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喵崽要吃草
既然有了这样的打算,对待狗子,青梅自然多了一份温情。
哪怕不多,甚至寻常人都看不出来,可从小就敏感细腻的狗子却体会到了,每天都像只小兽般小心翼翼往青梅这头大野兽的地盘试探靠近。
通过这段时间的努力,狗子成功从赵三明的破棉被里试探到了青梅的新棉被里,看得赵三明羡慕又嫉妒。
至于他也学着狗子那样伸出一只脚想要去钻新棉被的试探性行为,结果不用多说,自然又是一顿无影脚回馈。
此时看见狗子光明正大滚在青梅的被窝里,赵三明嫉妒得嘴皮子都要掀到鼻子上了。
弱弱地哼了一声,赵三明掀开自己冷硬的破棉被,装作潇洒硬气地一侧身就钻了进去。
钻进去后,感受着除了身下,四面八方都是冰凉一片的赵三明委屈地缩着腿抱住了自己。
狗子人小,平时又习惯了早睡,很快就挨着青梅睡着了。赵三明委屈半晌都没等来一声询问,憋屈就渐渐酝酿成了他想要搞事的狗胆。
房间里安静一片,因为有门帘隔绝了外间的灶膛,里屋黑得伸手不见五指,赵三明听见了狗子均匀的呼噜声,慢慢从被窝里探出了头。
刚想要伸手去摸,想到那些日子的毒打,赵三明还是认怂地缩回了手,压低声音喊青梅:“青梅,媳妇?睡了吗?”
青梅睡得快,可意识却始终保持在可以感知外界的状态。
赵三明这么一喊,青梅自然瞬间就醒了。
转了转头,青梅没回答,可转头的动作却让枕头发出了些响动,让赵三明知道她还醒着。
黑暗中,赵三明艰难地咽了口唾沫,可想到那事儿,许久没有纾解的年轻身体嗖一下就燃起了火,压都压不住。
火一烧,赵三明胆儿更肥了,一只手探进被子中,往裤子里兜了两把,赵三明声音暗哑地问:“媳妇儿,我想要,你把狗子给弄进去!”
青梅缓了缓才明白他是什么意思。
黑暗中,赵三明没有发现青梅缓缓坐了起来,还给狗子压了压被子避免漏风。
赵三明还在说:“媳妇儿,你倒是应一声儿啊?哎?你咋不吭声?你真不想要啊?这大年夜的,咱们努力努力,说不定就能揣上娃娃嘞!”
揣上了娃娃,赵三明觉得自己翻身的日子才能到来。
展望的未来是如此的美好,以至于赵三明除了燥火,还升腾起追逐梦想的力量,自然越发来劲儿,直接就掀开被子要往里面爬了。
房间里突然发出嘭的一声沉闷巨响,睡梦中的狗子都吓得浑身一抖,揉着眼睛挣扎着要醒来。
一只手准确地拍到了他小小的胸脯上,动作生疏的拍了几下,狗子又重新睡着了。
地上,当胸被踹得岔了气儿的赵三明闷哼几声,缩成一团直打滚。
赵三明觉得自己胸口都被踹出一个大窟窿,凉飕飕的直灌风,他啥也看不见,只能依靠经验努力保护重要部位。
挨打的时候,啥委屈啊郁闷啊生气啊,根本不可能有,因为他唯二存在脑袋里的念头就是千万别被打死了,以及他以后再也不敢了!
