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橙子离
她不喜欢很粗鲁,或者说很粗放型的男人。她喜欢敏感的人。
不够敏感的人,不够感性的人,不会时常回头去思考自己内心的人,是不会对悲欢,对情绪,有足够的艺术感知力的。
她对物质条件没什么要求,不需要男朋友提供任何东西,但是对精神共鸣有要求。如果满足了这一条,在颜值和身体上能吸引她,就会落入到爱情的范畴里,如果不能,那就落入到友情的范畴里。
跳舞的,绘画的,搞电影的,总归是在艺术上,能与她共通共鸣的人,能与她沟通交流的人。
他不特别。他也不唯一。
而从过往分手的路径来看,如果他不对自己的未来做出一点改变去坚持这段感情的话,他也终将成为一个过客。
她离开了圣彼得堡,就和初恋成为了朋友,毫无芥蒂地去为他的芭蕾舞捧场,也依然还欣赏他的舞蹈。
她想要回国内学表演,也放手在意大利时的男友回德国去画画,彼此山高水远,互相祝福,偶尔去画展鉴赏对方的创作。
这种分手方式可能很平和,很礼貌。
但如果有那么一天。
他不行。
他做不到。
蒋凌西在自己呼出的烟雾之间,隐约望到了如果他去国外读导演专业的话,他和颜钟意会有的未来。
她不会等他的,或者说她不会等任何人的。又或者说,根本不该用“等”这个字。
因为她的感情字典里,没有“修成正果”这四个字。她单纯就只是在享受恋爱这个过程而已,既然没有圆满的终点竖立在马拉松的征程上,那人生这条路,走散了,也就走散了,顺其自然地去等待下一场或有或无的相遇就行。
他不由自主地怀疑,她的热情燃烧起来时有多么汹涌,灭下去时也会同样迅猛。
以前蒋凌西觉得她像一团火,如今却觉得她像一阵风。
卷进你生命里的时候,是燃烧得轰轰烈烈。但烧完了,就变成了热风,刮走得毫不留情。
然后她离开了,给他留下他烧干的心房。
蒋凌西一个人,闷在烟雾弥漫的阳台上,抽了一晚上的烟。
他其实不算是话很少的人,和颜钟意交流电影专业的时候,称得上健谈。
可他遇到和自己相关的事情时,那从幼年教育时塑造起来的人格,就发挥了极大的作用。不肯表达,不爱说话,觉得男人吐露心声,无异于示弱。
颜钟意就误会了。
以为他单纯只是在为了她的过去,在耿耿于怀,无法接受。
瞅着阳台上烟雾弥漫了一整晚,颜钟意看不下去了,她拉开了主卧和露台之间的推拉门,说道:“蒋凌西,如果你真的这么难接受,我们可以……”
她的话没说完,中途夭折在了蒋凌西猛烈的拥抱和吮吻里。
蒋凌西把颜钟意那句“如果”后面的话,全部用吻堵了回去。
他不想知道颜钟意要说什么,他不想听什么如果,也不会有什么如果。
他烦躁了一晚上,确实也有翻腾不休的嫉妒作为基底在发狂。他理智上什么道理都懂,但他的感情和他的理智泾渭分明。想一想颜钟意曾经属于别人,像对他一样对别人言笑晏晏地好过,亲昵地喊过别人宝贝儿,他都觉得要爆炸。
但哪怕他不能接受,他也不会选择放手。
蒋凌西扣着颜钟意的下巴,吻得暴戾又激烈,近乎于灌了她一口烟进去。
那些因为预料到颜钟意不会喜欢,而好生收敛起来的棱角,就全都露了出来。
颜钟意熟悉怎么撩拨他,他也很清楚怎么调动她的情绪,掌控她的身体。
趁着她意乱情迷的时候,钳着她的细腰,逼着她喊自己的名字。
他不想当她的宝贝儿,也不想让任何人当她的宝贝儿。
她是他一个人的。他是蒋凌西。
夜深露重,纠缠却滚烫而疯狂。
但当颜钟意从巅峰的欢愉中平息下来,大脑的理智回笼之后,就敏感地体会到了蒋凌西不肯诉诸于言语的情绪。
身体和性,是不会让颜钟意含羞掩面,或者说感到羞耻的。
直接翻身压了上来。
她还是喜欢那样,长长的卷发垂落下来,从上方撑着蒋凌西结实而滚烫跳动的心口。
只不过这次没有去亲他,只是俯着身子,低头和他说话。
她拿指背轻轻摩挲了一下蒋凌西的薄唇,欢愉之后余韵未消的声音还带着含沙的慵懒与似水的柔软。
“第一,如果你不喜欢,我以后不会再喊你宝贝儿了。但是我得和你说清楚,喊你宝贝儿这件事本身并没有错。结第二次婚的人,就不能喊丈夫一声老公了吗?因为不是特指一人的称呼,就侮辱了吗?不过你可以不喜欢,你如果不喜欢,你就和我说。”
“第二,别再抽了烟来吻我,我不喜欢。”
她不肯吻蒋凌西抽过烟的唇,弯下腰去,红唇贝齿,咬住了他的咽喉,漫漫长夜,把他刚才的肆意妄为,变本加厉地还给了他。
第18章 求婚
一整夜, 几乎都没怎么睡。
好在第二天是周日,但具体时间是几点钟,他们俩也不太知道了。
直到颜钟意的工作手机不依不饶地穿破了这室内的静谧与黑暗, 把相拥而眠的两个人一起吵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