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玲珑格子
凤衷原以为傅戈回心转意,重新回到了他的身边,可是他没想到她会来质问他为什么没有遵守当初的承诺?
承诺?那个她自愿喝下那杯毒酒时与自己立下的承诺?那个让自己爱护天下子民的承诺?
他曾一直按照她的话去做,可是到最后他发现,一切都是错的,她爱的子民是错的,他也是错的。
凤衷的气场过于强大,傅戈静静看向他,适应了几秒之后,接着问:“为什么屠城?”
那样一个高高在上的男人,那样一个冷酷孤傲的帝王,在此时却只低下头回答:“对不起,原谅我,子雅。”
傅戈望了他好久,久到不知道时间已经划过多远,她终于开口:“誓言已灭,从今往后,你我再无瓜葛。”
夜色渐浓,微风徐徐,傅戈毅然决然的重新走回到云景身边,这一次,凤衷再也没有阻拦。
***
车速很快,车厢中很寂静,一路下来,傅戈与云景没有说过一句话。
车子停在荀氏门口,目送着傅戈走进荀氏,修长的左手搭在方向盘上,云景心中像是长了杂草一般,惊慌到不知所措。
坐在车厢中,想了很久,云景还是给自己最讨厌的人拨了一通电话,电话接通,云景唇角弯了弯,道:“在哪儿呢?荀警官。有空吗?出来喝一杯,我请客。”
荀湛正在警局加班,《凤途》的案子正在进行扫尾工作,此时他的左手拿着电话,右手上就是一摞需要整理的资料,眼睛目不转睛的盯着材料上的文字,想也没想,便皱着眉冷冷的说:“在局里,《凤途》的案子在结尾,很忙,你该找谁找谁,我没空。”
荀湛的态度太过冷淡,云景被气笑了,道:“荀湛,你就是这么回报老子的?《凤途》这个案子你要是没有我,能破的了这么快?”
电话那端荀湛顿了顿,翻了一页材料,纸张清脆的声音传进云景的耳朵里,就听到荀湛说:“我谢谢你,到时候我会和局里上表你的功劳,到时候就等着警方对你的褒奖吧,肯定又会让你大火一把的。”
荀湛的声音很冷,他抬起头看了看电脑屏幕上密密麻麻的文字证据,有几分不耐,道:“没别的事就挂了,我很忙。”
“凤衷回来了。”荀湛刚想挂断电话就听到云景淡淡的说。
荀湛怔愣数秒,终于找回自己的声音,立刻问:“你现在在哪里?”
C市最大的酒吧之中,酒吧环境嘈杂,荀湛和云景坐在吧台,两人手边一人放着一杯调好的酒。
云景将酒杯中的酒一饮而尽,脸上一派苦大仇深,活脱脱一个失恋男青年的精神风貌。
荀湛坐在他身边,右手轻转着一个酒杯,想了想,装作漫不经心的提意见道:“主上也是一个二十多岁的女孩子,帅哥肯定是喜欢的。”
云景挑起眼看了看荀湛,伸出食指指了指自己的脸,问:“还不够帅?!”
出乎意料的,荀湛真的盯着云景的脸看了将近十秒,云景被他看得有些发毛,连忙坐直了挡住他的视线道:“等等!荀警官,你干什么这么看我?我可告诉你,我个人取向非常正常!”
荀湛皱眉,骂了声滚。
云景吊儿郎当的笑,过了一会儿,荀湛突然摇摇头,掐断手中的半截香烟,道:“也许你不符合她的审美观。”
云景神色渐渐凝重,荀湛继续说:“主上生长在汉代,那时候的人都穿长袍,束长发。”
云景眨眨眼,问荀湛:“你的意思是让我换上汉服再试试?”
荀湛煞有介事,郑重其事的点点头,然后拍了拍云景的肩膀,“死马当作活马医吧。”
云景点点头,将荀湛的意见暗暗记在了心里。
只是过了一会儿,云景意识到事情好像不太对,他极其警惕的看向荀湛,问:“你为什么帮我?凤衷回来了,不是更好?毕竟他与傅戈......”
云景没有说完,但是他想表达的很清楚。凤衷与傅戈是夫妻,这样的关系,为什么荀湛还想要让他追求傅戈?
荀湛皱眉摇了摇头,说:“当初主上被他刺死,我们荀氏更是与他势不两立,怎么肯能让主上再与他在一起?况且他与主上之间并没有夫妻之实。”
荀湛的话说完,云景说不出心中是什么感觉,只知道有一种按耐不住的兴奋与喜悦,似乎要喷薄而出。
过了许久,云景才从那种情绪之中恢复过来,他看向荀湛,非常郑重而严肃的问:“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第57章 情动
酒吧之中, 欢娱之声,酒肉之色掩盖了紧绷的气氛,调酒师正在花式转着手中的瓶子, 一杯杯酒倒出来, 红的似火, 蓝的像梦。
荀湛又喝了一口酒, 浓烈的味道刺。激着整个味蕾,他看看云景, 摇摇头,冷峻的声音从沾满酒气的口腔中钻出来:“当年的事情是荀氏的秘密,也是主上心中无法抹去的伤痕,我不能告诉你。”
云景看看荀湛,没有说什么, 却想起自己手中还拿着《凤途》的剧本,那个剧本自他拿在手中到现在, 已经读过不下五遍。
其中关于傅皇后饮鸩自杀的情节,是这样介绍的——
傅戈因嫉妒皇帝凤衷宠爱贵妃诸葛氏,遂将贵妃所生儿子凤鸳暗暗杀死,凤鸳死后, 贵妃精神失常, 皇帝凤衷大怒,于是赐毒酒一杯,将傅皇后赐死于中宫之中。
对于剧本中这样的解释,云景是不信的, 傅戈是一个心怀天下的人, 她深谙谋略,胸襟宽广, 更何况她与凤衷之间并没有夫妻之实,他们算得上共同谋取天下的盟友,算得上志趣相投的挚友,但是若说爱情,若说嫉妒,傅戈不可能有。
因为这些天的相处之中,云景发现傅戈最不擅长处理的就是男女之间的感情,换句话说,有时他感觉她根本不懂何为情爱。
云景又想起那天在荀氏花海之中碰到傅戈的情景,她看向小孩子的目光,最是温柔慈爱,那么对待诸葛玥的孩子呢?对待那个名为阿鸳的太子呢?她怎么可能下的了那样的狠手?更何况她自己都曾经说过,诸葛玥只是凤衷的一枚棋子,所以她没有半分理由这样对待一个年仅五岁的幼童。
可是他们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呢?
傅戈曾说,大军压境,她自愿以死换取天下太平,云景心中像被针扎了一下,恍然大悟,也许傅戈的死与皇权争斗有关,也许与阿鸳有关,也许与荀氏祖先荀齐有关。
那个答案几乎呼之欲出。
***
第二天早晨,云景醒来的时候头痛欲裂,宿醉的酒劲还没过,就接到经纪人兰姐的电话——
“云景,《凤途》的案子尘埃落定了,这些天和警局的人探险过的怎么样?玩儿够了,就回来吧,我们准备开工了,全公司的人还等着你吃饭呢。”
一大早,兰姐新闻联播主持人水准的普通话对云景进行了狂轰滥炸。
云景坐在床上,揉了揉疼痛欲裂的脑袋,睁开眼睛,声音带着点起床气,闷闷的,痞痞的:“兰姐,这些天我好好考虑了一下,想着是不是要退出娱乐圈当警察?警察可比明星有成就感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