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沧珠
她愣了好一会儿,抬头看看陆周沉。
陆周沉也正望着她,眼神澄澈而真挚。
他忽然起身,把咖啡杯扔进垃圾桶里,靠着玻璃窗,手搭着窗户,撇开视线,语气倒是挺淡:“让人剪的。跳的人都有。你考虑一下答复我。”
他说得云淡风轻,仿佛这件事很小。
可明明对他们来说,是一件大事。
窗外,阳光将他的脸照出一层光。
沈幼捏着剪纸,恍惚不已。
他就是为了这个才去跳的?
第030章
徐莞尔贪玩, 沈幼陪着她在n国又逗留两天后, 她们先陆周沉他们回国。
自那天后, 陆周沉没提过什么,也没说要她一定在什么时候答复, 好像从来没做过什么一样。
沈幼都怀疑,他那天是不是捉弄她来着。
但她心里清楚,他不是捉弄她。
他向来不轻易承诺, 更不会拿这种事来开玩笑。
求婚也不是他这种求法啊?
况且……
他们分开这么久,他一上来就求婚,直到回国, 沈幼都还有些懵懵然。
*
年底了, 各大公司的年会也开始了。
飞成今年年会开得早,放在明城周边的一个小城市,锡城。
锡城位于岱湖边上,风景优美,每年都有不少公司来这里开年会,酒店很紧张,每年都得提前预约。
浩浩荡荡的一群人,包了大巴车到岱湖边的五星级酒店。
酒店是传统的苏式园林风格,别具一格, 所有人到了酒店,先去放行李。
当天晚上,是年会表演。
沈幼和庄扬还有老陈坐一桌。
庄扬玩着手机:“希望我能中个特等奖!”
飞成的特等奖是一部最新的某国产手机。
老陈在一边抽烟,笑着说:“得了吧, 你没那命。阳光普照就差不多了。”
老陈转头看了眼一旁的沈幼,见她在发呆,问:“妹妹,怎么了?”
牛泰平欺负沈幼的事儿,闹得不小,公司里的人都知道了。老陈见沈幼一直没说话,以为她又在工作上受什么欺负了。
沈幼抬头,喝了口饮料:“没事儿。我去趟洗手间。”
老陈点头,表示知道了。
*
沈幼也没去洗手间。
酒店里有片竹林,她就在竹林里坐了坐,看看风景,没坐一会儿,听到有人往这边走。
她实在也懒得动,就继续坐着。
那两人也适时停下了脚步。
好像是出来抽烟的。
“哎,公司今年又没收回多少钱来,年终奖也跟去年差不多。我得想想办法,明年是不是跳个槽。”
“我也是。虽然我们老板人好,可出来上班,谁不是为了多拿点钱。”
沈幼听出是公司同事左思卉和钱晓艺的声音。
她这会儿出去也不好了,索性坐着不动了。
左思卉:“要不是沈幼和牛总那档事儿,也不至于这么惨。公司百分之三十的业务,都是牛总那儿的。我估计,明年公司做不了牛总的生意了。”
钱晓艺:“不是听说陆总出面了吗?没搞定?”
左思卉:“陆总是出面了,但牛总只是说不追究了,不代表明年的生意还给我们公司做。牛总什么人,他有后台的。也就是看在陆总的面子上,否则沈幼现在能这么好过?”
钱晓艺感慨了一句:“这沈幼有什么好的?怎么把陆总迷得五迷三道的。”
左思卉冷哼:“谁知道呢?说不定人家是床上功夫好呢。”
钱晓艺也附和:“也对。有些人是看着纯,私底下不知道怎么骚呢。”
沈幼听了一会儿。
虽然知道,同事间有些风言风语的,但第一次现场听到别人这么说自己,心里到底是不舒服。
而且,别人把她和陆周沉的关系看得这么肮脏,也实在不是她想听到的。
左思卉和钱晓艺站了会儿就回宴会厅了。
沈幼依然没动。
在外面坐着,看了看月亮。
远处是岱湖,清冷的月光照在岱湖上,发出隐隐约约的光,很是迷人。
但沈幼这会儿也没什么心情赏月了。
她拢了拢大衣,也不打算回宴会厅了,抬脚往酒店房间走。
刚走到大厅,倒是不小心撞到一对人。
那人被撞了,怒气冲冲:“没长眼?”
沈幼刚想道个歉,一抬头,看清来人,不是别人,正是牛泰平,而她怀里的姑娘,更让她出神。
沈幼盯着阮悦宜看了好一会儿,有点不敢认。
阮悦宜显然也看到她了,一双眼睛,定定地看着她。
两人都没说话,倒是牛泰平,先开了口。
“哟,我当是谁呢?这不是陆总的小情人吗?对不住啊沈小姐,我不知道你是陆总的人。”牛泰平后来被蒲老叫去喝茶了,才知道,这沈幼,是陆周沉的人。
牛泰平有后台,后台不小,怕陆周沉倒是不至于,但谁也不会蠢到明目张胆和人作对。他要是早知道沈幼和陆周沉之间还有这层关系,就算再怎么好色,也不会去动沈幼。
但沈幼让他失了面子,这帐,他是记上了。
沈幼还在看阮悦宜,一时没应声。
牛泰平以为她是清高,冷哼一声 :“看你能得意多久。”
牛泰平以前跟陆康接触多,太知道陆康的为人了。陆康野心这么大,这样不起眼的女人,对陆家没有任何帮助,是进不了陆家的门的,到时候,看她还能得意多久。
牛泰平转头就搂着阮悦宜走了。
沈幼一时不知道要不要跟上去。
她没了上楼的心思,索性在亭子里坐了坐。
没坐多久,倒是听到了得得得的高跟鞋的声音。
她转了下头,看见阮悦宜正往这里走。
沈幼站起来,双手抄在大衣里,看着阮悦宜过来。
阮悦宜走到她跟前儿,笑着打招呼:“好久不见啊。什么时候回来的?”
沈幼也笑了笑:“十一月来的。”
阮悦宜点点头:“坐会儿?”
沈幼跟着坐下。
阮悦宜抽出烟来,点了根,吐了口烟。
沈幼想问问,她跟牛泰平的事儿,又觉得不好问,只说:“悦宜,牛总人品不太好。”
阮悦宜转头,看看沈幼:“我知道。我跟他也不是那种关系。我们公司跟他有合作,老总让我过来招待一下他。”
沈幼知道是自己多嘴了,点点头。
阮悦宜又问:“刚才牛泰平说的陆总,不会是陆周沉吧?”
沈幼抿了抿耳边的碎发,点了点头。
阮悦宜顿了顿,笑起来:“又跟他在一起了?”
沈幼摇摇头,看看阮悦宜,总觉得她有心事。
当年阮悦宜跟着舅妈改嫁后,她和阮悦宜没什么联系了,也不知道她后来过得怎么样。
“悦宜,这些年,过得怎么样?”
阮悦宜吐口烟:“就那样。继父对我挺好。但他还有个儿子,不怎么争气,把家里败光了。后来我继父死了,我和我妈又出来了。”
沈幼低头捏了捏口袋里的糖果——刚才在年会上拿的。
“那舅妈……还好吗?”
舅妈虽然小气,但舅舅过世后,舅妈还继续照顾了她一段时间,也算仁至义尽。无论如何,她是欠着舅舅一家的。
阮悦宜掐了烟,语气淡淡:“住院呢。宫颈癌晚期。”
沈幼忽地抬头。
阮悦宜拿出手机:“加个微信吧。”
沈幼也拿出手机,跟阮悦宜加了个微信。
阮悦宜开了个玩笑:“不怕我跟你借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