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卿我我 第3章

作者:川澜 标签: 情有独钟 励志人生 现代言情

  能?能就见鬼了。

  但云卿生死不明三年,突然出现,竟然换了颗心,变成没有记忆的陌生人,更是见鬼。

  等霍总再睁眼,发现找疯了的爱人把他忘得一干二净,不知道场面要怎么收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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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言卿以为霍云深的家肯定在什么奢华的深宅大院里,没想到车拐进江北老城区的一片旧住宅楼,只有其中一户亮着灯,光线透过窗口,显得温暖昏黄。

  闵敬抬头,意味深长说:“从三年前的十一月六号开始,这灯一次也没熄过,霍总怕云卿回来,找不到家。”

  言卿心口微酸,云卿……就是霍云深那位意外过世的爱人吧。

  她刚觉得有些触动,转头一瞧自己被他掐红的手,顿时没心思了。

  喂,别想了姐姐,这附近全是霍云深买下的地盘,你连手机都被搜走了,能不能从这房子里活着出来还两说好吗!

  楼梯狭窄,是多年前的老设计,但异常整洁,金属扶手上漆光鲜亮,言卿摸了一路,手上也没有一丝灰。

  霍云深住在三楼,他意识昏沉,被闵敬和几个助手毕恭毕敬扶着,五指仍把言卿牢牢拴住。

  等进门到了卧室,霍云深躺上床。在一群人的默默围观下,言卿摁摁眉心,又愁苦地蹲在床边,低声哄了他老半天,说出一大堆丧权辱国的软话,大佬才勉强松了松,她长舒口气,赶忙把手抽走。

  “云……”闵敬顿了顿,改口,“言小姐,去客厅说话?”

  言卿巴不得快走,临出去前,视线不经意在卧室里掠过,奇怪想着霍云深这么冷硬强势一个人,家居风格倒是跟她的审美很像,她不禁回头多看了他一眼。

  不得不承认,外界评价是对的,霍云深的相貌确实好,好到值得那些人飞蛾扑火。

  客厅里,言卿跟闵敬在沙发上相对而坐,精神紧绷。

  闵敬递给她一个相框。

  言卿不接,警惕问:“什么意思?”

  闵敬不错过她任何一个表情:“你看看就知道,他为什么会这么对你。”

  言卿半信半疑伸手,刚一翻过来,心就猛烈一颤,半晌回不来神。

  照片是霍云深和一个女孩子的合影,他比现在稚嫩,穿白衬衫,扣子也不好好系,眉眼中尽是桀骜不驯的少年气,面无表情盯着镜头,好似什么也不在意,手臂却占有欲极强地搂住怀中人。

  而这个人,笑眼弯弯,青春明媚,甜蜜依偎着他。

  五官样貌,跟她足有九成相似。

  言卿过了许久才找回声音:“这是云卿?!”

  闵敬对她的反应皱眉,她真的毫无印象,没有破绽,不是假装的。

  他一字字放慢语速:“是云卿,十三岁跟霍总认识,十六岁确定关系,十八岁定终身,十九岁在这个家门外被云家人强行带走,乘坐的私人飞机发生空难,活不见人,死不见尸,一直失踪到今天的云卿。”

  “你别这样看我,”言卿手有些轻抖,尽可能平静地说,“我跟她长得又不是完全一样,就算再像,我也不是她。”

  闵敬反问:“哪里不一样了?这照片是云卿十六岁拍的,如果她活到现在,就该长你这个样子。”

  言卿性格再好也受不了这样扣帽子,她挺起背,找出贴身放的护照给他看,据理力争:“不用说这些没有实际印证的话,我明确地告诉你,我姓言,六岁就跟父母搬到了加拿大,有完整的人生轨迹,我很清楚我每一年都在做什么,和谁在一起,我根本就不认识霍云深!”

  闵敬噎住,俊脸泛白,平常巧舌如簧的闵特助觉得全世界都黑了。

  霍云深把云卿当命,这三年生不如死,为了报仇,为了有能力翻天覆地找她,不惜一切把霍氏抢到手,坐上至高的位置,人也变得冷戾可怖,他看得心惊,甚至盼望云卿的死讯快些确定,别再这么折磨深哥。

  好不容易等到正式宣告死亡,他怎么也想不到,深哥居然暗中打点好集团一切,选择结束自己。

  霍云深哪里能放下,他的血肉灵魂都死在云卿消失的那一天,支撑到现在,早就过了极限。

  结果——

  闵敬镜片反着冷光:“那言小姐知不知道,今晚如果不是你抓住他,他已经从当初跟云卿约定过的大桥上跳下去了,不会有机会纠缠你,你也不可能坐在这儿,无论你到底是不是云卿,你都确实介入了他的生命。”

  言卿涌上浓重的不安,眼里蒙了一层水色:“我救人有错吗?”

