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轻侯
可坐在他左边的朱敬一,还是捕捉到了老板一直搓揉不停的手指,以及因猛力攥拳,而泛白的骨节。
在占云干了这么多年,陪老板出席过无数场合的二师兄,很知道钟立言喝醉了什么样。
脸会红,但只红眼尾。
不曾红透整张面孔,更没红过耳根。
他悄悄观察坐在身边微微低头沉默的钟立言,发现对方不仅红了脸和耳根,连脖子也未能幸免。
目光所及,他甚至看到钟老板手上的皮肤都微微泛红。
朱敬一抿着唇,也下意识捏住了自己的红酒杯,并将目光扫向老板隔壁的鞠礼——
朦胧的灯光下,小秘书也微微低着头,同样的面颊飞红,同样的耳朵充血,甚至……低头前倾身子时,露出的背,皮肤也是粉红色的。
心里咯噔一下,他目光便锁定了小秘书的嘴唇。
她似在回想着什么,正下意识轻舔下唇,又用牙齿将下唇紧紧咬住了。
她嘴角意味不明的翘起又压平,显得心事浮动,情绪不稳。
朱敬一轻轻叹一口气,终于转开了目光。
挑起礼貌的笑容,跟另一边的副总同僚,闲聊了起来。
有些人,一转身便隔了万水千山。
有些事,缓一步便成了天涯海角。
…
……
钟立言垂着眸,悄悄深呼吸。
他不曾回头望一望鞠礼。
一切都计划了很久,但事情发生时,还是出了许多偏差。
该开口的话没能开口,该表达的事没能表达。
就这样悄悄的行动了,然后又静默下来。
内心充满了煎熬,理性上知道应该回头对她说些什么。
可感性中的他就是动弹不得。
所有事都可以在理性的推动下进行。
正如历往的人生中,哪怕做错事后向下属道歉,他都能勇敢的落实。
可在当下,短短的一句话,几个字,他却说不出。
整个人像僵硬在座位上,就是没办法转头,也没办法让自己发出声音。
脑袋里很混乱,甚至没办法说得清,到底在害怕什么。
本能的自我保护,将他狠狠掼在椅子上。
恐惧或者羞涩或者什么不知名的情绪,造成了他大脑无休止的嗡嗡声,害他无法思考,无法捋顺逻辑。
钟立言发现自己突然跌在泥土地上,成了一个再普通不过的人,不再运筹帷幄胸有成竹。
几十年的成长,在这一刻好像都成了徒劳。
他好似还是曾经那个在父亲去世后,连照顾母亲都做不到的小男孩。
人生中最不愿记起的画面和情绪,有卷土重来的趋势。
但又有另一股温暖的力量,在与之抗衡,将它们死死拦住,摧毁。
纷扰中,心跳不曾减速,温度不曾降低。
那种怦然心动的慌乱,让他直发虚汗。
那是一种甜蜜的窒息,病态的挣扎中掺杂着快gan,虚弱中又有亢奋。
真是令人迷幻的感觉,前所未有,无与伦比。
他在这些与痛苦如此相近的感受中沉沦,想要猛扑过去,却又小心翼翼的站在原地,举步不前。
有什么脆弱的、纤薄的东西,挡在了他面前。
……
……
对于鞠礼来说,整个世界都不存在了。
原来,与喜欢的人碰触,是这样令人战栗。
她过去的23年里,经历过许多兴奋时刻。
每一次从脚后跟到天灵盖的刺激,都来源于长久的努力和付出,经历风雪与拼搏,才能在见到彩虹的刹那,有巨大的快乐冲击。
可恋爱,却可以通过一个如此轻巧的碰触,就完成那些需要长久煎熬才能换来的感guan享受。
怪不得那么多人沉迷恋爱无法自拔,它大概是最容易收获兴奋和快gan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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