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弱水千流
封霄幽深漆黑的眸子灼灼盯着她,单膝跪在床上,挺拔的身躯微微下俯,朝她贴得更近。对视了片刻后,他伸手捏了捏她挺翘圆润的鼻头,嗓音淡然而柔和,听不出任何情绪,“嗯,给你的。”
安安拿起红包端详了会儿,然后望向他,笑容有些尴尬,迟疑道:“微信抢红包只是觉得好玩儿嘛。”又不是真的想让你给她送票票,这样有点不好吧。
她跪在床上的姿势十分撩人,白色衬衣的领口很大,从他的角度望下去,恰好能将她胸前丰满撩人的雪景收入眼底。
男人眸色微深,粗粝的指腹顺势抚上她纤细优美的脖颈,低头吻住她柔嫩的唇角,嗓音低沉传来,“我的一切都是你的。”
然后在她微惊的注视下,他捏住她的下巴微微使力。她吃痛,张开小嘴溢出声娇呼,他的舌就顺势探了进来,强势地缠住她的小舌舔舐吮吻。他吻得十分细腻而情动,她很快就被亲得浑身发软,毫无招架之力了。
直到那副精壮的胸膛从后面覆了上来,安安神色一僵,这才意识到自己又被迷迷糊糊哄得要卖命了,于是连忙反手推搡他,精致的脸蛋涨得通红,娇喘吁吁道:“不要……”
封霄从背后抚上她的脖子,迫使她高高仰起头与他对视,声音极低,“安安,我不允许你拒绝我。”
“……”问题是她都算好时间了啊,那验孕棒的使用日期不是又要往后推了otl……噢漏。
田安安无语了,前几次那个都没有做什么措施,很有可能真的已经怀孕了啊……想到这里,她下意识地伸出小手捂住小腹,摆出副保护的姿势,“万一里面已经有宝宝了怎么办?会不会伤到它?”她的泰迪每次都那么激动,真的没问题吗==。
他和她距离很近,主卧里的光线很幽黯,她所有的视野里,最明亮的就是他的眼睛,像是黑暗中的两点繁星。
听完她的话,封霄的动作却顿住了,他沉默地注视她片刻,握住她腰肢的双手却逐渐松开了。
安安一滞,从那张俊美无瑕的面容上看到了一丝诡异的怔忡。
他看她的眼神,忽然变得十分古怪。
为什么?
她不解地望着他,试探性地伸出左手,在一片昏暗中,轻轻地抚上了他的脸颊,柔嫩的指腹下,他麦色的肌肤硬朗而紧韧。她微拧着眉头端详着他的面色,迟疑道:“怎……怎么了?”
封霄低眸审度着她,未几,他将她轻柔地放在了床上。然后,粗粝的大掌握住了她轻抚他脸颊的小手,微微低头,薄唇在她的额头和脸颊上落下几个吻。
“你很喜欢孩子?”这道嗓音低沉清冷,没有任何波澜和起伏,听起来有些淡漠。
安安尴尬地扯了扯唇,“……不是很喜欢熊孩子。”说着,她娇红的脸蛋红得更加厉害,望向他俊美冷厉的面庞,道,“但是自己的孩子不一样嘛,肯定很喜欢啊。”
封霄高大的身躯微动,在她的旁边侧躺下来,注视着她的黑眸显得更加幽黯。他的指尖绕起她乌黑柔亮的一缕长发,微凉的触感在指缝间滑过,带起一阵淡淡的馨香。
在这种目光中,她十分地羞窘,微侧过脸不敢和他对视,只是小声继续道,“如果以后有了孩子,我希望无论是男孩儿女孩儿都像你。”
他的神色十分平静,淡淡道:“为什么?”
