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姀锡
此时别墅大部分下人都睡着了,却留有专门人看守,这里是三亚, 每年厉先生除了会在冬天的时候过来住上几晚,及偶尔间过来出差住过几晚外,平日里从没有过来过,因此这一次厉先生的临时到来让别墅一时大乱,好些东西压根来不及准备,而厉先生偏偏是个要求极高之人,好在,这一整晚,相安无事。
平日里三楼有人留守,因为厉先生的吩咐,今夜无人敢靠近,又担心半夜无人伺候,管家便将人安排在了二楼。
两个年轻的女佣趴在二楼的厅堂里睡着了,却也一直睡得不太、安宁,时时刻刻醒来,直到天亮时分,似乎听到楼梯间响起了一阵脚步声,两人纷纷惊醒,才刚起来,就看到有人从三楼下来了。
二楼的壁灯呈晕黄色,有些黯淡,厉徵霆身上披着一件松松垮垮的黑色睡袍,漫不经心的从楼上下来,相比傍晚时分的冷漠与阴霾,此时此刻脸色的神色难得缓和,细细看去,眉梢间残留着一丝细微的疲倦,然而精神头却极好,且眉眼间依稀夹杂着某种欢愉后的餍足及风流之色。
“厉…厉先生。”
见厉先生背着光走下来,两位女佣立马从椅子上惊恐起身,战战兢兢地迎了过去。
别墅里的管教极为严苛,她们都是从度假村里严格培训,再精心挑选进入别墅的,在这座别墅里,规矩比度假村里的顶级总统套房的规矩还要严格十倍百倍,两人竟然偷偷睡着了,还被厉先生撞见,若是被管家知道了,后果简直不堪设想,因此两人颤颤巍巍的,吓得浑身冒了一层冷汗。
却不想,想象中的苛待及指责并没有到来,厉徵霆只淡淡问道:“还有吃的么?”
两个女佣对视了一眼,其中一个反应快,立马战战兢兢地回道:“回…回厉先生,有,厨房一直准备着。”
厉徵霆道:“准备一些食物和水,送上楼。”
说完,自己大步下了楼。
因为连日从新西兰赶过来,中晚餐一直没用,而这一整晚体力消耗极大,竟然难得感到有些饥饿。
厉徵霆下楼用了点食物垫了垫肚子,不多时,又亲自端着水及一碗燕窝粥上了楼。
卧房的门被推开,一股浓烈的欢好气息瞬间扑鼻而来,整个偌大的卧房里散发着一股暧昧旖旎的靡靡之气,厉徵霆却没有急着走进去,而是难得在门口的位置停了下来,只缓缓倚靠在门口,目不转睛的欣赏及打量着卧房里的一切。
卧房的摆设装饰呈古欧风,透着些许中世纪艺术之风,此时此刻卧房正中央的那张奢华的欧式雕花大床上躺着一个熟睡的身影,柔软的丝质薄被缓缓搭在她的身子,大概是睡得并不踏实,又大概是卧房的温度太高,对方抱着被子缓缓翻了个身,瞬间,身上的薄被被卷起,露出被子下玉,体,横陈的优美身姿,对方肤若凝脂,全身上下每一寸皮肉都宛若上好的羊脂玉,在灯光的照耀下,安安静静的躺在那里,结合着周围的装饰,宛若一副色彩浓烈的中世纪上好油画,美得有种不太真实的感觉。
厉徵霆远远地看着,喉咙微咽,只觉得好不容易偃旗息鼓的欲、望又渐渐复苏了。
只是——
厉徵霆嘴角勾起了一道略微无奈的笑意。
对方太过娇嫩,早已不堪重负。
他怕伤着了她。
这样想着,厉徵霆只端起了手中的水杯默不作声的喝了一口,任由温水从喉咙里缓缓侵染而下,待心静平复后,厉徵霆这才端起剩下的那半杯水朝着床边缓缓走去。
一整晚,徐思娣都睡得不省人事,却又睡得并不踏实,她只觉得时而被卷入大海,险要溺水而亡,时而又在沙漠里艰难行走,浴、火难耐,嘴里渴得要起了火星子似的,终于,不知什么时候,不知从哪儿来了一缕甘泉,徐思娣只凭着本能的渴望用力的索取,去吸吮,那缕清凉的泉水甜入心肺,如同这世间最美好的美味一点一滴缓缓流入她的喉咙,只是,太少了,远远不够,永远也解不了渴似的,徐思娣迷迷糊糊间只贪恋的讨要着,索秋着,恨不得吸干了每一滴。
可是,每次才刚尝到一点点,还来不得解渴,迷迷糊糊间,只觉得更渴了,好像好不容易到嘴里的甘泉,还来不及下咽,又被什么东西全部吸了回去,一整晚,她都跟只缺了水的鱼儿似的,跟那只跟她抢夺水源的大怪物做斗争。
等到徐思娣彻底醒过来后,已经是第二天下午时分了。
整个天花板、整个天地间都好像都在旋转。
