在青梅臂力绝佳,哪怕是一根稍微削尖的木棍也能扎穿皮肉。
青梅要做的,主要就是剥掉枝干表面的皮,削尖前端,然后用火烤,做个简单粗糙的箭头碳化加强硬度。
完成以后就用麻布把表面打磨光滑,减少射出去的瞬间与弓摩擦形成的阻力。
剩下的就是用细绳把切割成箭羽形状的叶子夹在尾部,起一个飞射过程中的平衡作用。
全部忙完,已经是两个多小时后了,山村里平时晚上并没有什么娱乐活动,连点煤油灯的人家都很少,外面只剩下此起彼伏的虫鸣与如水的月光。
青梅站起身,拍干净衣服上的木屑树皮,打水洗澡,又蹲在院子里借着月光把换下来的衣服洗了挂上。
等到明天早上,衣服上的水也滴干了,可以直接收了挂进屋里去。
虽然家里还有个赵三明,从头到尾青梅都没考虑过他,反而考虑着要如何防备这厮在自己离开的几天里动了家里的菜园跟红薯。
晾好衣服,抬头看月亮的位置,估摸着应该已经是十点半到十一点半之间,算得上是很晚了。
青梅进屋,关门。
月光被关在门外,只有灶台边小小的窗户泄了微弱的光,屋里漆黑一团。
可对于身体已经强化至百分之六十的青梅来说,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却如白昼,脚步轻盈地走到炕边。
赵三明整个人缩成虾米,团在右下角仰着脖子张着嘴巴睡得如同死猪,没发出什么声响,也没动来动去。
单单看他睡相,倒是一个挺“乖”的,可惜睁开眼后就是个人嫌狗弃的。若是他有打呼噜的毛病,绝对早就被青梅丢去外面了。
青梅左手在炕沿一撑,身体轻盈如落叶,越过这团肉落到炕床里侧。
属于她的三分之二面积没有被侵占一丝一毫,青梅躺下后双手交叠放在腹部往上半寸处,调整呼吸节奏,强行停止脑海中的一切思维运转。
三个呼吸之后,青梅陷入浅度睡眠中,并且即将以浅眠状态保持一夜。
能在末世活到十年的人,谁都不会相信别人能在有人的环境下陷入无知无觉的深度睡眠中,所以准备偷袭的人反而会在对手犯困的时候动手,绝不会选择在对方睡觉时。
赵三明的危险系数低到废五级别,可青梅秉持“生于忧患死于安乐”的观念,可以放松和必须绷紧,区分绝对明确,且不动摇。
秋猎队进山,因为一去至少五、六天,如果不顺利的话,在山里逗留十来天也是常有的事,所在选择日子上很重要。
要是遇到连日下雨,不仅猎物难以追踪,人的行动也要受限。
每次秋猎队出发的日子都是由老支书跟屯里几个曾经也擅长打猎的老人一起商量着选的,这些人活了一辈子,有年轻时候从老一辈口口相传中学到的历史经验,也有自己运用了一辈子后摸索而来的实践知识。
这些都是十分宝贵的,而现在接受他们教导的则是年轻一辈的打猎队。
虽说选的日子不能保证百分百不下雨,但绝对是最好的选择。
大清早,像往常一样,青梅在村里第一声鸡鸣中醒来。
烧火洗漱吃饭,炭火里埋上十几个土豆并一个珍惜的红薯,剩下的三个红薯继续锁在木箱中。
不过为了让红薯能留存活性,青梅还用个敞口矮钵装了些半干的泥土,红薯就埋在里面,再将其锁在木箱中。
——可见为了来年能吃到更多香甜软糯的红薯,青梅有多么认真的努力。
早饭吃的是昨晚剩下的煮土豆跟水炖蘑菇,烤的土豆跟红薯则是拍了灰,一个个收进包袱皮里装好,准备带到山里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