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玲珑格子
云景嫌弃的推开厉诚,扶住傅戈,问:“你还好吗?”
厉诚有点懵,这么见色忘义的吗?
一波波记忆涌入脑海,傅戈头痛欲裂,耳边传来熟悉的声音,将她从记忆中拽出来,渐渐镇定下来,眼前的景象逐渐清晰。
感受到胳膊上温热的触感,傅戈抬起头,一个人正搀扶着自己,唯独一双明朗的眸子露在外面,只是一眼,傅戈就知道眼前人是云景。
她平静看着他,颤抖的右手毫无迟疑的抓住他,道:“你必须帮我。”
云景静静看着她,她的嘴唇苍白,手指冰凉,但是眼神坚毅到他无法拒绝她的要求,“你想让我怎么帮你?”
“带我去见警察。”傅戈一字一句的说。
厉诚站在身边,又听到了这句令他无法理解的话,忍不住插嘴道:“你病得这么厉害,还是先去医院看医生比较好,警察又不能治病。”
身边的助理——之前与傅戈产生矛盾的男人,也忙着附和说:“是啊,还是先去看看医生吧。”
云景沉默片刻,看着傅戈说:“我是骗你的,警察解决不了你的问题,也许这世界上没有人可以帮你。”
他的眼色幽暗,傅戈试图从他的心中听到另一种声音,可是这一次竟然没有。他说得是真的。
傅戈有些落寞,云景不忍,“这是全新的开始,不是吗?”
傅戈回望他,说:“可是,我觉得无比孤独。”
两个人的对话听得厉诚和其助理一脸懵,眼前的情景很奇怪,全副武装只露出一双眼睛的云景搀扶着一个身穿汉服长发飘飘的女人,两人四目相对,一个比一个心情低落,难不成这女的得了癌症无药可治了?
厉诚努力回想了一下,不应该啊,这么多年了,他这个兄弟眼里只有演艺事业,什么时候有过桃。色消息?还是这么一个身患绝症的桃。色消息?
厉诚双手插兜,转过身对自己的助理说:“你先回去吧,这里没你什么事儿了。”
助理被打发走之后,厉诚忍不住对眼前这两个人问:“哎,你俩什么情况?”
云景脱下外套,给傅戈披上,说:“先回去吧。”
傅戈没有挣扎,这样陌生的时空,她唯一熟悉的人就是云景,现在他又找到她,所以她决定跟他走。
看着渐行渐远的两个人,厉诚终于意识到,自己被完完全全忽视了,心里骂了云景千万遍,最后只能兴致缺缺的开车走了。
傅戈无声坐着,华灯初上,车窗外的景色与千年之前全然不同,这里没有战争,但是人们似乎依旧不快乐。
回到家中,云景倒了两杯水,递给傅戈一杯。
傅戈坐在沙发上接过水杯,喝了一口。
云景站在她面前,将杯子中的水一饮而尽,擦了擦嘴,问:“我一直想不明白,既然你说自己是一千八百年前的人,当你看到变化这么大的世界时,是怎么做到这么淡定的?”
傅戈抬头看他一眼,很冷然,冷到云景以为她不会回答这个问题,没想到她说:“子不语,怪力乱神。”
“呵。”文言文一出,云景没来由的笑了。
“那我还想知道,历史上真的存在凤氏那样一个时代吗?你……真的是凤氏皇后吗?”云景坐在傅戈的对面,仔细看着她,他对她很感兴趣。
傅戈说:“存在,我是。”
她表情依旧冷淡,言语依旧简洁到让人有点不适应,云景身子靠在沙发上,眯眯眼又问:“那幅古画又是怎么回事?”
傅戈眸色渐深,冷意又重了几分:“不知。”
“不知道?”云景因为奇怪坐直了身子,又问:“那副画应该是作为殉葬品放在了水晶棺中,既然如此,那么对你来说那副画应该很重要,最起码你应该很喜欢它。”
傅戈摇摇头,依旧疏离。
云景皱眉,继续深入分析:“听广播说,那上面画着两个男人,一个是手握兵卷的官服朝臣,一个是意气风发的少年武将,那么这两人你知道是谁吗?”
傅戈凝神思考,片刻她看向云景,从容说:“朝臣应是我,少年武将必是我的弟弟荀齐。”
她的话说完,云景突然想到《凤途》那段人物简介——
非男非女,非臣非君,列朝堂,统后宫,挟天子,杀皇嗣,饮鸩而亡,暴尸荒野。
身上突然起了一层鸡皮疙瘩,云景缓和了一会儿才问:“那你是怎么死的?”
傅戈很平静,她说:“赐死。”
云景愕然:“被凤衷?”
傅戈站起来,出乎意料的别开目光:“往事我不想再提。”
她转身往楼上的房间走,云景依旧坐在沙发上,从他的角度看过去,她的背影看起来有些苍凉。
那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呢?认识的所有人都已经不复存在,仿佛这个世界只有她自己一样。
正如她说的那样,她一定很孤独。
云景有些疲惫,准备冲个澡就睡觉,因为《凤途》突然出现的意外,兰姐小心翼翼的将他的所有通告做了细微调整,原本排不开的时间,现在似乎绰绰有余。
云景站起来关灯的空档,门铃响起,他下意识看看时间,九点半了,这么晚谁会来找他?
打开门,两个男人一前一后站在门口。
“你好,我们是警察,我叫荀湛,今天早晨有人发现纪安死在李氏酒店,我们调查线索时发现他手机上的最后一通电话是你打来的,所以现在我们需要向你了解一些情况。”男人亮出警察证。
云景看看说话的男人,他穿着一件黑色皮夹克,头发油腻而脏乱,胡茬微青,眼底的青晕很深,不过如此也掩盖不了他硬朗完美的五官,他身上带着一股正气,眼神很锋利,似乎什么东西都逃不出他的眼睛。
云景往他身后看一眼,后面那个男人在外形上就相应要清爽利落很多,干练的平头,穿着一身牛仔,戴着一副金属眼镜框,皮肤白净,眉目清秀,有种邻家大男孩儿的感觉。
也许是察觉到了云景防备的态度,秦阳笑呵呵道:“你好,我叫秦阳,你别紧张,我们就是问你一些关于纪安的事情,顺便做个笔录。你现在有时间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