  “有错,错就错在,你长着云卿的样子,偏偏救了爱她到疯魔的霍云深。”

  话音落下,卧室里突然传出响声,有什么金属被碰到地上,紧接着有人下床踩到,压抑地闷哼了一下。

  闵敬训练有素站起,迈出一步又站住,目光转向言卿:“你如果想走,就进去跟他说清楚。”

  言卿咬咬牙,鼓起勇气走向卧室。

  她转身时,闵敬飞速伸手,略微施力拂了一把她的长发,赶在她质疑前主动解释:“太乱了,你见霍总,还是打理一下好”。

  言卿的心思都在应付霍云深上,没精力思考太多,信了闵敬的鬼话,自己乖乖用手扒拉几下,满腹委屈地往门边挪。

  她这是造了什么孽啊,明明好心,反倒莫名其妙掉坑了。

  可是没人会帮她的,现在走廊里肯定有无数人守着,想跑更是没门儿,她只能进去直面阎罗王。

  转念想想,阎罗王那么深爱一个人,本性应该不坏,说不定肯听她讲道理。

  言卿默念阿弥陀佛,抱着最美好的愿望敲门进去,然而连霍家大佬的表情都没看清,就被一双强劲手臂用力勒住,她惊呼着推拒,那人的脚似乎刚受了伤,被她弄得站立不稳。

  下一秒,他裹着她的身体,一起倒在凌乱柔软的大床上。

  言卿被男人灼热的气息覆盖时,脑袋里一片空白,欲哭无泪地想,靠,怎么能这样,霍云深不是呼风唤雨的极品霸总吗!居然在被子上偷偷洒香水?!

  还跟她每天用的味道一模一样!

  ☆、3.

  

  香水味很淡,清甜,舒适,让人放松,跟霍云深此刻的过激行为完全不搭。

  他扣紧她的腰,把人严丝合缝团在怀里,一下下往胸口揉,恨不能跟她融为一体。

  言卿内心疯狂尖叫,实际上被吓得嗓子哑透了,出不来声,她沿路上紧急抓到的一个摆件正握在手里,时刻准备照着霍云深的后脑砸下去。

  砸……还是不砸。

  言卿纠结得想哭,她明白霍云深不是什么登徒浪子耍流氓,他是个可怜人,况且在抱紧的情况下,他也并不轻浮,一举一动都是失而复得的狂喜。

  问题是他认错了啊!

  言卿决定尽量和平解决,毕竟霍总还没开始脱衣服,还有商量的余地!

  她把摆件往旁边一丢,伸手抵住他的肩膀,艰难问:“霍先生,你现在头脑清醒了吗?能不能冷静听我说句话?”

  霍云深埋在她颈窝间,鼻音极重:“……你叫我什么。”

  “霍先生,”言卿加重语气,颤巍巍去抬霍家大佬那颗天价的脑袋,强行和他拉开距离,“我再说一遍,你认错人了,我真的不是云卿,我只不过跟她长得有点像,在桥上恰好拉住你,是巧合!”

  霍云深的目光如有实质,寸寸抚过她的脸,像要探到她灵魂深处。

  “卿卿,你别吓唬我,我已经经不起吓了,”他指尖触到她的鬓发,在那里来回抚摸,语气发狠,“这里的伤怎么受的?到底出什么事了?那场空难——”

  他咬着牙关,说得撕心裂肺:“空难时你在不在飞机上?后来究竟去了哪?!我找你三年,人人都说你不在了,我不相信!云卿不会丢下我!”

  要不是当前情况实在不合适,言卿真想夸夸霍总心细。

  她鬓发边确实受过伤,具体过程她记不清了,妈妈说是昏倒时撞到了桌角,伤早就愈合,现在只剩下一点浅浅的印记,她对着镜子都不一定能看清楚,霍云深竟一眼发现。

  她叹了口气,不想对一个被爱人丢下的男人发脾气,耐心地第三次重申:“我不是云卿,我是另外一个人,今晚之前跟你素未谋面,你懂了吗?”

