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栖见
男生歇斯底里地大吼:“老子他妈对你好不就是为了这个吗!你还问我为什么!因为我爱你!因为我该死的爱上了该死的甜美的你!!”
林语惊:“……”
林语惊抱着手臂,被自己的脑内剧场恶心得一哆嗦。
她看着沈倦,清了清嗓子:“你是不是想让我这个月月考手下留情放你一马,让你再拿一次年级第一?”
沈倦:“……”-
林语惊实在是不太舒服,跟刘福江说了一声,下午请了个假。
沈倦去食堂帮她买了份清粥,林语惊拿回寝室去强逼着自己吃掉了,又吃了感冒药和退烧药,倒在床上天昏地暗地睡了一觉,再次醒来的时候夜幕低垂,棉质的睡衣湿得透透的,又发了满满一身汗。
林语惊躺在床上,稍微还有点儿头晕,抬手摸了摸自己的额头,凉凉的。
烧已经退了。
她坐起身来,进浴室里洗了个澡,冲掉满身的汗和疲惫感,出来换了一套干净的衣服,然后盘腿坐在床边。
中午只喝了半份白粥,这会儿肚子开始有点饿了,林语惊打开柜子,抽了包饼干出来,拆开来慢吞吞地吃。
她脑子开始放空,有些茫然。
林语惊不知道被喜欢是什么样的感觉,她长这么大,除了朋友,没人喜欢过她。
初中倒是有男生追过她,她从小长得就挺好看的,在懵懵懂懂的初中几年里,大家的某种意识都开始觉醒,追过她的男孩子还挺多,但是真的只是单纯的,追她,让人丝毫感觉不到走心。
林语惊都没怎么在意过,反正每次有这种情况,陆嘉珩和程轶没过几天就会哥俩好似的去找人家,跟人家谈心,然后这人就再也不会出现在她的视线范围内了。
高一的时候在附中倒是有走心的,但是林语惊这人很干脆,对于这种事情一向是敬而远之,拒绝得干脆利落,不存在任何转圜的余地。
再加上她的圈子独立,其它人很难融入,所以也不会有这种特殊情况发生的机会。
这个特殊情况是指,她在一个陌生的环境,陌生的家庭,陌生的学校以及陌生的、茫然情绪之下,认识的那个会让她不由自主产生依赖感的人。
因为在这种情况下,她太需要有这样的一个人存在了。
一个可以依靠的,可以发泄的,能够吸收掉她的全部负面情绪的人。
依赖感对于林语惊来说其实很陌生,因为她的家庭环境从小就告诉她,这个世界上没有谁是可以被她依赖的,连她觉得最最亲密的父母都不行。
所以在意识到自己对沈倦生出了这种,陌生的依赖感,甚至还掺着别的什么感情的时候,林语惊是很慌乱的。
她实在不想让自己喜欢上沈倦。
关于爱情这件事儿,林芷和孟伟国给她上了人生中的第一堂课。
林语惊有的时候会在想,林芷和孟伟国最开始谈恋爱,结婚的时候,她们是不是相爱的呢。
一定是的。
哪怕只有一个瞬间,他们也一定是相爱的,至少,林芷一定是爱着孟伟国的。
结果十几年后,他们互相那么那么厌恶对方,甚至连带着,他们爱情的结晶,他们的孩子也变得令人生厌。
爱情这个东西被她的父母亲手撕开来,摊在她面前给她看,让她看清了里面的廉价和脆弱,然后丢在脚边,变得一文不值。
成年人之间的喜欢尚且如此,更何况十六七岁的少年。
是不是更加的多变,更加的不安定。
林语惊将吃空了的饼干袋子丢在地上,整个人倒进床铺里,盯着天花板上长条的灯光眯起眼来,叹了口气。
她抬起手来,拍了两下自己的脸。
“学习,”林语惊闭上眼睛,低声念念叨叨地,“我爱学习,学习使我快乐,我生命中最美好的两个字……学习……”-
大概是日有所思日有所梦,这天晚上,林语惊又梦见了沈倦。
林语惊已经习惯成自然,麻木地爬起来,洗漱,换了校服下楼去,一边思考着早餐吃什么,一边走出寝室楼大门。
沈倦靠站在寝室楼门口的柱子上,换了件深灰色的外套,带着耳机,白色的耳机线弯弯曲曲垂在胸前。
他余光扫见有人出来,抬起头来,看见站在门口的林语惊。
沈倦抬手,手里勾着一个小塑料袋子举到她面前,里面装着个粢饭团。
“三个咸蛋黄的粽子暂时没有,不过可以有三个咸蛋黄的粢饭团。”他歪了下头,懒洋洋说。
林语惊怔在原地,昨天晚上刚做好的心里建设几乎功亏一篑。
见她没反应,沈倦手臂慢悠悠地晃了晃:“发烧烧傻了?”
林语惊回过神,接过来垂着头,慢吞吞地拆开保鲜膜,声音低低:“谢谢。”
沈倦挑了下眉,没说什么。
两个人往教学楼方向走,一路上没人说话,林语惊始终垂着头,安静地吃。
沈倦真的在里面加了三个咸蛋黄,整个饭团看起来比她之前吃的都要大一圈儿,而且这家的蛋黄不太咸,不会觉得齁。
走到教学楼门口,她一个饭团也没吃完,还剩下一半,已经饱了,林语惊不想丢掉,重新装回到袋子里,提着上了楼。
刘福江今天来得早,进教室的时候他人已经在讲台前坐着了,看见他们进来,刘福江起身,拍了拍沈倦的肩膀,出了教室门:“你们俩跟我来一下。”
林语惊眨眨眼,侧头看着沈倦,指指自己,用口型无声道:“我?”
沈倦点了点头,从她手里拿过那半个没吃完的饭团,放在桌子上,先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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