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前山月
她努力着笑,点了点头,抬起手,用手背轻轻帮他擦额头上的汗珠,轻声说:“睡吧,车子到了,我叫你。”
他虚弱地点了下头,慢慢地阖上了眼睛。
车厢里安静下来,她牵着陆嘉年的手,眼睛一瞬不眨地看着他,仿佛只有这样他才不会忽然消失,只有这样自己才能有那么一点点的心安与坚持下去的力量。
雨还是在下,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一分一秒都是煎熬。陆嘉年在昏迷中,呼吸也开始微弱起来,体温也在渐渐降下,车子已经没法供暖,她自己身上也有细细密密的痛隐隐传来。
她急了,心头涌上一种自己和他今天都要死在这个地方的悲伤,摸着他越来越冰凉的额头,她来不及多想,直接脱下了自己的外衣,盖在了他身上。
不知过了多久,夜幕降临,四周漆黑一片,只剩下雨声,她身上一阵冷一阵热,浑身难受,抑不住的发抖,感觉自己也要撑不下去。
她的眼皮很重,她一边用力睁着眼,一边用空出的手去掐自己的大腿,很用力却一点也感觉不到痛,她心乱如麻,只能一遍遍告诉自己不能睡,嘴里也喃喃自语着,脸上一片冰凉,已经分不清是汗还是泪。
许久,她终于听到了救护车和警车的的声音。
她强打起精神,看着警察把驾驶室一侧焊死的门打开,医生把陆嘉年移到了搭架上,推到了救护车上,她弯了弯唇角,所有的力气一下子被什么抽走似的,意识游离,浑身冰凉,再也撑不下去,疲惫地闭上了眼睛。
作者有话要说:
预告,在一起
第26章 命中注定
这一觉,她感觉自己睡了很久很久,很不踏实却迟迟无法醒过来,脑海中跳跃着的画面,一幕幕都是关于她和陆嘉年,最后停留在陆嘉年无力地闭上眼,被医生抬走的画面上,一种从未有过的心悸蔓延到全身,刺得她生疼。
后来她终于挣扎着醒过来,已经是第二天清晨,躺在医院的病房里,手上还打着吊瓶,头昏脑胀、四肢酸痛。
许母守在一旁,看她醒了,帮她擦了眼角的泪珠,轻声问:“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许悦轻轻摇头,随后挣扎着要坐起来,着急地问:“妈,嘉年呢?”她嗓子哑得厉害。
许母轻轻按下她急着起来的身子,安慰她,“嘉年没事,已经做完了手术出来了。”
许悦睁着眼,倔强地看着她妈妈,像是在求证。
许母扶她躺下,帮她盖好被窝,掖好被角,才说:“你放心吧,你陆叔和你爸都在呢,已经脱离危险了。”
许悦悬着的一颗心稍稍放下,点了点头,又问:“伤得严重吗?”
许母犹豫了一下,“肋骨骨折,腹部出血……还有轻微脑震荡。”
许悦闭了闭眼。
当时,路虽窄,但也并非避无可避,可以试着往里让的,可是他最终却选择了直接撞上去,两辆车相撞,他那一侧被撞得变形,而她这边,临着山岩峭壁,却丝毫无损。
“妈,是他救了我。”她声音哽咽,眼泪怎么也止不住。
许母伸手温柔地帮她擦去眼泪,轻轻拍着她的肩膀,轻声安慰她,“妈知道,嘉年会治好的。”
许悦眼神无焦点,茫然地看着眼前,“妈,带我去看看他。”她请求着,语气很轻但却很坚定。
许母慈爱地摸了摸她的脸,温柔地说:“好,打完针,我们就去。”
许悦重重地点了点头,喃喃自语,“打完针就去。”
陆嘉年做完手术,已经从ICU移到了顶层的VIP病房。许悦被许母扶着来到顶层,她们站在门口,“妈,我想单独和他待会儿。”她对身旁的许母说。
许母看了她一会儿,怕她撑不住,但看她很坚持,只得点了点头离开。
只有一门之隔,她却莫名有些怯懦,密密麻麻的心痛从心中蔓延开,她好像有些懂了,当年陆嘉年守在她病房门口时的心情。
那时的他比此刻的她还要难过吧,她想。
她握着门把的手微颤,深吸一口气,轻轻推开门进去。
一眼就看到了躺在了病床上的陆嘉年,房间里很安静,只有仪器的轻响,她急急地向他走去,穿着一双不合脚的拖鞋,她在走了几步后,重重地摔在了地上,很快爬起来,又向他走去。
终于到了床边,他戴着呼吸机,闭着眼,脸色苍白,嘴唇紧抿,没有一丝血色,眉头舒展,却昏迷着。
不知道是什么缘故,她纷乱的思绪,在见到他的那一刻,忽然就平静了下来。
她轻轻俯下身,用额头小心翼翼地去贴他有些冰凉的额头,“谢谢你。”她喃喃说着。
她缓缓离开他的额头,站直身后,头有些晕,险些重心不稳地向一边倒去,好在及时扶住了床沿,她静静站了一会儿,才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双手轻轻握住他没有戴仪器的那只手。
她看向窗外,视线所及是很远的远处,昨夜一场大雨后,今日却是个大晴天,一碧如洗的蓝天,阳光明媚,可惜窗户紧闭着。
她想,如果此刻打开窗,挂在窗旁的浅蓝色窗帘一定会轻轻随风飘荡,空气里肯定有阳光的味道。
她收回目光,看向躺在床上的陆嘉年,“今天外面太阳真好,可惜你看不到。”她顿了顿,像想起什么,轻笑起来,“很适合烤肉,嗯,去程灿那个有玫瑰花的园子。”她轻声说着,素白的脸上有明亮的笑容。
“我说,你是不是一直都忘不了我?然后还故意让林一一把我骗过去?”她说着自己先笑了起来。
“陆嘉年,其实我很早就不怨你了,有时也会感觉遗憾,但我想啊,没有你,我也能过得很好,所以我不想低头也不联系你,但是你回来了,亲也亲了,抱也抱了,就不可以这样不负责任,听到了吗?嗯?”她语气低沉,嘴角有浅浅的笑,说话时拇指指腹在他的手背上轻柔地打着圈。
“你知道吗?其实你回来后,每次见到你,我都会心慌,害怕自己会心动,害怕自己会像当年一样,爱你到失去自我。”她轻轻叹息,停了一会儿,又说:“我真胆小,也挺没用的,当年被你伤了一次,再次遇到,我却还是对你动了心。”她自嘲地笑笑。
她低着头,沉默着,不管以前还是现在,与他的每一次对视、每一次亲吻、每一句对话,与他的有关的一切都让她一点点沦陷,无法自拔到万劫不复。
是命运吗?这是宿命也是注定吧,她想。
“还记得吗?故庭里那次,你拎着西装向我走来……那个时候很帅……”
她有些不合时宜地继续说着,说他们的以前也说现在。
断断续续,她说了很久很久,她有些累,头枕在了他的手旁,歪头靠在床沿,手里依旧握着他的手,低声说着,就像他真的能听到她说话。
不知睡了多久,感觉有人在轻轻拍着自己,她睡眼惺忪地抬头看,看清眼前的人是许父后,仰头冲他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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