  霍云深仿佛听不到,手指移到她脖颈边,慢慢扣住她的下颚,逼她正视他。

  “我不相信你不在了……可法院白纸黑字对我宣告你的死讯,我们一起养的猫,从你走后就一直生病,上星期它闭了眼,我找遍宠物医院,没有一个人能救活它,我过去最恨它霸占你,从来不碰它,但那天……我抱着它,把它埋在了你最喜欢的小山坡上。”

  他每说一句,言卿心底就苦一分,愣愣注视着他,忘记争辩。

  霍云深的嗓子里布满砂砾,字字搅得人发疼。

  “三天前,我梦到你,你跟我说,云深,别找了,这世界上再也没有云卿了,”他嘴角翘起,瞳中聚集的水汽却滴到言卿脸上,“我就想,你是来跟我告别的,那猫是去找你了,它知道你在哪,我不能落在它后面,卿卿是我的,哪怕死,我也不会放开!”

  言卿胸腔里抽得酸痛,不自觉攥紧手。

  霍云深的五指收拢,把她控制在手心里,哑声低吼:“你当初说过,不管以后谁先走,另一个跳下那座桥,就能归到一处去!我站上去了,是你亲手把我拉下来的,现在又来告诉我,你不是云卿?!”

  他扯开她的衣领,露出她颈侧一块樱桃大小的浅粉痕迹:“这是云卿为我留下的!你还敢说你不是她!”

  言卿耳中鸣响。

  原来霍云深不是听不懂,是根本就没打算听懂,他心细眼厉,会注意到她一块疤根本不稀奇,但随口拿它做文章,非说是属于云卿的,她彻底忍不下去了。

  这不是饮鸩止渴吗?一味欺骗自己能有什么用!没法沟通!

  言卿暗暗蓄足了力,趁他不备一把推开,手忙脚乱跳下床,捡起枕头当武器对准他:“霍云深,你思念她是你的事!别拿无关的人发泄!你马上让门外的人撤走,放我离开!”

  “离开?”霍云深两步上前,眼眶猩红,“你再说一遍!”

  言卿掷地有声:“我要离开!说几遍才够?我不认识你,你对我来说是个彻头彻尾的陌生人!”

  霍云深的五脏被她踩成烂泥。

  无数次说过爱他,在乎他,守着他的红唇,在亲口否定他拥有过的一切。

  她的眼里不存在丝毫感情,全是冰冷,抗拒,排斥。

  霍云深痛到无措,死命握着她的腰,艰涩问:“卿卿,你把我忘了,是吗。”

  闵敬站在门外,望着手里偷藏的长发,默默点头,他同意深哥的看法。

  云卿应该是失去记忆了,失忆本身要么是意外,要么是人为,但有一件事确定,失忆后,她被刻意填补上了一段完整详尽的虚假往事。

  难办,这样一来,云卿有自己的记忆链和逻辑链,相当于一个全新的人,无论他们说什么她都不会相信,哪怕用头发比对DNA,证实她的身份,她也会认定是霍云深只手遮天,做假报告骗她。

  房间里,霍云深拽着言卿,急促说:“这是我们的卧室,我们的床,从你上大学起就住在这,你都不记得?”

  云卿数不清自己说了多少句不是。

  霍云深像个无助的小孩子,到处寻找能唤醒她记忆的东西,最后俯身拉开床头桌抽屉,慌忙捧出一个玻璃圆球给她:“你看,这是我生日你送我的,你说会让我一生圆满……”

  言卿到底被逼疯了,激动打断:“不是我!”

  他硬把圆球往她手中塞,她不肯接,逃不出去的恐惧越来越强,争执中她手臂一挥,撞掉了那个圆球,和碎裂声同时响起的,是她脱口而出的话:“霍云深,我真是后悔救了你!”

  满室凝固。

  玻璃球在脚边四分五裂。

  霍云深低着头,缓缓说:“卿卿,你是后悔我没死么。”

  言卿敏感察觉到他口吻异样,透着不堪一击的脆弱和执拗,她刚想趁机往外跑,他抬起一双血染的眼,扯下脖颈上早已松垮的领带,绑住她手腕,另一端牢牢系在床头上。

  “你干什么……”言卿简直不敢信,“你这是绑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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