招惹 第41章

作者:从羡 标签: 天作之和 甜文 现代言情

  “好。”晏楚和微微颔首,“那就去你家。”

  沈岁知闻言愣了下,总觉得这对话有股阴谋得逞的味道,可她仔细打量晏楚和神情,正儿八经的不像是有什么心思。

  她犹豫着答应下来:“也不是不行。”

  于是事情就此敲定下来。

  将车停好后,二人便进入商圈服装区,刚好有家Zegna品牌店,沈岁知问过晏楚和的意见,见他不置可否,便拉着人走进店面。

  沈岁知看了看眼前的休闲区,又看了看旁边的正装区,觉得自己已经能猜到身边男人会选哪边。

  果然如她所料,晏楚和不暇思索,迈步朝正装区走去。

  “你平时穿得太正经,我都没看你穿过休闲装。”她跟上去两步,失笑道,“晏老板,你还真是老干部生活啊?”

  晏楚和闻言顿了顿,停下脚步侧首看她,问:“你想看吗?”

  沈岁知正打量着几乎千篇一律的男士正装,随口回他:“想啊,不然白废了个衣架子呢。”

  晏楚和思忖半秒,折身朝她走来,“好,那你帮我挑。”

  沈岁知愣了会儿才反应过来,她挑眉看着他,似笑非笑地,“好听话啊。”

  话音未落,便有层淡淡的薄红覆上男人的耳廓。

  晏楚和不予回应,径直走向休闲区,只给她背影看。

  沈岁知算是彻底get到这男人的反差萌,她不由忍俊不禁地摇摇头,也抬脚跟上去,边挑衣服边对他道:“先说好,是你让我挑的啊,我衣品你也知道的,能不能接受看你。”

  话虽然这么说,但她还是尽可能挑选符合晏楚和平日风格的衣服,好在Zegna休闲男装中黑色占据多数,抉择起来并不困难。

  沈岁知只觉得那些男士衬衫都长一个样,也不知道为什么要分开挂着,她直接干脆略过,拿了件羊毛圆领毛衣。

  外套和裤子就比较好选了,沈岁知按照自己的审美迅速搭出一套休闲装,让服务员调出相应码数后,她便递给晏楚和。

  晏楚和在接过那件工装外套的时候,双眉几不可察地皱了皱,最终还是没说什么,随服务员去了更衣室。

  沈岁知嫌等的无聊,便抱臂在各展览柜前浏览起来,服务员在旁边笑道:“您的男朋友真帅气。”

  她闻言愣了下,刚想把二人的关系解释清楚,身后传来逐渐接近的脚步声。

  是皮鞋踩在瓷砖上的声音。她回过头,正对上男人那双深邃沉静的眼。

  晏楚和一改平日严谨刻板的穿衣风格,换上沈岁知挑的那件墨绿色工装夹克外套,再搭配着黑色休闲裤,简约且不失稳重,令人眼前一亮。

  沈岁知挑眉,也不知道是该感慨自己衣品好,还是该感慨这男人真是个行走模特,“可算有点儿年轻样了。”

  她打量着晏楚和,脱口而出:“难怪程司年说你……”

  她戛然而止,及时住口,正要临时改成“成熟”,然而她没说出来的话便已被男人接下。

  晏楚和眉梢微挑,语气寡淡:“老男人?”

  “……”沈岁知摸了摸鼻尖,“又不是我说的。”

  说完这话,她便果断将话题转移开,拉着他往收银台走,把结账这种正事儿先给解决利索。

  然而到了收银台后,沈岁知正要拿手机,却被晏楚和轻轻按住,他递了张卡过去,用德语对服务员说了句什么。

  服务员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将暧昧的目光投向沈岁知,伸手接过那张卡,去台内结账。

  沈岁知被那眼神看得莫名其妙,她皱眉看向晏楚和,“你跟人家说什么了?”

  他看了她一眼,神色自若,“没什么。”

  感情就是欺负她听不懂德语。

  沈岁知干脆胡乱揣测:“你不会是说了什么类似于‘女朋友闹别扭’的话吧?”

