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鹿灵
林洛桑磨了磨后槽牙,转身去写歌了。
写着写着她又想到罗讯方才说的舞台,莫名其妙又燃起了排练的欲.望,便拿着道具准备再即兴表演一次。
《松绑》的道具很简单,一把椅子一捆长绳索,但要完成的舞蹈却很复杂,她就坐在床上,不想把椅子搬来搬去,也不愿意离开温暖的被窝,于是就拿了绳子在床头简单重复着捆绑和松绑的动作——
没料到的是床头和凳子并不是同样的构造,她却用了一样的捆绑模式,最后的结果自然就变成了……解不开。
她把自己绑在床头了。
………………
她觉得自己一定是和裴寒舟有仇,才会在和他待在一起的时候状况百出。
林洛桑不抛弃不放弃,连续尝试着解了十分钟,最后因为体力透支瘫在了床头,大有就这样一绑了之的消极念头。
直到裴寒舟洗完澡从浴室出来,看见她的面色和姿势时皱起了眉:“你又在玩什么?”
“说来话长,”她万念俱灰地敛了敛眉,声音带着筋疲力竭后的微微嘶哑,“你能帮我松一下绑吗?”
裴寒舟:“…………什么?”
“我手后边有绳子,把我捆起来了,我没法动。”
“谁弄的?”男人眉心川字愈深,“罗讯出来了??”
“我自己。”
她的尾音落下,裴寒舟眼尾颤了颤,气氛陷入了诡异而僵化的沉默。
裴寒舟无奈地随手擦了两下头发,坐在床沿让她直起身,自己观察着她背后的情况。
林洛桑道:“怎么样,好解吗?”
他没正面回答:“我在想一个问题。”
“什么?”
“以后如果你被绑架了,绝对不能让你自己动手逃,”他娓娓道来,“你只会把自己往死路上逼。”
“……”这到底是个什么品种的王八蛋啊?
林洛桑板着身子想踹他:“你能不能稍微尊重一下被害人的心理状况,我难道就不崩溃吗!”
“你不是被害人,绳子才是。”裴寒舟摸了摸她手腕被蹭红的部位,“还能叫这么大声,看来是没什么事。”
她正要说话,手腕处也被他摩挲得有点痒,身后不期然传来男人的低声提醒:“别动,我要剪了。”
惜命如金的林洛桑果然没再动一下,听着那眼疾手快的咔嚓咔嚓响声,怕他一个没看准剪到自己的肉上,头皮发麻地颤颤巍巍提出请求:“……能稍微慢一点吗?我有点儿怕你。”
“你放松一点。”
“我放松不了。”
男人应该是在处理手腕那部分了,提起绳子的时候勒着她细嫩的皮肉,听到她的抽气声,问:“这样痛?”
“还好,就是有一点儿胀痛,这绳子绑的太紧了……你继续吧,早解决我好早点睡……”
林洛桑还没来得及说完,门口处忽然传来沉闷的重物落地声,裴寒舟没理,专心地剪着绳子,她探出身子去看。
罗讯刚上来准备邀功就听到了后半截对话,什么别动、绳子、胀痛、快点之类……某些不可言说的情.趣.画.面浮上脑海,饶是见惯大场面的罗讯也被自己的脑补吓得当场脱力,把电脑砸到了地上。
此刻他抱歉又面露惊愕地捡起,小心翼翼地问:“我是不是打扰你们了?”
林洛桑:“……”
“不是,你误会了,你听我——”
罗讯立刻捂住眼睛:“别别别!我马上就走!哥东西我弄好了电脑放在你们卧室门口了就在文件夹第三个应该没问题等会我自己打车走你们千万别管我就这样我走了啊!!”
紧接着咚咚咚的下楼声响起,罗讯风一般离开,还把大门摔出了高分贝的声响,像是提醒卧室内的两个人:电灯泡已走,请安心继续。
林洛桑启了启唇,千百句解释的话在嘴边打了个旋儿,又被吞进喉咙里。
这到底又是什么莫名其妙的误会?
她阖了阖眼,脑仁发疼。
和她比起来,男人就要显得满不在意许多,呼吸都没乱半分,甚至还有心思取笑她——
“知道厉害了?下次还敢不敢?”
绳子终于全部被解开,她揉了揉微红的手腕:“为了舞台,下次还敢。”
“……”
裴寒舟将绳子扔进垃圾桶,停顿片刻又道:“到时候表演,你不会……”
“表演我不会出错的,请你不要诅咒我的舞台。”她立刻抢答,“今天只是因为床和椅子的构造不一样才会出现这种问题,舞台上我绝对、绝对不可能有丝毫差池。”
想了会补充说:“如果出错我就当场把椅子吞了。”
“好,”裴寒舟用毛巾擦着额发,“拭目以待。”
节目录制当天,她准备六点就起床前往排练,谁料天气阴沉催生了人的睡眠欲.望,尖锐闹铃响起时,她的潜意识毫不犹豫为自己选择了“稍后提醒”,然后安心地等待着下一轮唤醒服务,保持着握手机的姿势又合上了沉重眼帘。
叫醒服务在和她的瞌睡大战五个回合后初见成效,林洛桑猛地从睡梦中惊醒,一个鲤鱼打挺腾起身子,掀开被子让自己迅速清醒起来。
正当她拿起衣服要穿的时候,眼尾余光似是又瞧见了什么,缓缓地转过头,对上了裴寒舟意味不明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