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从末世来[50年代] 第9章

作者:喵崽要吃草 标签: 现代言情

  等江燕子又说起来今年大雪封山前不知道公社放电影的会不会来时,青梅平淡地问了一句:“燕子,你说我能参加秋猎队吗?”

  正准备追忆三年前公社放映队来屯子时那番盛况的江燕子一愣,而后瞪大了眼,吃惊道:“你?那怎么可能!”

  青梅眨眼,依旧木着脸,眼神认真地看着她:“为什么不可能?”

  完了补充道:“我力气很大,准头也好。”

  江燕子直摇头,两条搭在胸前的辫子都摇得甩起来了,“力气大也不行,我爷爷肯定不会答应!你不知道,山里要人命的玩意儿可多了,有熊瞎子,还有大虫。要是倒霉一点碰上狼群,就更危险了!”

  去的男人们都有可能遇到危险,更别说青梅一个女人了,江燕子觉得青梅说这个话简直就是在开玩笑。

  青梅点头,不说话了,继续吃饭。

  江燕子细心观察一番,发现青梅真没继续说这件事的意思,想着大概青梅是被她“吃肉卖钱”的美好描述给说得动了这个心思。

  给自己嘴巴来了一巴掌,江燕子赶紧转移话题,再不敢说打猎的事了。

  这还是江燕子第一次跟青梅聊天,以前总觉得青梅不好接近。

  大家虽然觉得她可怜,可也都说她看起来阴沉沉的,不像是好相处的人。

  可等到真接触了江燕子才觉得,青梅脾气还挺好的,她说什么话青梅都认真听着,是个特别好的聊天对象。

  要是青梅跟她一样是未出嫁的闺女,江燕子甚至觉得青梅一定会成为很多女孩子想要结交的亲密好友。

  因为青梅一看就不是那种听了什么话都要拿出去碎嘴的性子,有些不能让人知道的心事找她倾诉最合适不过。

  午饭就在江燕子单方面宣布两人成了朋友中结束,随着江红军一声吆喝,大家重新开始干活。

  砍树的继续砍,搬柴的继续搬。

  江燕子就跟青梅他们一起出树林,结伴也更让人放心。

  看青梅一次就拖三捆枝桠,江燕子想上来帮忙,结果拉起一捆的麻绳勒在肩膀上使劲拖,愣是没拖动几步路。

  刚才她要抢着拖,青梅也没拦,淡定自若地继续捆另外两捆。

  等这会儿都准备妥当了,青梅上前把江燕子抗在肩上的绳子拿过来,捏在右手上绕了几圈,让绳子牢牢地缠在手臂胳膊上。

  “拖在地上有摩擦力,比本身重量还要重,你拖不动的,走吧。”

  青梅说完,侧身让她走在自己旁边。

  这是最安全的位置,青梅挺喜欢这个妹子的。

  她离开末世后喜欢的第一个活人,青梅觉得要保护一下。

  江燕子脸红彤彤的,也不知道是觉得刚才丢人了还是力气使过头,憋的。

  什么摩擦力的听不懂,不过稍微想一想也明白大概意思了。

  眼看着刚才自己使出吃奶的劲儿都没拖动几步的柴火,到了青梅手里,却是轻飘飘就拉走了,绕在胳膊上的绳子更是轻得摆动胳膊之间就拖走了,江燕子对青梅说自己力气大这个话有了全新的认识。

  江燕子走到了青梅身侧,背着已经空了的背篓,有种被人保护的错觉。

  路上,青梅想知道森林里有哪些东西是能吃的,所以难得主动开口,起了个头。

  江燕子不愧是个活泼外向的性子,话题一起,嘴巴就叭叭说得停不下来,路边的一棵草一片叶子到了她嘴里都变得有趣起来。

  所以等到江燕子不知不觉间偏离了主题,青梅也没给她掰回来,饶有兴致地继续听着。

  大概是屯花清脆甜美的说话声太动人,前面抗着一根脸盆大小树干的小伙子忍不住侧脸想要回头看,没想到前面刚好要绕开两棵碗口粗的树。

  树干中间部位被这么一顶,小伙子整个人毫无反抗之力地就踉跄着往相反方向摔了出去,偏偏肩膀上的树干还没来得及甩开。

  为了防止树干滑下肩头,搬运的时候一前一后两人都用麻绳绑了树干,然后绳子绕在手掌上起固定作用。

  如今这样一摔,若是没有意外,这小伙子不是脖子被压断就是手被拐断。

  跟小伙子一起扛树的前面那人就感觉肩膀上一轻,心里咯噔一跳,只来得及在心里大呼一声“完蛋!”

