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今婳
温树臣也跟着沉默了,给予回应的是紧紧抱住贺青池的身体,力道很用力,与往日温和不同,就好似下一秒她就要消失不见了。
贺青池也不知,这样深藏不露的浓烈情感,是从何而来。
她脸蛋贴在男人的胸膛前,最终还是抬手,轻轻拍了拍他的后背。
温树臣低下头,俊美的脸庞神色不明,贴着她额头低声说:“我前两年开始就没有再给舒桐以任何资源,她进组,是自降酬片演女配角戏份和郭导商量的,不是我给她资源进组。”
贺青池抬起头也想看他,视线只能看到男人冒出胡渣的下颚,轻声又问:“那你还跟她出双入对出现在剧组探班?”
很久前的事了,她现在开始有了翻旧账这个潜能。
温树臣回想几秒,做出解释:“我是用她打掩护,来探你的班。”
似乎怕贺青池不信,未了,他又加了一句:“那时你快半个月没联系过我,青池,我找不到理由来见你,正好有了探班这个借口。”
“……”贺青池突然用一种看傻子的眼神,重新打量起了温树臣。
温树臣神色还难看,低声问:“是有谁跟你说了什么?”
“怎么?你还想去打架?”贺青池这是服了他和温越的这顿打。
用邱锦其中一句话说也没错,都二十七岁的人了,还不知道稳重,当自己是三岁孩童想打架就打吗?
作者有话要说: 加更一章。
看在我今天爆肝的份上,轻点骂温总,好不?
第48章
贺青池给温树臣上完药,又解开了他的衬衣全部纽扣, 借着落地灯的光晕仔细看了一遍, 见强劲的腰身左侧还有淤青,又从急救箱里翻出了药酒, 给他伤到的部位涂上。
两人一时都没在沟通,温树臣白皙深邃的五官笼罩在灯光之下, 侧脸神色沉静, 喉咙一声也没有吭。
贺青池把绷带药酒这些都重新放回急救箱里,又走到窗户前打开一扇玻璃。
房间里空气不流通,散发着浓郁的药水味, 还有她身上的酒味, 简直太难闻了。
“我让宋朝给你准备一碗醒酒茶。”温树臣知道她此刻没醉,睡一觉就未必会好受了。
贺青池没接受他的好意,走到房门前, 指尖一扭, 直接反锁了。
她又折回来,墨绿色的裙摆飘飘然坐在床沿。
这架势落在男人眼里跟三堂会审没什么区别。
温树臣抬起修长的手, 不紧不慢地把衬衫扣子系上,身躯是靠在床头前,就跟她会对自己做什么似的, 先赶紧把不整的衣服穿好。
可惜没如他所愿, 贺青池一寸距离都没靠近,坐了会床沿处,又走到了沙发坐下。
和他面对面, 拉开距离,又能清晰看清楚彼此的表情。
“温树臣,我想了一下……”
贺青池主动开口,表情很认真地说:“婚前你追求我,而我对你要好感度,也是始于你在我面前塑造出来的完美外在,一旦结婚后,问题就接憧而来了。我尊重你也愿意让你保留自己一部分隐私,但是你是不是有义务跟我说清楚温家是什么情况?”
这样下次她也好招架得住老宅里的人,而不是被动让人打。
温树臣先前只字不提温家老宅这边,见她问,主卧安静几许,或许是落地灯光太暗的缘故,连他低沉的嗓音听入耳朵也带着模糊感:“我母亲十二年前病逝,后来邱锦终于被扶正,她生的儿子没有入温家族谱,也就是温越。”
贺青池腰板坐直在沙发上,渐渐地,安静下来听他继续说。
“邱锦是温宅前任管家的女儿,从小养在老宅里,我父亲比她年长十七。”
谈起温宅这些陈年旧事,温树臣冷静的语调就像是在陈述别人家的故事,也没什么好说,无非就是一对没有道德约束的男女暗度陈仓,后来又妄想把私生子光明正大接回老宅。
那时温氏还是老爷子一手掌权,面对亲生儿子做的混账事,当机立断做出了最明智的选择。
温越也就始终没有资格入温家的族谱,只要不是温景椿掌权,这辈子都没有机会。
而温树臣与这个同父异母的兄弟之间恩怨,也不是一两句就能解释的清楚,更多时候,他有意避开不提,显然是不愿意让贺青池知道。
贺青池听他讲述温家上一辈的恩怨故事,红唇轻声问:“老爷子为什么不接受温越入族谱?”
“温越的身份被揭开时,已经在老宅生活了数年。”温树臣收敛了眼底的情绪,谈起过往,神色霎时变得很陌生,低声说:“那时我们都成了少年,有自己的主意。”
“是我私下和老爷子说,倘若他让温越认祖归宗,我便脱离温家的族谱,从此改名换姓永不回江城。”
他的话,在深夜里字字清晰无比。
也使得贺青池心口瞬间百感交集,难以想象那时还是少年的温树臣,失去母亲的庇佑,是怎么独自面对这一切的。
温老爷子不可能为了一个私生子,而选择放弃培养了多年的继承人。
何况他本就不看好自己亲生儿子,一直也有意愿让温树臣接自己的班。
毫无疑问,温越成了这场无硝烟战争中的牺牲品。
温树臣嘴角浮出一丝略讽刺的弧度,补充了句:“也是那时起,我和父亲的关系彻底决裂。”
两人距离只是相隔三步远,贺青池这瞬间却感觉温树臣遥不可及。
他是孤单的,没有人能真正走近他内心世界。
“那你……”贺青池口中的话想说出,又瞬间酝酿了回去,怕说错一个字,许久才继续启唇:“你父亲是把你当成了抢他继承权的假想敌了吗?”
“他把温越当成继承人来养,是将来等他百年之后能继承他一切的亲儿子。而我,是老爷子亲手培养出来与他争家产的。其中关系早就变质,我于他而言,不是父子,是政敌。”
温树臣内心早就没什么波动了,在许多年前就已经接受了这种无法扭转的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