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姀锡
徐思娣心里微微有些乱。
只低着头,一直沉默不语。
一旁的厉徵霆间或抬眼看了看她一眼,不多时,将手撑在下巴处,摸了摸下巴,双眼不由有些讳莫如深。
他是名商人,深知软硬兼施的道理,而一味地逼迫,有时只会得到适得其反的效果。
却说车子开了十几分钟,最终在镇子最深处一家老百姓院子外停了下来。
院子是个四合院,看着有些老旧了,不过面积很大,装饰也稍稍有些讲究,是整个镇上最大的住宅,车子一停,厉徵霆推开车门缓缓下了车,不多时,冲车子里的徐思娣招了招手,徐思娣犹豫了片刻,终于也跟着下了车。
下了车后,只见整个偌大的四合院里空无一人。
司机在一旁恭恭敬敬的禀告道:“禀少爷,这是镇上的镇长家里,镇长听说少爷给镇上捐了一所学校,捐了一所医院,已连夜将整个院子收拾干净了,少爷,您看,今晚要在这里入住么?”
乡下贫困,压根没有什么好的住所,他将整个镇上转遍了,只有镇长家看着还能勉强入目。
厉徵霆没有进屋子,只立在院子中漫不经心的打量了一圈,不多时,抬眼瞥了身旁的徐思娣一眼,道:“如何?”
似乎是在询问她的意见。
而徐思娣听了司机的话不由有些意外,没想到厉徵霆还给镇上捐了学校捐了医院,她一直以为他不过是吸食人血的资本家,没想到他这个万恶的资本家竟然也有慈善的一面,这样想着,徐思娣不由看了厉徵霆一阵,过了片刻,缓缓看向司机,问道:“那镇长他们一家人住在哪里?他们有地方住吗?”
司机忙回道:“回小姐,镇长一家早已经安排妥了。”顿了顿,又道:“少爷只在这里落脚一晚,对镇长一家没什么影响。”
徐思娣闻言,只点了点头,心道,厉徵霆这人向来龟毛,他吹毛求疵,她若是再打反口,指不定还要怎么折腾,这样想着,徐思娣不由冲厉徵霆点了点头。
厉徵霆便挑了挑眉,搂着徐思娣的腰缓缓往里走。
结果刚要进屋时,只见一位七十多的老婆婆从屋子里走了出来,老婆婆杵拐杖,扶着门沿,一直笑眯眯的盯着院子里的徐思娣跟厉徵霆两人看着,看看看看,只笑眯眯道:“感情来的原来是一对小夫妻啊,幸好,老婆子我多备了两床被子,不然到了夜里该冷了。”
说着,又眯着老眼,有些费力的来回往徐思娣及厉徵霆二人身上扫视着,最终目光在他们相拥的手臂上停了停,只乐得合不拢嘴道:“瞧瞧这小两口,多腻歪,好,真真好…”
原来老婆婆误会了,将徐思娣跟厉徵霆二人误会成一对了。
老人家打趣的话语十分直白,有什么说什么,徐思娣闻言,脸微微一红,立马将身边的人推了推,让他放开她的腰,见老婆婆要从屋子里跨出来,忙去扶了一把,这才知道,原来老婆婆是镇长的老母亲,听说今晚有人借宿,特意过来给他们整理一下屋子,顺便送些生活用品过来,见徐思娣温和勤快,不由有些欢喜,又见他们是从大城市来的,不免有些好奇,只拉着徐思娣的手,连连问道:“娃儿,多大了?二十四了?那个小伙子了,嗯,三十二,大八岁,还成,找汉子就得找大几岁的,年纪大的汉子会心疼人。”顿了顿,又拉着徐思娣连连问道:“成亲多久了,有几个小娃娃了?”