  一切都是发生在瞬息之间。

  江燕子眼睛还在惊恐瞪圆的过程中,只觉得眼前一花,原本走在她旁边的青梅就已经闪现到前方。

  来不及甩开手臂上缠绕的绳子,拖着一捆枝桠抬手举起,竟是单手就抗住了下坠中的树干!

第12章 扛树

  就算是没上过学的人都知道,重物在摔下去的过程中产生的冲击力比物体本身的重量大得多。

  可现在,长得干巴瘦小的青梅,居然单手就抬起了下坠中的树干,甚至那只手上还拖着一捆至少七八十斤的柴。

  也是这时候,前面那一起抬树干的汉子才粗红着脖子大吼一声转过身来,而江燕子瞪圆眼睛一声惊呼也在一半的时候戛然而止,像是被掐住脖子的鸭子。

  “这、这这这!!!”

  江燕子舌头打卷,愣是结巴着说不出话来。

  而走在最前面的那两人也听见同伴的吼声发现后面出了事,赶紧就放下树干冲了回来。

  反倒是差点出事的小伙子半晌没回过神,摔倒在地上,傻愣愣抬头看着头顶的树干,缠着绳子的右手也被悬在他头顶的树干挂在了半空。

  “柱子!你还傻坐着干啥!赶紧让开!”

  同抬一根树干的汉子是这小伙子的堂叔,最着急的是堂侄子别压住,连滚带爬地跑上来就拽着柱子往旁边躲。

  发现柱子的手还被绳子缠着挂在树干上,堂叔又手忙脚乱去解开。

  终于把柱子从树干下拖开了,堂叔跟另外两个汉子也松了口气,这时候才一身冷汗地看着青梅,还有点不敢相信这年轻媳妇单手就抬起了树干。

  青梅看人都让开了,也不继续抬着,把树干往地上一扔,皱着眉盯着柱子:“不知道抬树干多危险?还不看地面往后头瞅,瞅啥瞅?”

  话说得不怎么客气,可柱子却被说得脸红了。

  因为他确实太大意了,回头想瞅的还是江燕子。

  青梅脸色太严肃了,让几人都有种面对老支书责问的压迫感,三个大老爷们儿就蹲在柱子身边,奇奇抬头仰脸看着青梅,不知道该说啥。

  还是江燕子反应过来,一把抱住青梅刚才抬树干的那只手臂,瞪圆了眼睛咋咋呼呼,“青梅,梅子!你刚才一只手就抬起树干了?这么粗这么重的树被你一只手就抬住了!”

  太不可思议了好吧!

  江燕子都忍不住说起车轱辘话来了。

  压抑的气氛瞬间被打破,堂叔偷偷松了口气,这时候他也已经确定了堂侄子没受伤,连忙站起身感谢青梅:“三明媳妇,刚才真的太感谢了,是你救了柱子一条命,以后只要是有需要咱老周家的地方,一句话的事,保管我们老周家上下二十几口人全都来!”

  他们周家在屯里也算是大姓人家,经历了战乱年代,当年还跟闯进来的小鬼子打过游击战,不说一个家族了,就是一个姓的人家都很讲究团结。

  现在青梅救了柱子,堂叔开口表下这份情还是很有底气的。

  青梅没管他承诺的啥报恩,而是对他那个称呼有点不满,可大岗屯这边这般称呼已婚妇女又很正常。

  反而是江燕子发现青梅不太乐意的点,连忙代为开口说到:“铁牛叔,你谢梅子就算了,干啥要带上赵三明的名字呀,听着就让人不得劲儿。”

  周堂叔也反应过来了,讪讪一笑,想改口,可又觉得再喊一声太刻意了,有些尴尬。

  柱子这会儿也已经缓过来了,腿还有点软,不过精神还不错,也跟青梅道了谢。

  年轻小伙子关注的地方却是青梅表现出来的一身怪力:“青梅,你力气咋那么大啊?我们都要抗的,你单手就给抬起来了,太厉害了!”

