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姀锡
护士将徐思娣缓缓推出了手术室。
赛荷跟陆然两人压根来不及悲痛与难受,纷纷快速迎了上去。
徐思娣做了手术,打了麻药,还没有苏醒,此时此刻,她正安安静静的躺在了病床上,闭着眼,就跟睡着了似的,只是,脸色十分苍白羸弱,她很瘦很瘦,脸很小,不过巴掌大,尤其是在这样惨白脸色的衬托下,只觉得更瘦更小了。
这样一张绝美的小脸,是十分适合镜头的,美得惊人,美得震撼,可是落在现实生活中,却无端令人心疼不已。
看到这样的徐思娣,不知为何,赛荷的眼圈无端红了。
这么些年来,她还真是将这世间所有的罪都遭受遍了。
赛荷心里心疼怜惜不已。
她从小一直以为她自己的命最苦,可是直到遇到了徐思娣,她才知道,自己这一生遭遇的那些压根算不了什么。
今年开始,她们的境遇终于一点一点好了起来了,赛荷只以为,她们的苦日子终于要到头了,可万万没想到,在她们希望最大的时候,又生生被上帝作弄了一番。
这样美好的女孩儿,又美丽,又善良,又刻苦,又努力,本该娇娇俏俏,被人捧成公主,或者自己活成女王的,可是,为什么命运如此作弄人,明明给了她最好的容颜,最善的心性,却为何又给了她最惨痛的一生呢?
赛荷偷偷摸了摸眼泪,忙冲了过去,拉紧了徐思娣的手。
她跟陆然一起,协助着护士将推床推了出来。
只是,当推床推到一半时,只见护士缓缓停了下来,赛荷跟陆然纷纷抬头,只见不远处的电梯过道上,立着一道高大颀长的身影。
那人肩宽背阔,气势威严,立在那里,跟座山似的,浑身上下威严显赫,他远远站在那里,单单站在那里,就令周围的人下意识的拘谨了起来,就连护士都不由自主地停了下来。
厉徵霆站在那里,不知道站了多久。
此时,他立在那里,一动不动着。
身上披了件宽大修长的黑色大衣,大衣里,依稀是白色浴袍的边角,他似乎是匆匆赶来的,衣服稍稍有些凌乱,跟以往一丝不苟、西装革履的形象似乎截然不同,赛荷虽对厉先生并不算了解,也见得并不多,可是厉先生不是个轻易能够让人忽略的人,哪怕仅仅只漫不经心的瞥了一眼半眼,都足以令人牢记于心,这大半年来,赛荷多少见过好几回,又从思思嘴里,依稀得知了厉先生的大概为人,这样的形象,似乎并不符合厉先生往日里的标准。
不过,厉先生的气势太过强大了,强大到在他眼中,似乎没有任何标准,他的一切都是标准似的,他的这番形象,落在外人眼中,似乎没有任何不妥。
此时此刻,他面无表情的立在那里,双目只紧紧盯着病床上的那道身影,双目赤红,浑身阴沉骇人。
对方太过阴冷可恐了,他的气场强大,神色深沉,他立在那里,除了骇人的气势外,没有任何情绪,也令任何人都无法窥探到他的神色,一时无法分辨到对方此番前来的…目的。
是来…质问的?
还是来…追责的?
赛荷见到厉徵霆的身影后,见到厉先生这份风雨欲来风满楼的神色后,她的心中嗖地一紧,她的神色微微有些复杂,思思一开始明明好好地,她是被厉先生的带走的,可转眼间,为何就落得如此下场?
因为…做了不该做的事么?
她们这样的身份,不该试图以这样的一种方式来高攀捆绑上他厉徵霆这样一颗大树么?
赛荷是个经纪人,在这个圈子混迹了足足三年,她见识了太多,由不得她有这样的猜想。
可即便不该,不配,也万万不该将事情做到这个份上啊。
这样想着,不多时,赛荷立马下意识的往身前一档,将徐思娣的身影不动声色的护在了身后。
而身旁的陆然,见到那道身影后,握着推床的手指指骨发白,下一秒,他只目光森然的一步一步走了过去,然后,在所有的注视下,跟那位高高在上的厉先生扭打在了一起。
陆然没有一句多话。
他直接挥拳上手。
厉徵霆没有躲闪,生生受了这一拳。
吐了一口血后,厉徵霆直接回给了陆然更为凶悍的一拳。
他们两人,直接在医院的手术楼,你一拳,我一拳,厮打在了一起。
整个过程,两人全程没有一句多话,两人全程一声未吭,却一拳比一拳凶悍,仿佛要置对方与死地。
空气里静悄悄的,除了你来我往的拳头声,没有一丝多余的声响。
没多久,这个楼层的人被吓到了,护士更是被吓得哭了起来,不多时,终于有人赶了过来,却无一人敢上前制止。
赛荷见到这样的情景,只急得脸色发白,就在她惊慌无措时,忽然间推床上的徐思娣不知什么时候缓缓睁开了眼。
赛荷立马又喜又急道:“思思,你醒了?”
赛荷话音一落,只见远处扭打在一起的两道身影终于嗖地一下停了下来,不多时,满脸是血的陆然从地上爬了起来,他一阵踉跄的走了过来,而另外一道身影,却立在了原地,身影微僵。
第263章 263
医院, 最豪华的私人套房,有精致奢华的客厅,有高档琳琅的洗手间, 以及偌大无比的开放式厨房,病房整得就跟豪华的酒店套房似的,让人丝毫没有住院的狼狈感,就像是在外度假似的, 连生病都好像是一场享受。
天一亮, 陆然一过来,就被两个黑衣保镖挡在了病房外, 陆然脸色一沉,正欲发作, 正好被里面的赛荷推门出来撞见, 见状,赛荷立马小心翼翼的往病房里看了一眼, 不多时, 飞快压低了声音,忙冲陆然道:“陆总, 您请跟我来。”
说着, 忙将陆然请到了一旁的楼道上,冲他道:“陆总,您怎么来了。”顿了顿,又道:“您昨晚后半夜才走的,应该多休息一下的, 您工作忙,您放心,思思这里有我照看着。”
说到这里,赛荷语气有些许顾虑,只将声音压得极低,生怕被人听到了似的。
陆然往病房方向看了一眼,微微眯起了眼,顿了顿,道:“她…怎么样了?”
赛荷叹了口气道:“还是那样,从昨晚到现在,睁着眼,一直没睡,也没有开口说过问过一句话。”顿了顿,又道:“我还从来没有见到思思这样过。”
赛荷昨晚守了徐思娣一整晚,见到她那副模样,心,也跟着疼了一整晚。
她情愿,她问出口。
可是,整整一晚过去了,她由始至终没有开过口,更加没有提及半个,有关孩子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