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鹿灵
总导演已经彻底被她气到没脾气了,说出来的话没有一句重音,每个字却都重重砸在蒋玫心里。
但她绝不会低头,纵使忍到眼睛都红了,却仍一字一顿道:“明明当时票已经停了,没有守住那就是你们的无能,不要什么都怪我一个女人。”
女导演笑了:“你还真是一点长远眼光都没有。如果最后真的是你赢了,节目口碑崩坏,你的实力遭到质疑,网民可以喷到你不敢接任何通告,虚假获胜的喜悦不到一天就会消散,后遗症会让你一年甚至更久都不能翻身。”
气氛僵持了许久许久。
最终总导演叹息一声,“还有复活赛,到时候再看看情况吧,但以林洛桑目前的势头,谁压她都不服众,谁强压谁倒霉。你要是不怕被骂死,也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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碾压获胜的林洛桑一整晚心情都很不错,毕竟蒋玫就连作弊差她票数一大截,看来是真没什么观众缘。
走到家门口时她突然想起来,自己表演前道具准备时,蒋玫的助理曾经在台上出现过一会,看来沙发那件事也是蒋玫做的了。
蒋玫肯定没想到机缘巧合下,反而成全了她那段表演,甚至还给舞台加持了精彩亮点。
一种无法形容的愉悦席卷全身,她哼着歌打开门,就连发现裴寒舟在浴室都不震惊,见男人半披着浴巾出来拿她摆在外面的洗发水,甚至还非常好心地问了句:“要我帮你洗头吗?”
问完她就觉得不对了。
男人湿漉漉的发还在往下滴着水,他顿了顿,漆黑的眸一眨不眨地看向她,眸色沉沉。
“好啊。”他说。
当男人微凉指尖搭上她手腕时她才想起要逃,掰着浴室的门死命往外退,试图抽回自己那可怜的手臂:“……我不是那个意思!你不要误会!”
——结果当然是徒劳。
男人一把将她拽了进去,低声回复:“晚了,我已经误会了。”
在她苦口婆心地劝导今天很累以及稍微的示弱求饶后,两小时过去,敢于用生命挑战权威的林洛桑勇士,终于披着浴巾,幸存地走了出来。
……腿软。
她头顶浴巾,宛如一只愤怒的雏鸟,用力地锤了下桌子。
为什么,她好恨。
她决定明天就把言多必失沉默是金做成牌匾,挂在家里最显眼的位置,提醒自己谨言慎行。
男人神清气爽地跟着出来,靠在柜门边欣赏她悔不当初的表情,半晌后勾唇道:“不好吗,顺便还洗了个澡。”
?
林洛桑咬牙切齿:“真好,谢谢你啊,你真是个慈善家。”
男人往常的笑意常不达眼底,应付和懒散感居多,但不知道现下是戳到了他哪根神经,他抱着臂很是惬意地笑开,连眼尾都带上弧度:“不客气。”
“……”
林洛桑闭了闭眼背对他,不想再跟这油盐不进的男人继续纠缠。
打开手机,她发现岳辉给她发消息了,说是后天在H市有一个走红毯的活动。年关将至,各大时尚杂志纷纷开始做业绩,盛典活动也比上半年更多一些。
八九月还好说,现在正是十一月中旬,各地都开始降温,而走红毯拍照常常是在室外搭台,漂亮的礼服又单薄,抗冻也就变成了女星们在冬天的必修课。
平时她都是在R市和Y市活动比较多,天气也相对暖和,穿裙子便没有那么难以接受。
而H市常年风大气温低,光是想到要穿着仙女裙迎接冷风的袭击,她就无法遏制地颤栗了一下。
林洛桑从椅子上跳起,趿着拖鞋去往衣帽间,查看有没有稍微保暖些的裙子。
裴寒舟还在原地擦头发,擦完便瞧见地板上有串水渍,水珠还断断续续地蜿蜒向前。他顺着痕迹走到尽头,果然捉住了某个头发正湿哒哒往下滴水的始作俑者。
始作俑者却浑然不觉,撑着下巴陷入思索,发现裙子全都是吊带之后,重重地叹了口气。
“叹什么气?”男人低眉道,“不满意?”
她飞快回过头,领悟过来他在问什么,但依然很不怕死地用目光把他从头到脚扫描了一遍,意有所指地挑衅道,“你指什么?”
裴寒舟眯了眯眼,舌尖危险地抵了抵上齿关:“你想我指什么。”
当然,林洛桑知道自己如果继续讲下去,事情将一发不可收拾,男人将证明自己直到她满意——她还想要命,也不想欣赏凌晨六点的天空是何种模样。
过把嘴瘾就算了。
于是她真诚微笑说:“我指的是红毯战袍,好可惜,衣柜里没有貂。”
“……”
“谁走红毯穿貂?”
她硬着头皮往下圆,笑眯眯的,“我呀。”
“……”
于是第二天下午,林洛桑揪收到了小助手送来的袋子。
她奇怪地翻开看了看:“什么东西?”
“先生说是给您的貂。”
她失语了好半晌,拆开袋子一看,果然是件长款貂毛外套。这种面料设计不好的话很容易土,但这件外套竟出乎意料地好看,整体是很干净的白,背后一个简单的LOGO,款型也很好,很大气。
林洛桑摸了两把,还挺满意,又想到什么似的问:“……不是真貂吧?”
“放心吧,”小助手笑笑,“人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