“今晚的饭菜很好吃。”
在挨打的赵三明看来,是过了很久,可事实上青梅只踹了他五脚,丢下这句话就准备回炕上继续睡觉。
赵三明躺地上生无可恋地缓气儿,心里忍不住的反复咀嚼青梅丢下的那句话。
好吧,饭菜好吃,所以他今晚幸运的没挨更多打,赵三明决定以后有机会,就去镇上跟公社食堂的厨子多学两手。
第61章 大掌柜
事实上今晚的毒打,也就第一脚力道大些,加之从炕上硬生生摔下来,赵三明岔了气儿,清晰的体验了一回断气的痛苦感。
对赵三明,青梅如今已是宽容许多,比之刚来时认真考虑杀人灭口的情真意切,现在不过是给他警告。
赵三明缓了一会儿,也就爬起来,拍拍身上的泥土,蔫头搭脑往被窝里钻,乖乖闭眼睡觉去了。
一个稍微收手,一个对挨打有了抗性,也不得不叹一声缘分奇妙,咳,即便是份孽缘。
屋里很快重新恢复了安静,动弹了一番,青梅的困意反常的消失了,闭着眼酝酿半晌都没找回来。
这对青梅来说是很难得一见的,重新睁开眼看着昏暗中只能勉强辨别出些许轮廓的屋顶,青梅开始反思自己今晚为什么这么反常。
难道是因为,这是她十年后过的第一个正常的春节?
不知过了多久,遥远的空中回荡的鞭炮声越来越密集,忽然,青梅听见一声“轰——”的闷响。
这声音混杂在鞭炮声中,常人听来并不觉得奇怪,可青梅却疑惑地皱眉深思片刻,倏然眼眸一睁,掀开被子就跳下了炕。
这声闷响,不是鞭炮声,而是炸&药的爆炸声!
虽然低沉且充斥着杂音,可青梅还是能分辨出来,因为在末世中,也有人自己做土炸弹来开路,青梅听过不止一次。
只是因为刚才思想太飘渺遥远了,这声音又混杂在鞭炮声中,青梅没能第一时间反应过来。
看来吴军等人真的在山里!
只没想到这些人居然在大年夜动手,这一点太违背如今老百姓对春节的重视习惯了。
想着这些有的没的,青梅已经迅速穿戴好,掀开帘子出了里屋,借着灶膛里的残火取了墙上的麻绳弓箭,临走前还别了把斧头在裤腰带上。
吱嘎一声轻响,青梅抹黑出了门,目标明确地往村口疾步走去。
等到顺着无名河走进林子的时候,青梅清晰地听见了背后屯子里传来的鞭炮声。
噼里啪啦的骤然声响响彻整个大岗屯,那是老支书家在放跨年鞭炮,现在是夜里十二点整。
青梅脚下没有停顿,甚至在进入林子以后速度再次提升,快得好似一阵风,在厚厚的雪地里只留下一串浅淡的脚印。
等夜风一吹,表层蓬松的雪花一翻,脚印就彻底消失不见了。
青梅不知道古墓的具体位置,不过她记下了刚才那声闷响发出的具体方位。
为了节省时间,黑夜中孤身一人的青梅不再掩饰自己非比寻常的能力,遇山翻山,遇崖跳崖,翻山的时候只需要找到借力点,青梅轻盈得就似燕子,在崖壁间腾挪转移。
跳崖时也是同理,凭借强大的目力以及对身体的极限掌控力,青梅能够在跳下的瞬间找准自己接下来要在哪里借力卸力的十几个踏足方位。
唯一的苦恼就是跑得太快,头上的帽子像灌满了风的小伞,总要脱落飞走,青梅不得不腾出一只手来按着它。
顺着无名河往上数里路,过了一个深邃黑暗的天然溶洞,龙凤山深处,一伙人正打了火把忙得热火朝天。
“耗子,拿铲子来!”
“老牛,赶紧挖!”
“哎好嘞!”
“二哥,炸&药&包要摆吗?”
……
原本平坦的地面已经被人挖出一个大坑,坑里汇聚了不少人,都在挥舞着锄头铲子等工具。
坑边,一个戴狗皮帽子蹲在那里抽土烟的老头子吧嗒吧嗒抽了两口烟,合着嘴里的热气一起吐出来,一张刻满风霜的脸登时被雾气给模糊了。
老头子身边,一个年轻小伙子恭恭敬敬单膝蹲跪地,微微垂头说着话:“大掌柜,洞门已经找到了,还要接着炸吗?”
怎么看怎么像个老实农民的老头子叹了口气,最后一敲烟杆子,说了声:“炸!”