徐思娣整个晕头转向的躺在床上,眼睛朦朦胧胧的,有些看不清周围的景象,整个意识、整个灵魂好似跟身体脱离了,她明明想要起来,想要动弹,可是除了指尖,整个身体就跟定住了似的,一动不动。
疼,哪里都疼。
全身就跟被车子碾压过了一样,先是麻木,再是笨重,最后是钻心的疼痛。
喉咙完全出不了声,早已经哭哑掉了。
睁开眼睛,看着周围陌生的景象,陌生的处境,有那么一瞬间徐思娣忘了自己究竟身在何处。
这种感觉,十分熟悉,就跟当年她在厉先生的香山别墅落水后发高烧的感觉一模一样,区别在于,当时是神志不清了,而这一次神志尚且还有一丝清明,就是整个身体完全不是自己的了。
一直迷迷糊糊的在床上躺了十几分钟,昨晚的一幕幕才慢慢在脑海中回放着,这才慢慢回过神来。
此时此刻,整个偌大、奢侈、豪华的卧房里空无一人,徐思娣默默地躺在床上,用十几分钟消化了昨晚那一夜荒唐后,这才咬牙挣扎着下床,浑身粘稠,出了一身汗,只想要下床清洗。
然而一起身,只觉得整个腰被人一把直接拧断了似的,这种腰酸背痛感,甚至比小时候山上砍了几天几夜的柴火还要来得疼痛劳累,她一动,身上的被子便随之滑落,露出被子底下伤痕累累的痕迹。
徐思娣的皮肤很薄,又白又嫩,稍稍一使力,就能够在身上留下不少痕迹,平日里身上总是带着些许不知从哪儿磕来碰来的痕迹,时间一久,她也早已见怪不怪,可是眼下的伤痕实在太过令人触目惊心,徐思娣不由倒抽了一口气,更令她无地自容的,整个床上,整个卧房一片凌乱、暧昧不堪。
只见脚下全是散落一地衣服面料碎片,昨晚,她身上的衣裙是被厉徵霆一片一片撕碎的,不仅如此,绑在床头的领带、散落一地的卫生纸屑,屋子里的每样东西无不提醒着徐思娣昨夜究竟有多疯狂,多疯癫。
她终于还是成为了厉徵霆的女人。
以这样一种疯狂的方式。
名节这一类东西,在她们那座深山里,很多时候是比生命更重要的东西,女人的清白只能交到自己的丈夫手里,在未婚之前,若是失了名节,是会受到整个大山的唾弃的,在几十上百年前,这类女人是要被侵猪笼沉塘的,即便是到了现在,若是哪个家里发生了这样的丑事儿,为了不影响家里其它孩子娶妻生子,多半是要被直接送到深山里头随便塞给哪个娶不上媳妇儿的老汉做媳妇儿的。
当然,如今时代在进步,徐思娣是受过高等教育的,自然不会如此迂腐,可是,有些东西是融入骨子里的,徐思娣一时觉得心里空落落的,好像失去了一种比生命更重要的东西,尽管,这是她自己的主动选择。
她已经把自己最宝贵的东西交给了厉徵霆。
呆呆地坐在床边坐了许久后。
终于徐思娣反应过来,起身去浴室洗澡,结果刚起身,哆哆嗦嗦的走了两步后,忽然步子一顿,只见卧房里临窗的位置矗立着一座高架画板,画板旁的颜料半干,那座画板的摆设与卧房的设计风格极为不搭,突兀的矗立在那里,显得十分惹眼。
徐思娣立在原地犹豫了片刻,只用薄被裹紧了身子缓缓走了过去。
结果走到画板前往画板上一看,只见画板上画了一幅女子裸、体油画,油画色彩昏暗又明艳,给人强烈的视觉效果,相比配色的大胆,更大胆的是油画里的内容。
奢华富丽的卧房里,光线半明半灭间,一女子裸、身侧躺在丝绸被里,画里的女人花容月貌,美得惊为天人,此时此刻正睡得香沉,不过大抵是太过疲倦,即便是睡着了眉眼间里满是藏不住的疲倦与怠意,可是这种疲倦却不是日常蹉跎后的劳累感,更像是一种浓浓的,欢,好之后的餍足与媚态之倦,画师画工了得,画中的女人一身媚态春、色、栩栩余生,就跟现实再现,将一个女人欢,好过后的画面清晰直接的跃然纸上,将她人生中最美好又最羞耻的一幕直接生生定格在了那里。
画得实在太过细致,细致到了每一根头发丝,每一处羞耻的角落,隐隐带着浓浓色、情的内容,可是奇异的是,纵览全画,却没有一丝色、情污、秽的味道,相反,有种不容亵渎的神圣高贵之美感。
这是徐思娣第一次在不是镜子里看到自己的裸、体。
看到画里自己的这幅模样,徐思娣的脸瞬间唰地一下红了。
这是谁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