这一番番攻势下来,只羞得徐思娣结结巴巴的,只有些哑口无言。
倒是一旁的厉徵霆只微微勾着唇,老神在在的欣赏着她的语无伦次。
不知过了多久,徐思娣终于搪塞不过,只红着脸,磕磕碰碰的解释:“还…还没。”
老婆婆闻言,只立马拉着徐思娣的手,却抬眼瞪了她身后的厉徵霆一眼,道:“这就是小伙子你的不是了,你瞅瞅,你都三十多了,有个这么俊俏的小姑娘还不赶紧巴巴将人给娶了,回头当心被旁人给娶走了。”顿了顿,又瘪嘴念叨道:“三十多了还不心急,在咱们这儿这个岁数算是个老光棍了。”
老婆婆话音一落,徐思娣差点儿被自己喉咙里的口水给呛住了。
堂堂厉二少,没曾想来到了千里之外,忽而摇身一变,成了婆婆嘴里的老光棍了。
这个画面,徐思娣压根难以想象。
而厉徵霆原本淡淡笑着的,听到这里,嘴角微抽,不多时,却是抬眼深深看了徐思娣一眼,装模作样道:“老人家怎么知道是我不愿,说不定是某些人不愿呢?”
说着,目光意味深长的连连往徐思娣脸上扫。
老婆婆闻言立马拉着徐思娣的手,忙低低问道:“原来是娃儿你不愿意?”边问着,边沉吟了一阵,冲徐思娣道:“也是,这女娃娃选男人定定得将人瞧准了才行,横竖你还小,咱不急,咱慢慢来,慢慢来。”
老婆婆面不改色的双标行为将徐思娣给逗得哭笑不得。
笑着笑着,不由缓缓抬眼,正好跟厉徵霆的视线撞到了一块儿。
正好,厉徵霆也微微勾着唇,正似笑非笑的看着她。
第250章 250
于是, 当晚,徐思娣就追随着厉徵霆一起在镇长家的院子里住下了。
她怕剧组还在等她,只好委托司机上山一趟, 帮她跟导演请了个假,顺便跟她的经纪人打声招呼, 好在徐思娣不是个爱惹麻烦的人,她在剧组兢兢业业的, 这是进组以来她请的第一个假。
北方的院落对于南方人来说终归是有些新奇的。
譬如宛若露天般的厕所。
热乎乎的大炕。
洗澡,只能去镇上的澡堂子,要么,只能在家里用毛巾擦拭身子, 诸如此类的不便,对于南方人来说, 是要人命的。
好在, 徐思娣自己本人就是在类似这样的贫困大山长大的, 再加上她在这里已经生活了一个月了, 山上的条件更是艰苦不堪, 因此来到镇长家, 对她来说,只有越发便利的份, 然而对于厉徵霆来说,这里的一切对他而言,却几乎是寸步难行。
去厕所时,他冷着脸, 立在厕所外足足立了半个小时。
厉徵霆身强体壮的,压根睡不惯热乎乎的大炕。
关键是,厉徵霆此人稍稍有些洁癖,而炕上铺着崭新的被子褥子,却是通红通红的大朵牡丹花式样的,他立在炕边,见了,眉头皱得都能够夹死蚊子了。
加上,院子里没有单独的浴室,最终,厉徵霆就直接立在院子中央,光着臂膀冲了个澡。
总之,在镇长家里这一晚下来,越到最后,厉徵霆嘴里越来越没有话了,他只微微抿着嘴,一直一言不发,周围的冷气扩散到了十米开外的地方。
好在,是在院子里,整个院子除了徐思娣,空无一人,没人其它人“有幸”遭受他的冷气熏陶,若是在别墅里,整个晚上,别墅里的所有人怕是都会被吓得战战兢兢,一整晚也别想睡得踏实安心吧。
徐思娣也难得没有管他,赛荷托司机给她收拾了一些洗漱用品过来,她接了温水,洗漱了一番,后又到一旁的小房间里将整个身子细细致致的擦拭了一番,等到她忙活完后,一出来,只见厉徵霆还一直冷着脸坐在椅子上,完全没有上炕的意思。
徐思娣进来的时候,厉徵霆冷眼瞥了她一眼。
也是,这样的贫困地区跟城市里压根没法比,几乎没有任何娱乐措施,这里的老百姓们吃完晚饭,溜溜弯,看看电视,很早就睡了,压根没有什么新鲜的娱乐活动。
徐思娣见时间还早,纵使天色全黑了,其实也不过才晚上七点,她记得厉徵霆有看新闻的习惯,想了想,打开了屋子里那个台式的老旧的电视机,调到了新闻频道,顿了顿,转身出去,端了杯白开水进来,也没有递到厉徵霆手里,直接跟电视机遥控一起,搁在了他的手边,不多时,又掀开帘子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