这是一伙有组织有规矩的盗墓者团伙,平时就是种地的贫农,一旦探到哪里有宝贝,就会由大掌柜牵头布置安排。
现在这年头,古董卖不上价,可大掌柜是个有远见的,知道现在也是他们干活的最好时代,等以后局势稳定经济发展起来了,他们藏在地窖里的古董可就成了无价之宝。
虽说现在苦了点,可想想后代娃娃们能靠着这些个玩意儿吃香的喝辣的。
要是娃娃们再稍微有出息点,那带着整个家族走进上流社会,成为华夏有头有脸的人物,也不是不可能。
年轻小伙子点头,起身就去安排人放炸&药&包。
大掌柜也不抽烟了,站起身背着手在不大的场地里转了两圈,点点头,偶尔还要指点一下哪家的年轻后生如何辨别泥土如何挖坑最快最省力。
现场有二十来个人,十个老手是固定班底,另外一小半就多是年轻人,这是有些人家特意送来跟着大掌柜历练学习的。
大掌柜一家掌握了寻墓辨方向的本事,这些人自然都是听他的,如今大掌柜费力调&教年轻人,也是给他儿孙调&教手下,自然挺用心的。
对于普通人来说,要走一天的路,青梅却一个小时就走完了,等到了目的地,青梅没有草率行动,而是蹬着树干,蹿上了一棵光秃秃的大树。
夜色很暗,天上一颗星子都没有,反而是酝酿着大雪的厚厚铅云。人站在雪地上还能看见哥大概轮廓,等青梅蹿上树干,反而藏进了黑夜中。
居高临下间,青梅将不远处的营地看得一清二楚。
大掌柜下了命令,第二弹很快点燃,土炸&药的闷炸声引得近处的地面微微颤动,树干上的青梅也晃了晃。
好在也就是一瞬间的波动,很快就停歇了。
这里是密林,可如今树木全是光秃秃的,于是就显得很空旷,下面的人说话声很轻易就传到了青梅耳中。
“敞了敞了!”
“走!跟着大掌柜的翻咸鱼去!”
“算我一个算我一个!”
“哎呀这个道道瞧着挺深的啊。”
“耗子,耗子?!人哪儿去了?还愣着干啥,放鸟儿进去,赶紧的!”
坑里被挖出来的一片石壁处,已经被炸开了一个口,黑洞洞的,许多人都围在那里。
大掌柜见状,赶紧上前,让其他人都散开,又抬手示意之前那个年轻人,也就是“二哥”,给其他人分派任务。
青梅注意观察了一下,竟然没在人群中发现吴军,这让青梅有些纳闷儿。
不过很快,青梅的疑惑就解开了,却更添一分迷茫,因为分明做了这伙盗墓贼探路先锋的吴军竟然是被五花大绑推着出来的。
很明显,这些人对吴军毫不客气,动作粗鲁神色轻蔑,一点都没把他当回事。
而之前还挺有一股聪明劲儿的吴军也很惨,脸上青青紫紫好似开了调色盘,被推着走出来的时候一条腿还使不上力,大概是被打折了。
吴军被推到了大掌柜面前,大掌柜还是那副劳动人民的愁苦脸,对着吴军上下看了看,点点头,摆手让“二哥”把人给安排上,“老规矩,让他打头探路。”
探路,自然是最危险的。
吴军一听,立马又挣扎起来,被压着他的方脸大汉不耐烦地一脚踹到膝盖窝,扑腾一下跪在了大掌柜面前。
吴军也顾不上这许多,膝行着去求大掌柜:“大哥,大哥我是真心实意要跟着你的,你咋能这样!”
大掌柜懒怠理他,眼皮子一抬,背着手就往旁边去了。
二哥上前给了吴军一耳刮子,直扇得吴军扑到了地上,吃了一嘴的泥巴雪。
“铁头,把人松开,用狗链。”
方脸大汉应了一声,果然从后腰掏出一条哗哗作响的狗链,给吴军往脖子上套住了,这才将他身上的绳子给解开。
“老实点,惹恼了二哥,小心一铲子拍你下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