  她不过是胡诌八扯,哪知晏楚和闻言,当真不大自在地侧了侧首,眼瞧着耳尖又有些泛红。

  沈岁知哑口无言。

  她欲言又止止言又欲,寻思这表现得也太明显,她要是在继续追问下去,显得跟调戏人似的,于是便作罢。

  离开服装店后,沈岁知才问:“不是说好的我赔你衣服吗?”

  “回国请我吃饭就好。”晏楚和说,“如果觉得愧疚,再多一次也可以。”

  沈岁知笑出声来,“晏老板还挺会得寸进尺。”

  晏楚和不置可否。

  衣服买完了,接下来则要去解决晚饭问题,二人走到三楼美食区,沈岁知正四处打量着,便听到身后传来男声:“晏楚和?”

  沈岁知闻声回头看过去,发现对方是位西装革履的精英人士,长得斯斯文文,还戴着副金边眼镜,瞧起来气场十分无害。

  晏楚和几不可察地蹙了蹙眉,抬脚礼貌性地迎上两步,语气平淡,“好久不见。”

  沈岁知站在原地没动,毕竟这是晏楚和的熟人,她不好上去掺和,本来打算继续在美食区瞎晃荡,侧目却不经意对上男人打量的视线,掺杂着明晃晃的轻蔑和嘲讽。

  沈岁知可对这眼神太熟悉了,简直跟南婉看她时如出一辙,令人很是烦燥。

  她登时就把眉头给拧紧了,不得不说这男的实在让她觉得浑身上下都不舒服,若不是因为晏楚和在场,她早就过去问他几个意思了。

  公共场合不好说什么,她便打算眼不见为净,准备暂时离开这是非之地,哪知男人不急不慢地开口:“如果我没认错,是沈小姐?”

  沈岁知抿了抿唇角,只好几步走过去,挂上公式化假笑,“嗯,我是沈岁知。”

  晏楚和及时开口介绍:“我大学同学,魏林。”

  沈岁知颔首,正要意思意思问声好,魏林却在此时收回视线,对晏楚和调笑道:“我还以为国内那些传闻都是假的,今天才亲自确认。楚和,你为了晏家利益还真是做出了不少牺牲。”

  这话说完,他稍作停顿,又惋惜似的叹了口气,安慰道:“不过沈小姐虽然爱玩,但不会惹麻烦,这点挺好的,毕竟女人在事业上贡献不了什么,听话就好。”

  沈岁知:“……”

  这到底是什么新品种的傻/逼?

  要是搁平时,沈岁知早就要撸袖子了,但当前晏楚和还在这儿,她只能装听不见,克制着自己的火气。

  晏楚和神色微冷,他轻眯双眼,语气显而易见沉了下来:“这是我和她的事,不需要外人评价什么。”

  沈岁知没想到他会这么直接地向着自己,心中说不出什么感觉,那股子火也消弭不少,她收回出言讽刺对方的想法,默念大悲咒缓解情绪。

  魏林听到晏楚和这句话,显然明白他的意思,面上不由露出几分匪夷所思的神色,重新将晏楚和打量一番。

  “你是认真的?”魏林皱皱眉,好笑道,“晏楚和,你知道你现在在做什么吗?我父亲前段时间还跟我说,你最近状态不行,怕是近墨者黑,我这才算彻底相信。”

  “状态不行?”晏楚和淡声说,“前不久我与令尊竞标,侥幸得手,既然我状态不行,看来令尊是更加不好了。”

  罢了,他还认真补充一句:“麻烦替我带句问候回去。”

  魏林脸色不大好看,他没想到向来沉稳内敛的晏楚和,此时竟然会因为一个声名狼藉的女人同他针锋相对,实在让人难以置信。

  魏林啧了声,道:“才多久不见,你竟然就成了这样的性子。晏楚和,近墨者黑,你这样只会越来越不适合经商,声誉还会受损,你难道想不清楚其中利弊?身为同学,我真是对你太失望了。”

  这番话刚落下,不等晏楚和开口,旁边沈岁知便给气得笑出声来。

  那股子火气又倏地窜出来了,甚至比刚才还旺盛,她听不得别人因为她讽刺晏楚和,此时气得有点儿上头。

  “魏林是吧?”沈岁知轻笑,“你是不是从小到大没挨过揍?”

