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后太子妃咸鱼了 第92章

作者:写离声 标签: 宫廷侯爵 甜文 打脸 现代言情

  太子心里咯噔一下。

  “这还罢了,最惨是那等武夫,粗蛮不知疼人,还身强力壮格外耐久,动辄两刻来钟……啧,”玉璜摇摇头,叹了口气,“那可遭了大罪啦!”

  尉迟越不由蹙眉,两刻来钟便算格外耐久么,那他算什么?

  玉璜却会错了意:“你别不信,这世上稀罕事多着呢,自己做不到未必别人就做不到,奴……奴家偶尔也可以的。”

  太子陷入了良久的沉默。

  好在这时候驴车吱嘎一声停了下来,玉璜翘着兰花指挑开车帷一看,他们已行至城门外。

  邱四吆喝他们下车,守门的兵士对着过所验明身份。

  看到尉迟越,那人有些狐疑,问邱四:“邱老四,这个是十六?我看着像二十。”

  尉迟越两道目光凝成利刃,仿佛要将人盯出两个窟窿。

  那兵士被他这么一瞧,莫名觉得身上冷飕飕的,咽了口唾沫。

  邱四道:“我邱老四做这行多久了,还有什么信不过的?赶紧的,别误了曹使君正事。”

  兵士一听曹使君三个字,便即挥挥手:“走吧。”

  众人重新上了车,驴车一路穿街过巷,总算到了刺史府后门外。

  曹府的阍人显然与邱四很熟,笑着招呼:“邱老四,今日怎的就你一个,老六呢?”

  邱老四扔了半吊铜钱过去:“腿软,起不来了。”

  阍人猥琐地笑起来:“又扣下什么好货了。”

  一边说一边将他们放进门,将他们带到门房中,自去通禀。

  不一会儿那人折返回来,又将他们带到二门过厅东边的挟屋里,曹家的管事已经在那儿候着,远远的见了邱四便道:“你这老小子,拖到今日才来,带累我吃使君的排揎。”

  邱四忙从袖中掏出个银饼子塞过去,满脸堆笑地赔不是:“多亏老兄担待。”

  那管事收了银饼,脸色稍霁,朝他身后张望一眼,目光落在尉迟越脸上,面露喜色,随即又蹙起眉头,指着他道:“你,叫什么名字?”

  邱四躬身道:“好叫老兄知晓,他是个哑巴,名叫刘玉珏。”

  管事一听他是哑巴,便有些不喜,皱着眉道:“年岁几何?”

  邱四道:“刚过十六呐。”

  管事冷笑了一声:“十六?我看少说也有二十二三了吧。”

  邱四觑了一眼尉迟越的脸色,忙道:“老兄说笑呐,真是十六,只不过生得老成些罢了。”

  管事哼了一声:“少诓我,这要能是十六,我把脑袋摘下给你。曹使君吩咐下来要找的是半大孩子,瞅瞅你寻摸的这些,要不就是歪瓜裂枣,就这一个还算看得过眼,又那么老……”

  邱四看了眼他的脑袋,心道你再说两句,脑袋自有人替你摘了,忙抢上前去陪笑道:“太子殿下的口味谁也不晓得,甜的咸的不都是猜的么?

  “这个放在里头叫他自个儿挑,总不至于跌了使君府的脸面不是?而且咱们这位玉珏小……咳咳,琴棋书画可是样样精通,只一个不会说话,那也不是坏事,耳根子还清净不是?”

  经他这么一说,管事迟疑起来,虽说年岁大些,可相貌着实出众,没准惯吃甜食的太子殿下为他破例吃口咸的呢?