  柱子今年二十,比青梅还大两岁,要不是还存着点残存的理智,柱子都恨不得叫青梅一声姐了。

  另外两个人是父子组合,姓江,是江燕子那一家的亲戚,当爹的大家都叫他木头叔,儿子叫江胜利。

  跟柱子一个年纪的江胜利也不由好奇青梅的力气,以前好像也没听说赵三明娶回来的媳妇力气这么大呀。

  不过想想青梅一直以来都是拿的满工分,干活的时候也没见青梅偷奸耍滑过。

  这么一来就说得通了,哪家年轻媳妇能跟青梅这样一直干爷们儿才能干的重活呢?

  青梅也没刻意解释自己的力气,只是摆摆手,问柱子:“你还能不能抬?要不然我们换一换,我来扛。”

  柱子不好意思,逞强表示自己能行,结果站起来的时候又一个踉跄差点摔倒,一看就知道刚才也是吓狠了,现在还有点后遗症。

  这样的状态,肯定是不能继续上了,大家已经走了一半的路程,也不能说专门跑回砍树的那里叫一个人来顶。

  于是简单商量一下,大家也别矫情了,就让青梅上吧。

  青梅看了看身后拖着的三捆柴,迟疑地对柱子说到:“你拖两捆吧,我腰上还能带一捆。”

  这怎么行?要真那样了他还有啥脸回屯里啊。柱子连连摆手,拍着胸脯表示自己没问题。

  青梅也不再啰嗦,解开绳子教柱子学她那样腰上左右胳膊都缠上绳子,又交代江燕子走自己身边,这就弯腰,跟周堂叔一前一后重新把树干抬了起来。

  扛树的时候说不上前面更轻松还是后面更容易。

  前面的人可以看路,但是很容易被后面的人“杠”歪身子以至于摔倒出事。而后面的人不方便看路,一边还要注意寻找合适的角度路线,让树干别撞到什么东西。

  别人都扛得脖子上青筋都鼓起来了,还要边走边擦汗,不一定全是干活热出来的,还有神经太紧绷给累出来的。

  青梅却很是轻松,面色如常气息平缓,时不时还能转眼看一下江燕子,确定她还走在自己能伸手护得住的地方。

  再说柱子,一开始肩膀上没有重物压着,混身都轻了几斤,可等到走了几分钟就发现越往前走,身后的拉扯力就越大,更别说一路上还要注意别被没有割干净的草丛灌木给挂到。

  等二十来分钟后终于出了森林,走到村口的泥巴路上,柱子已经累得喘气如牛,两条胳膊以及腰上已是微微发颤。

  砍回来的树干要抬去场院那边堆着,等稍微晾晒一番就砍成一段一段的。

  因为家家户户的劈柴刀除了归入仓库作为集体财产的,多余的都贡献到镇上公社炼钢去了,屯里就由老支书安排人劈柴,完了再分给大家。

  为了不浪费林木资源,屯里砍来当柴火的树都是挑选过的,树干歪歪扭扭没办法用来做木材的,或者树梢已经开始干枯死亡的,都是优先选择的树木。

  说起炼钢,屯里大部分人家把自家铁锅都给贡献了,青梅用的那口铁锅还是因为赵三明思想觉悟不行非要藏私才留下的,冬天里做饭大家伙都用的瓦罐。

  瓦罐也不难寻,就他们在村口的无名河里就很捞了些完整的出来,赵三明家里也有几个,不过都放着生灰。

  青梅在家检查到后,还琢磨着怎么弄点调味料来,用瓦罐做辣白菜或者泡菜咸菜也是好的。

  场院在村尾那边的位置,要路过屯里一多半的耕地,所以青梅他们扛着柴火过去的时候正在地里干活的社员就都看见了。

  一看居然是青梅在跟周家铁牛抬树干,登时惊呼声一片,跟被风吹过的麦田一样出现了波浪式的询问声。

  “柱子,咋是你在用绳子拖树桠啦?”

  “哟,三明媳妇扛树?咋回事?瞧着三明媳妇走得还挺轻松的?!”

  “铁牛,你帮着你堂侄子在欺负女同志是不是?”

  有感慨的,有惊奇的,也有玩笑般发问的。

  不远处背着手正在监督社员的老支书也是眼睛一瞪,顾不上指导那谁把泥疙瘩敲碎一点了,脚步匆匆就往青梅他们这边来。

  周堂叔等人都被树干压得不敢开口松了那口气,听见了也只当没听见,想着先把树干卸到场院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