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九月鸢尾
他走到饮水机旁接了两杯水,说道:
“我没有把她当儿戏,也没觉得她离开了就不会回来。”
“你说的是什么话?”杜敏秋早听周淮说夫妻两在私底下矛盾有点多,但念着简瑶曾经在她面前护过自家老公,想着小年轻的婚姻都有一个磨合的过程,谁知道今天才听说简瑶早就搬出去好几天,看样子是过不下去的。
杜敏秋二话不说就带着黎景荣找上了门来:
“你还想着人家离开了会自己回来?你就是这么看待她的?”
男人最怕过于自信和过于小瞧女人的决心,她自己就是这么过来的,怎么接受得了黎言寻这种观点,更年期一到,性子急躁了一些,抬手就把那杯水泼到了黎言寻脸上:
“我告诉你,我不允许有离婚的事情发生,既然你明白是自己把人气走的,就不该等人自己回来!”
这么多年,黎景荣别的地方没见长进,拉人劝架还是很在行的,母子两关系一向不好,今晚看这准备大吵一架的趋势,他赶紧把唠唠叨叨的杜敏秋拖走,劝告儿子:
“你妈说的没错,走了的女人是不会自己回来的,你在商场上那么有忧患意识,在婚姻里怎么能如此心安!怎么都好,先把人请回来,时间一长就什么都能化解了。”
“我看您也没有把我和我妈这档子事情化解掉!”
一句话让杜敏秋愣在了原地,她捡起玄关处的那只拖鞋丢过去,气的直发抖:
“你还想教训我是吗?你没从我肚子里出来,我凭什么要认可你,如今你连一个老婆都看不住,还敢教训我?”
到底都是二十多年前的事情了,老顽固杜敏秋就是绕不开这个弯子,如今被儿子戳到最反感的地方,要不是丈夫拉着,她这脾气早就已经上去教训他了,后来好不容易把人拽回电梯,杜敏秋在电梯里对黎景荣一阵谩骂:
“你看到没有,这就是你要的孩子,他根本没有耳朵,事事都不如他姐姐!”
“人和人之间没有可比性,他只是懂事的晚了一些,回头我给瑶瑶打个电话,小年轻没感情基础,吵架在正常不过。”
“他嘴毒,会损人,天天板一张臭脸,也就只有简瑶这种性子受得住,现在把人气走了,还想找谁来受他的气?”
听着杜敏秋的骂骂咧咧随着电梯们关上的声音小了下去,黎言寻这才抬手把门一关,随手抹了一把头发坐回椅子上,他看了一眼桌子上那盆包饺子剩下的面团,洗了手,系上围裙,躲在厨房里做了一晚上的饺子。
简瑶这人,要是像黎景荣说的那么容易就能请回来,他也不至于天天盯着面团发愁!
做什么?要怎么做?
这些都不是他服个软,道个歉就能做到的,曾经对爱情抱有天真幻想的女孩,被他伤到了,不是一两天就能回来的。
和杜敏秋又起冲突,黎言寻隔日就在公司被黎景荣说教了一顿,无非都是什么人生大事,婚姻抉择,恋爱观和人生观的大道理。黎言寻无法反驳,接下来的几天里只好把时间都放在下一次应该送什么东西上,百合花折了三天,终于能看出个不错的雏形,他去花店里打包好,处理完公事就往简瑶的宿舍走,这会儿正是饭点,无论有没有希望,还是要提一下吃饭的事情。
为了和宿管阿姨打好关系,他今天自然也给阿姨带了礼物,想着打听一下简瑶这些天的情况:
“小黎,你又来送花啊?今天我可就帮不上你了,瑶瑶昨天就离开学校了。”
黎言寻抱着手上的花愣在门口:
“她不在露新市了?”
难道去D城考古了?这倒也不算远,还能坐飞机过去,可是宿管阿姨却说道:
“我听别的同学说起的,说是他们小队一直在探寻墓主人的身份,最近有了线索,现在人应该已经到江兴市了。”
江兴市?
黎言寻愣了很久,这和D城简直是天各一方的地理位置:
“她一个女人,是不是太危险了?”
“他们自己有组织小队去的,安岚也去了!”
黎言寻把话自动放到了后半句,将礼物往宿管阿姨手上一放,当即就返回了公司。
周淮才把最近心情不好的黎总送走,谁料不过半个小时转就看到他抱着花回来了,出于对这个人的了解,周淮知道他这是又失败了,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没想到这人进屋之后竟然让他马上报告这些天的行程安排,把一些不必要的行程推掉后,黎言寻又吩咐他:
“你给江兴市分部那边的总经理打个电话,让他们盯个人。”
周淮依次照做,这才听说简瑶那群博士生自发组了个考古探险队去江兴市调查,但具体是个什么地理位置,谁也说不清楚。
太太这还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啊,难道考古的胆子都那么大,说走就走的?
他想的入神,忽然听到黎言寻说了一句:
“这次我和她‘离婚’你也不是一点责任都没有。”
周淮茫然的点了点头,下一刻就听到他吩咐:
“我准备带你去补救一下你做的错误。”
想起黎言寻回来时说他们在D城考古,连个洗澡的地方都没有,更别说是江兴市那种人迹罕至的地方了,周淮虽然是个助理,家境也还是不差的,这一次黎太太可不是单纯的考古,听着就觉得是个很危险的活儿。
周淮有点嫌弃,刚刚准备开口拒绝,就听黎言寻说了一句:
“毕竟你这次是帮我追妻,我不会亏待你的。”
周淮感激涕零,开口道:
“黎总,不就是去江兴市嘛?去月球我都是可以的!”
☆、1.30晋|江独家发表
江兴市, 2*6国道。
两辆沙漠越野车从平原区穿越而过,行驶进人烟罕至的沙漠区。江教授取下墨镜, 眯着眼睛看了眼国道边的界碑, 抬手指了指,和正在驾车的大师兄周捷穹说道:
“快了, 我记得那家民宿就在这界碑前五公里左右。”
简瑶正在后排打盹,听说终于要到了, 她回过神来, 迎着呼啸的风声往窗外看,比起从县城租车行一路出来的风景, 此时眼前的风景就像是一副正在褪色的水彩画, 车子越往前开, 越少见到绿植, 枯黄色的树木被风沙掩盖了大半,视线所见之处皆是枯黄,即便偶尔见到一处绿洲, 也干巴巴的,看起来好像还没从冬天的季节里回过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