  邱四见他态度松动,赶紧又悄悄地塞了枚银饼子过去。

  那管事总算点点头:“行吧,我就当帮你个忙,暂且把人留下,等使君过目。”

  说着便点了四个人,尉迟越、贾八和玉璜小倌皆在其中,另外还有个十二三岁的少年。

  管事将邱四和落选的几人打发走,便命仆役将四人带到后花园的一个偏院里,里头已经住了十来个少年,个个貌若好女,显然与他们一样,是曹彬从各处搜罗来预备献给太子的。

  曹府的下人带他们去后头沐浴洗漱,换上新衣,不一会儿又有管事来教他们拜见刺史的礼仪。

  尉迟越结结实实体验了一回民生疾苦,好容易捱到入夜,昼间那管事总算来了:“我这就带你们去拜见使君,千万仔细着些,别冲撞了使君。”

  说罢在前边领路,带着他们沿着回廊绕来绕去。

  曹彬以权谋私,聚敛无度,这刺史府亦是洞户连房,侈丽非常。

  尉迟越和贾八一路上留着心,将曹府后院的格局暗暗记在心里。

  管事将他们带到一处院落,又比他们经过的房舍更加高阔宏丽些,显是曹彬所住之处。

  到了门口,便有仆役道:“使君在书斋,将人带进去吧。”

  尉迟越与贾八对视了一眼,曹彬竟然在书房见他们,真是意外之喜,内外两个书房是一定要查探的地方,正可趁此机会先进去瞧瞧。

  想来是曹彬懒得挪地方,又不将他们这些人放在眼里,这才掉以轻心。

  几个少年郎跟着管事鱼贯而入。

  曹彬去年元旦大朝会上远远见过太子一眼,不过此时尉迟越穿得花枝招展,如玉璜一般敷粉描眉涂朱,连他耶娘都未必能认出来。

  曹刺史扫了几人一眼,目光在尉迟越的脸上多停留了片刻,微微蹙眉:“这个年纪大了点吧。”

  尉迟越心中冷笑,这个脑满肠肥的曹刺史在他眼里已经是个死人了。

  管事将邱四劝说他的话照样说了一遍,曹彬思索片刻,点点头:“留着吧。”

  尉迟越趁着曹彬犹疑的时候已经将他书房中的陈设与物品尽收眼底,只见他案头摆了一部佛经,书帙已经有些旧了,显然是不时拿出来阅览的缘故,书帙上绣的还是天竺文字。

  尉迟越的目光微微一动,随即垂下眼帘。

  他可从未听说曹刺史通晓天竺文,且据他所知,曹彬为了巴结薛鹤年,投其所好,崇信的是黄老之学。

第102章 线索

  太子殿下混入刺史府,沈宜秋与五皇子一行则去了城南的通觉寺,牛二郎的小女儿那日正是在通觉寺遇见曹刺史车驾,以至于最终命丧曹府。

  通觉寺在城南晖和坊内,接近罗城边缘,坊内人户稀少,再往南,出了城门,便是万家的大片田庄。

  牛二一家便是万家的佃户,平日住在田庄上。

  牛二郎一边走一边对尉迟渊与沈宜秋道:“那通觉寺是个小寺,香火不怎么旺,去的人也少,左近的人家拜佛都去旁边的崇真寺,那儿有七层木浮屠,地方也大得多。”

  他顿了顿道:“那日三娘也不知怎的,突然想起去通觉寺,结果……”

  沈宜秋听他声音又有些哽咽,忙岔开话:“那通觉寺中有多少僧众?”

  牛二郎道:“除了寺主人以外就只有七八个人。”

  沈宜秋与尉迟渊交换了一个眼神,心下都是了然,这通觉寺规模如此之小,都说不上寺庙,大约只能称兰若或招提。曹彬是一州刺史,便是礼佛也不会选这种偏僻之地的小兰若。

  他们原先还有些拿不准,眼下越发肯定了。

  沈宜秋又问:“这寺里可有什么可看的东西?”

  牛二郎思索半晌道:“非要说,也就是寺后头的几棵老梅树,再就是佛堂前边一对前朝的石经幢。”

  说话间,车马已到了通觉寺门外。

  邵泽上前扣了扣门,半晌,一个约莫十四五岁的小僧推门出来,看了众人一眼,露出些许惊讶之色,双手合十行了一礼:“几位檀越有何贵干?”