“因为像我不好啊。”安安回答得很理所当然,她嘴角勾着个淡淡的微笑,轻柔而恬淡,“我从小性格有点软,呃,虽然也不是经常被欺负就是了。”
这句话听起来有些古怪,原因很简单,她心头有些窘迫,又有些紧张。
封霄侧躺在她身边,双手轻柔地将她抱在怀里,没有任何出格的举动。安安有些疑惑,歪着脑袋打量他,那双幽深的眼睛漂亮得不大真实,里头很沉静而清亮,竟然非常难得的,没有任何情.欲的色彩。
他面上勾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容,嗓音十分地温和低柔,“继续。”
继续……什么?她皱起眉毛,后知后觉意识到了什么,不惊诧异地挑眉,“你想和我聊天?”
男人低低嗯了一声,在她的长发上落下一个吻,“我想知道更多你的事。”
他们两个人在一起独处,大部分时候都是用行动代替语言的,他破天荒生出聊天的雅兴,她却越来越窘迫。
头一次发觉和人聊天也不是件容易的事。
安安顿了下,“我的童年,我的生活,我的人生……都非常简单。”她的手指无意识地扯着他的衬衣,隔着一层不料,她能清晰地感觉到底下结实有力的胸肌线条,“我的爸妈很爱我,奶奶也很爱我,我们家是最普通的工薪家庭,但是生活得……很幸福。”
他的手指静静抚摩着她的背脊和腰窝,沉默地倾听。
“我爸妈以前是高中同学,很神奇吧。”她自己说着觉得好笑,然后就捂了捂小脸低低笑了起来,感觉到自己的脸颊温度很高,“以致有段时间,我一度升起过早恋的念头。”
她讲了很多事,关于自己的小时候,关于她的家庭,整个过程中,封霄一直都认真地听着,从始至终沉默不语。
等到后来,她说得有些累,于是躺在他的长臂上微微抬眸,黯淡的光线中,他的面孔像是浮现在夜色中的精致浮雕,看上去英俊而冷硬。
她伸手摸摸他的脸,目光认真地端详了一瞬他幽沉的眼睛,试探道:“老公,你呢?”
我其实也想知道很多关于你的事,你的童年,你的家庭,你的人生。虽然我从来没有问过,但是不代表我漠不关心。
封霄的表情仍旧波澜不惊,静默了须臾后,淡淡道,“我是我父亲的私生子,一直和母亲生活在一起,过最底层,最肮脏的生活。”他说话的语气十分淡漠,淡漠得像是故事的主角和自己毫无关联,“直到我十一岁时,回到封家,一切才发生改变。”
平铺直叙的一段话,字里行间都透出丝丝冰冷。
田安安眼中掠过一丝浓烈的惊诧,过去由于好奇,她勾画过无数种他的童年,他的家庭,却没有一种能与真实情况重合。
一个豪门家族的私生子,在认祖归宗之前,和母亲一起生活。最底层,最脏脏,那是怎样的一种环境?她心疼到极点,甚至不敢去想象。
封家这种地方,恐怕“亲人”两个字,对他而言只是无比形式冰冷的一个单词。没有情感,没有温暖,只有恩怨和利益。
一阵又一阵的酸楚上涌,她懊恼自己问起这件往事,于是抿了抿嘴,倾身吻上了他优雅的薄唇,声音低得有些发哑,“对不起。”
他回吻她,好一阵子才将她放开,“为什么道歉?”
“不该问你这个的。”她答道。
封霄黑眸之中漫出一丝笑意,他勾起唇角,指尖摩挲她漂亮的唇瓣,沉沉道:“好奇封刑这个人么?”
安安一滞,不明白他问这句话的意图是什么,只是诚实地摇头,“很可怕,不想去了解。”然后顿了下,她眨了眨眼,疑惑道:“我只知道他是你的哥哥,这个人心理有问题吧,他很重要么?”
他毫无迟疑地摇头,嗓音极度冷漠,“不重要。”
这双眼睛里的冰冷使她微微心惊,勾起唇角温柔地抱住他,娇小香软的身躯紧紧依偎进他宽阔的胸膛里,轻声道,“那就不要提他吧。”
上一回那个人往贺楠脑子里放炸弹的事,她实在心有余悸。
“嗯,”他轻柔地亲吻她的额头,“不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