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婉约派
她啧啧舌:“我听说烟不好戒。”
“嗯,但我自制力很强。”
陈之影眨了眨眼,和他并肩而立,适时转移了话题,回归到案件本身上来:“关于案件有很多问题我一直想不通。”
“什么问题,我可以帮你梳理一下。”
陈之影听着他平静的语气,试探道:“你怎么看上去胸有成竹的样子,难道有什么线索是我不知道的吗?”
江寒与笑了笑:“没有,你想不通的主要原因就是想得太多。”
陈之影不明白他的话,神色疑惑,江寒与看着她:“你想想,这个案子从始至终最让你觉得奇怪的一点是什么?”
她思考了几秒,然后说道:“现场留下的众多线索以及那个众人口中的诡谲故事。”
江寒与又笑,低头瞥了一眼陈之影,从他这个角度望过去,她的鼻梁秀挺,肤色白皙,美好得像一幅画。
他眼神更加深邃,但不动声色地挪开了视线,用赞许的语气:“聪明,孙开源是最先遇害的,从他钱包里发现了李佳嘉的照片,但种种证据表明这张照片是凶手故意放的,井边那根明显的长发,我怀疑也是李佳嘉的,凶手的种种举动明摆着是想让我们查出李佳嘉的事。”
“这个凶手是李佳嘉案的知情人?”
江寒与:“或者,他也是参与者。”
“他到底图什么,这样做很容易暴露自己。”
“所以我说他自负。”江寒与云淡风轻。
陈川影笑了笑,哼了一声:“确实自负,孙开源家冰箱里的鱼,五红一黑,不难猜,我想应该代表的是人,所有与这个或者说这几个案子有关的人,并且他还怕我们猜不出来,很自作聪明地用颜色分了下性别。”
她才说完又摇头:“不对啊。”
江寒与问:“哪里不对?”
“凶手既是李佳嘉案子的知情人,又和他们几个是熟人,这我就想不通了,难不成凶手至今未露面,一直藏在暗处?”
“这就要说到他们口中那个诡谲但漏洞百出的故事了。”
陈之影刮了一下耳边散发,说道:“李子炎全程对此事讳莫如深,阮值说自己才回国不知情,只知道肖时方死前精神状态很差,而杜建林却一直声称遇到鬼了,受到诅咒了,还有庄蝶,她说李佳嘉并没有死,自己前段时间甚至还看到她了。”
“嗯,你想说什么?”
“就算肖时方几人直接导致了李佳嘉的死亡,这些年过得这么舒坦足以证明他们心中没有半分愧疚,而现在集体出现这种诡异的说辞……”
联想到李佳书被人对庄蝶使用致幻剂,陈之影心中有个答案呼之欲出。
“我怀疑,几人这段时间的精神错乱,是凶手一手策划的,他想让几人感觉恐惧,想让他们觉得死去的李佳嘉回来找他们了,”陈之影皱起眉头,大胆猜测,“庄蝶说看到李佳嘉了,有没有可能,是知道李佳嘉死因的人一直在暗中做这一切。”
江寒与的视线在陈之影身上聚集,日光下冷峻面容下那道短疤更加显眼,陈之影也仔仔细细打量着他,突然觉得眼前之人极为眼熟,好像很久之前就见过一般。
两人久久凝视,气氛突然有些尴尬。
陈川影率先挪开视线,她“啧”了一声,语气有些犹豫:“江寒与,我问你一个问题?和案件无关。”
“那和什么有关?”
“和你。”
江寒与微愣:“你问。”
“火车站碰面之前,我们俩是不是就见过?”
“嗯。”
江寒与爽快的的回答令她吃惊:“真的?什么时候?”
“你军训那会儿。”
陈之影有些吃惊,她仔细回忆了一番,还是想不起有江寒与这人。
“不好意思,我是真的忘了。”语气中有淡淡愧疚的意味。
江寒与垂下眼睑:“没事,我记得你就行了,我是你们隔壁班的教官。”
他这么一讲,陈之影就全想起来了。
陈之影还记得,当时她们隔壁班的教练是个不苟言笑的冷峻美男子,由于外貌出众,军训第一天就获得了很多女生爱慕的目光。
那天她们班教官请假,请了他来代训一天,也就恰好是那天,陈之影起晚了,没来得及吃早饭,她又低血糖,烈日下站一个小时军姿她有些吃不消,还没熬到休息就倒在了地上。
是江寒与背她去的。
她还记得醒来后和江寒与有过短暂的交谈。
他问:“你一个女孩子,为什么会选法医这个专业?”
陈之影还记得自己当时的回答,她说:“人性两面,善恶同行,我想为生者维权,为死者申冤。”
她那时说得大义凛然,但如果现在有人问她:你做这份工作后悔吗?
陈之影知道自己一定会痛心疾首地回答他:后悔,非常后悔。
都说劝人学医,天打雷劈;劝人学法,千刀万剐;那劝人学法医,就是刀剐加雷劈。
高度腐烂可能还有蛆虫蠕动的尸体,比下水道味恶心十倍的尸臭,漫漫黑夜独自与一个残缺的又或者面目全非的死者呆在封闭空间内的恐惧,光是这几种,就足够吓退百分之九十五的人。
但如果让陈之影重来一次,她还是会这样选择。
在她看来,这份工作实际上是一座桥梁,或者一条纽带,连接起阴阳两端的人,让生者和死者能够直接对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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