  沈宜秋还以一礼:“和尚有礼,某等听闻宝刹有古经幢一对,特来一观。”

  那小僧眉头一松:“不敢当,檀越请随小僧进来。”

  一行人牵着马走进门去,只见那兰若果然很小,只有前后两重院落,因是禅宗寺庙,不设佛殿,正中一间法堂,东西两侧是罗汉堂,后头一进便是寺主与众僧所居的僧房。

  那知客僧一指法堂前边左右两侧的石经幢道:“这便是檀越要看的石经幢了。”

  沈宜秋一看,那对经幢约莫一人来高,须弥底座莲花宝顶,幢身呈八角形,四周刻着经文。

  她装出兴味盎然的模样,走到经幢前,细看幢身上所刻的经文,见左右两幢分别刻着《施灯功德经》和《大悲经》,都是北齐所译的佛经。

  沈老夫人佞佛,沈宜秋打小耳濡目染,这两部经书都诵得滚瓜烂熟,她从头至尾读了一遍,除了有几处字迹残缺模糊以外,并无什么错处。

  她暗暗向尉迟渊摇了摇头。

  看完经幢,知客僧领着他们在寺中转了一圈,沈宜秋等人佯装拜佛,将法堂与两旁罗汉堂都看了一遍,并未见到有什么可疑之处,有那僧人在旁,隐蔽处却是不好查探。

  尉迟渊眼珠子一转,对那知客僧道:“不知贵寺可有下榻处?”

  那知客僧道:“后头倒是有个普通院,只有三间房,住不下这许多人。”

  他看了眼沈宜秋等人,见他们衣饰鲜洁,还带着这许多长随,有些狐疑:“且房舍简陋,恐怕……”

  沈宜秋笑道:“某等夜里要读书,邸舍与大寺不免喧闹嘈杂,倒是宝刹清寂,正合某等心意。”

  她顿了顿又道:“房舍不够也无妨,其余人住到左近的邸舍去便是。”

  知客僧面露迟疑:“请檀越稍等片刻,待小僧去问一问阿师可好?”

  沈宜秋道:“某等正好想拜谒主持禅师,聆听禅音佛法,有劳和尚通禀。”

  那知客僧踌躇了一下,点点头:“檀越稍待。”便即快步向后院走去。

  片刻之后,知客僧折返,合十道:“阿师请诸位去菩提院说话,请随小僧来。”

  沈宜秋对长随打扮的侍卫们道:“你们在此处等候,免得扰了禅师清静。”

  几人会意,知道这是让他们趁着无人四下查探的意思。

  沈宜秋与尉迟渊跟着知客僧穿过回廊,来到堂后,只见后院分隔作两个小院落,中间砌着堵素土矮墙,墙上开着一扇窄门,四周爬着藤蔓,眼下花叶凋零,只剩下枯藤。

  两人一路留心观察,并未发现什么不同寻常之处。

  知客僧领着他们走进西边的院落:“此处便是阿师所居的菩提院了,两位请。”

  两人道了一声“有劳”,走进院中,一个约莫六十来岁的僧人迎出来,只见他面容清癯,颇有些高僧大德的气度。

  沈宜秋与尉迟渊俱都打起十二分的精神,若是曹刺史果真将账册藏在普觉寺中,其余寺僧未必知晓,但主持禅师定然一清二楚,此人若非曹彬的人,便是与他有所勾连,他们一定得小心行事,千万不能打草惊蛇。

  老僧向他们合十行礼:“两位檀越光降,贫僧有失远迎。”

  知客僧道:“这位便是阿师。”

  沈宜秋与尉迟渊也向那老僧行了个合十礼:“见过禅师。”

  禅师笑道:“敝寺简陋,无以待客,请入内用一杯清茶。”

  两人都道:“叨扰禅师清修。“便即跟着老僧走进禅房。

  禅房十分简朴,只有一几一榻一佛龛,席子上放着两个蒲团,此外再无别的陈设。

  禅师将两个蒲团让给两人,自己席地而做,亲手为两人分茶。

  两人道了谢,接过茶碗,叙过寒温,沈宜秋便道:“敢问阿师,宝刹是何时所建?”

  禅师道;“敝寺始建于北魏天启年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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