  魏林猝不及防被问住,而沈岁知压根就没打算给他回话的机会,上前半步径直开口,说话跟连珠炮似的,不难想象她憋了多久。

  “我估计是没有,不然就看你这说话方式也撑不到现在站在我跟前,看来你父亲给了你挺大底气啊?还晏楚和为晏家做出牺牲?我看和你说话才是他最大的牺牲,我在这儿跟你呛声都是浪费我时间,要不是因为不好拂晏楚和的面子,估计你现在就已经在去急诊的路上了。”

  沈岁知怼人怼得轻松自如如鱼得水,舌灿莲花毫不重样,文绉绉的魏林哪里听过别人这样羞辱自己,他脸色青白,开口刚泄出音色,就被沈岁知不暇思索堵回去。

  “我会玩啊,那我还真的确挺会的,我资金独立爱怎么着怎么着,你吃家里的喝家里的用家里的,张口闭口你父亲,生怕别人不知道你啃老呢魏公子?你这么会抬杠要不要去做停车场保安啊?你还对晏楚和失望,你谁啊你,你配对他失望吗?”

  沈岁知一连串灵魂质问,魏林脸都要绿了,被气得哆哆嗦嗦指着她:“你、你果然就是个没教养又粗俗的……”

  “那你可真没见过我没教养又粗俗的样子。”沈岁知打断他,笑吟吟地,“现场体验就免了,回国后欢迎联系。”

  话音刚落,她迅速偃旗息鼓,退回到晏楚和身边,语气寻常道:“我说完了。”

  晏楚和面上没什么情绪,眼底却溢出几分淡淡笑意,同她说:“渴了吗,等下给你买饮料。”

  沈岁知点点头,他这才像是想起来什么,不轻不重地道了句“不许这么不客气”,神态却压根没有责怪的意思。

  说完,晏楚和转向魏林,再度恢复清冷模样,淡声道:“她说话直,别放心上,我还有些事,就先走了。”

  魏林巴不得先离开这里,他咬牙切齿地转身,快步离开二人的视野,怒气冲冲的,跟刚开始从容不迫讽刺人的时候简直不像是同一个人。

  沈岁知完全不把这种战斗力的人放在眼中,只是结束这场嘴仗后,她才后知后觉有些难受,胸膛里酸涩不已。

  她垂下眼帘,没再提刚才的事,同晏楚和继续走向餐厅,然而没走出去几步,他倏地停下脚步,她始料未及,撞上他后背。

  沈岁知往后退了退,见晏楚和转过身来,她疑惑地看向他,像是在问有什么事。

  晏楚和罕见地犹豫片刻,才开口问她:“你在生气吗?”

  语气像是试探,字字斟酌,小心翼翼。

  沈岁知没法听晏楚和用这语气跟她说话,太犯规,什么重话都说不出来。

  这么好一个人,凭什么因为她被别人讽刺?

  沈岁知简直快跟自己过不去了,她没忍住,拧着眉恶声恶气地回道:“是,快气死我了,你那大学同学是什么奇葩?”

  他顿了顿,低声说,“对不起。”

  沈岁知抿唇,心里头不是滋味,正要说话,却听他继续道:“我不会再让别人诋毁你了。”

  沈岁知蓦地失声,她有点儿难以置信地盯着身前的男人,偏偏他一副认真模样,像是立下什么重要承诺。

  她眼眶当即就开始泛酸。

  ——这人是不是有病啊,她被骂压根就不重要,重要的是他被诋毁,这人抓重点怎么这么奇怪啊?

  “你……”她掐了掐自己的指尖,没好气道,“我早就跟你说过,呆在我身边对你没好处,现在知道了吧,那个魏林说近墨者黑也不是没道理,你该好好考虑及时止损。”

  晏楚和闻言,长眉轻轻蹙起,“我考虑得很清楚。”

  “他们不管这些。”她笑,“舆论这东西很会杀人。”

  “他们都不懂。”

  “不懂什么?”

  晏楚和稍作停顿,他唇角微抿,再开口时,语气含着几分不容置喙的意味——

  “他们都认为你竭斯底里不学无术,只有我明白,你到底有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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