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婉约派
案卷上摆放着的照片。
陈之影率先拿起照片,扬了扬手,问赵河山:“这是什么?”
“陈准提供的照片,对了……”他说着从桌子另一边拿出一个笔记本递给陈之影,“他还提供了吴越月的诊疗记录,很详细,不过不管我们怎么问,他对黎璃的事都只字不提。”
她点了点头,目光往下,看着手里的照片,一共有好几张,第一张是一张全家福,照片底部的时间显示——2002年10月22日。
照片上的人物分别是陈华清陈华远两兄弟以及两人的父母配偶和孩子。
不得不说,陈家这一大家子颜值都颇高,个个浓眉大眼五官端正,尤其是陈准的祖母,即便已经老了,皮肤松弛眼窝深陷,可那种金发碧眼的西方妩媚风情依旧掩饰不住。
陈准黎歆的样貌也是出众的,但是——
陈之影的视线定格在黎璃身上。
比起她双胞胎亲姐姐黎歆和堂哥陈准,她的五官就逊色许多了,不大不小的眼睛,淡漠无神,塌鼻梁,嘴巴隐隐有些地包天,脸还长得有点歪,放人堆里拿放大镜都挑不出来的那种,让陈之影怎么也想不通她竟然和光彩照人的大明星黎歆是亲姐妹?还是双胞胎?
她又看了下黎歆黎璃的母亲黎女士,身材高挑五官姣好,一头长卷发,像极了90年代香港电影里的绝色美人,和儒雅英俊的陈华清站在一起简直是郎才女貌天造地设,而黎璃,和他们半点相似之处都没有。
陈之影摇头,她想不通,也不想再细想,将这张全家福拿下去,压在最底下,看起下一张照片来。
这一张是黎璃的单人照,应该是她少女时期的照片,虽然五官依旧普通,但组合在一起看并不丑,甚至很乖巧,剪着个娃娃头,戴了幅黑框眼镜,穿着白t恤背带裙。
若是不知道她所做的那些罪恶的事,仅凭这张照片,陈之影会觉得这是一个成绩优异性格温顺乖巧的可爱女孩。
她又翻到下一张照片,这张照片是陈华清黎女士以及黎歆黎璃一家四口的合照,照片年代比起前三张更加久远,两人一个抱了一个大概四五岁的女童,穿着同样的红裙子,黎歆是笑着的,笑容是可爱的明亮的纯真的,可黎璃不同,她冷着脸,唇角却噙着和她年纪极其不符合的冷笑,似乎有些鄙夷,还有,那种冷漠的目光让她感受到凌人刺骨的寒意。
这种感觉很熟悉,好像一直如影随形,不管是自己被绑在那个小黑屋里还是前段时间被人跟踪偷窥时,黑暗之中,她面对的好像都是这个眼神。
这让她禁不住加深怀疑,绑架案和前段日子跟踪送花短信,会不会都跟黎璃有关?
陈之影再翻开案卷,上面记录得很详细,案发时间案发地报案时间报案人,女孩死因黎璃的作案过程,还有一段是案发后对黎璃的审讯记录。
——你怎么杀的甄双双?
——用书包,像这样,捂住她的鼻子嘴巴,不让她呼吸,我在《十万个为什么里》看到,说人不能呼吸就会死,我只是想要她死而已。
——你为什么想要她死?
——世间万物,优胜劣汰,这是自然法则,谁都不能违背的,我是优她是劣,我是人,她是虫子,人为什么不能碾死一只虫子呢?你们为什么对我碾死一只虫子这么惊讶?
何其冷血残忍!她不敢想象,这样的话竟然出自一个十一二岁的小女孩之口。
陈之影又看了几眼照片上的黎璃,想起赵河山刚刚说的话——这哪是什么孩子?这分明是恶魔啊!
她来来回回翻看这几张照片,她同意赵河山对黎璃的评论,却不认同赵河山所说的造成黎璃残忍的原因。
陈之影不觉得问题出在家庭教育上,如果是家庭教育,那为什么黎歆完全正常?她觉得黎璃的冷血无道德感无羞耻感是打从娘胎起就自带的,她之前研究犯罪心理学时曾经了解到有一种人他们天生就有反社会型人格,又被称为“天生犯罪人”。
甚至有国外学者研究过此类人的面相,觉得他们通常都长得不太好看,隐隐有些返祖现象,额头扁平,头骨不均,一言以蔽之:长得畸形。
他们痛觉缺失,没有任何羞耻心道德感以及共情能力,极度自私,做事随心所欲,很容易被激怒,通常智商都不会太高,所以容易犯罪。
黎璃很像,可又有些不同,她五官不出彩可也并不丑,顶多算个普通人,甚至有些乖巧惹人怜惜,从她的犯案过程来看,动作干脆目的明确,而审讯时逻辑清晰言语冷静,不像低智商的样子,陈之影甚至觉得她智商应该还挺高。
“对了河山,我想问下黎璃她妈的情况,这边有调查吗?”
“当然了,别说她妈了,黎璃祖宗三代的信息都被老江查了个遍,”他边说便从旁边的一大堆文件里抽出一份,“这里,黎雅琴,好像05年就和陈华清离婚了,后来自己创办了一家教育机构,叫什么培鑫教育,值得一提的是,吴越月高中时候在这里请过一个家教。 ”
“培鑫教育?”
名字有些熟悉,但她想不起在哪里听说过。
“有查到黎璃的行踪吗?她是不是真的回国了?或者说,她是不是就在这家教育机构任职?”
赵河山忙不迭地地点头:“回国了,有出入境记录,两年前她就回国了,早几年也回国了几次,不过时间都不长,最长的在国内呆了两个星期,她这次回国之后就再也没有出境记录,并且两年里没有任何她的身份证件使用记录,因此我们也不知道她的行踪,除非偷渡出去,不然黎璃肯定还在国内。”
陈之影若有所思。
没有取过款没有上过网没有乘坐过火车飞机没有开过房……没有用身份证办理过任何业务,警方系统里自然查不到任何信息。
不过她这样的家庭,又不缺钱,若是刻意逃避,没用身份证件办理过任何业务也很正常。
“陈准呢?”陈之影又问。
赵河山指了个方向:“询问室呢,他嫌疑还没有排除,自然不能放他走了。”
“我有些话要问他!”她说着拔腿就要走,却被秦送叫住。
“陈法医,我同你一起吧!”
陈之影这才想起秦送和陈准是好朋友,点了点头,“行!”
他在询问室坐着,脸色很差,黑眼圈很重,看来昨晚在休息室压根没睡好,见两人推门进来,一个激灵稍微站起了身,看清楚来人之后又重重地坐了下去。
陈之影扬了扬手上的东西,和他说:“别紧张,找你问些情况的。”
陈准叹了声气,抿紧了嘴唇,将头扭到一边。
“你应该清楚我找你来要问些什么?”
他怎么不知道?早些时候江寒与等人都过来问了两轮了,还去他办公室和家里取了照片和吴越月的诊疗记录。
陈准知道他们要问黎璃的事,但他不能说,他死都不能说。
“知道你们要问什么,但我不清楚她的事,你们问了也是白问。”
他倒是坦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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