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夏婉瑛
路灯光芒的阴影出,一辆看上去威势赫赫的越野车悄无声息地停着,车身沉没在无边无际的黑暗里,只露出一小片车身,在梦幻灯光下如同野兽的背脊。
夏绫微微眯了眯眼睛。
王涛也看见那辆车,又看她的神色:“厉雷的?”
“嗯。”她轻声应,原本黯淡提不起精神的眸子亮了些许,“他应该是有事才没接我电话,人还在会场,我再去找找他。抱歉了,王公子,以后有机会我再去坐你的车吧。”
王涛挑了挑眉:“以后有机会?——你这话未免说得早了些。”他伸出手去,遥遥地指着越野车的方向,“你看,来人了。”
夏绫看过去,之间越野车一侧的小路上,慢慢地走来两个人,男的穿一身手工定制的昂贵正装,面容英俊;女的一手小心提着自己银白色长礼服的裙摆,微微侧着头,与男人言笑晏晏。
是厉雷,还有南宫清雅。
夏绫的心微微一痛,就像被一根细微的花刺扎了一下。
她看见他们在越野车边停下,厉雷替南宫清雅开了副驾的门,南宫清雅上了车,他又绕到驾驶室,也上车。越野车绝尘而去。
“现在,你只能坐我的布加迪威龙了。”王涛说。
“谢谢你,我……自己回去吧。”她心情不好,不想与人交际应酬,恍恍惚惚地往前走,忽然,脚下一扭——
“哎!”是王涛慌乱的声音,“小心!”
可惜,叫晚了。
夏绫踩空一级台阶,整个人摔了下去,莹白的手臂蹭在粗糙的石子路面上,一阵火辣辣的痛。更痛的是脚踝,一阵阵的钻心。
王涛蹲下身来,查看她的脚。
她想要把脚往后缩,才轻轻动了一下,就疼得倒抽一口冷气。
“别乱动,”王涛说,“大概是扭到了。”他说这,伸出手指小心地碰了碰她受伤的地方,这次,她的抽气声更大了。
“真的扭到了。”王涛说,“厉雷那种男人有什么好?答应了送你回家都做不到,还害你牵肠挂肚扭到脚。我说啊,你趁早忘了他是正经!”
他伸手托住她的脚踝。
“你要干什么?”她忍着疼说。
“帮你正骨。”王涛说,“我平时和朋友一起去爬个山啊打个网球什么的,对这种跌打损伤可熟悉了,你别怕,只是有一点点疼而已,忍忍就好了。”他一边说话,手上却不挺,猛地一掰她的脚踝,疼得她尖叫一声。
“这……这叫有点疼?”她眼泪都出来,瞪他。
“好吧,是很疼。”王涛笑嘻嘻的,伸出手去扶她,“你这样子是没办法自己回家了,老老实实让我送吧。放心,我不会登堂入室对你做出些什么的。”
她知道,他是在逗她开心,却没有心情笑。
“真是给你添麻烦了,”她轻声说,“王公子,但是,我没有心情和别的男人交往,如果这是你对我好的目的……请不要在我身上浪费时间了。”
王涛看着她:“我一开始是想和你交往看看来着,可是,今晚发生的这些事,让我真是有些为你不平,就当我是见义勇为吧。”因为家世和出身被人歧视,是什么滋味,他比谁都清楚。看见她落难,忍不住想帮一把。
想了想,又笑:“就当交个朋友?你要是实在过意不去,改天开演唱会的时候,给我一个vip贵宾席的票。”
正文 564.第564章 他不一样
夏绫终于被他逗笑,轻声说:“好。”
王涛开着布加迪威龙,把她送回家。
别墅区的红墙一路蔓延,一盏盏的路灯光芒温暖,四下里静谧一片。车子在她的家门前停下,王涛吹了声口哨:“这里不错嘛。隔壁是裴子衡的住处?”
刚刚开进来时,他看到相邻的门牌上纂书的“裴”字。
夏绫没应,一瘸一拐地下了车。
王涛赶紧也下车,扶着她去开门。
她开了门,在爬满常青藤与夜来香的院落里看着他:“谢谢你送我回家,就不邀请你进来坐了。”弦月如钩,星星缀满了天空,已经接近午夜十二点了,孤男寡女的谁知道会出什么事,还是不要给人旖旎暗示的好。
王涛一手撑着院“墙,笑:“我不是老虎,不吃人。”
她微笑一下,丝毫没有松口的意思。
他故作挫败地耸耸肩,“那好吧,晚安,我的小美女。”往外走了几步,打开布加迪威龙驾驶室的门,上车前又回转身,“你是我今天在晚宴上看到的最漂亮的女人。”
夏绫的笑意加深,知道他是在故意逗她开心,然而听到这样的话,原本的悲伤和压抑好像淡了几分。
“我会给你演唱会的vip票的。”她说。
“那先谢啦。”
“你怎么还不走?”她看见他修长的身影倚靠在车门边,没有要动的架势。
“等你进了家门我再走,你不知道这是一个绅士的礼仪吗?”王涛脸上的笑容带了几分痞气,很迷人。家里不让他插手生意,他每天能做的只有斗鸡走狗游戏花丛,对于这一套追女孩子的把戏熟得很。
夏绫倒是真的有些喜欢这个人了,不是男女之间的喜欢,而是觉得和他在一起很轻松,没有那些沉重的东西。
她对他挥了挥手,说了句回程路上多加小心,转身进屋。
王涛依旧倚在车门边,一直看到她别墅里的灯光亮起来,才开车离去。
夏绫的脚踝肿得厉害,刚刚在晚宴现场,虽然被王涛正了骨,但受到的伤并没有那么快就恢复。胳膊上也蹭破了皮,有血渗出来,斑驳而狼藉。
她坐在沙发上查看自己的伤势,刚刚搬到这边没几天,医药箱什么的根本没配过,一时半会也找不到什么处理方式。去找隔壁邻居借药?别开玩笑了,也不看看她隔壁住的是谁。
她心里默默地诅咒厉老爷子吃方便面没有调料包,到底是什么样的脑回路才能让她住在裴子衡隔壁?叹着气,她脱了一双精致华美的高跟鞋,赤着脚在冰凉的地砖上摇摇晃晃地单脚跳,去水池边拿了块毛巾,就要给自己处理伤口。
门铃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