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每天葬一朵花
方飞胸口插着一把刀,正潺潺的往外流血。
刘蜜在旁边大叫:“叫救护车,快叫救护车。”
刘蜜嘴唇发白,全身颤抖,站立不稳,直接跌坐在地上。
方飞没看她一眼,而是一瞬不瞬的盯着林愿初。
惊骇,哀痛,后悔,不能绝。
“你……很恨我?”
“不恨啊,只是觉得你特别适合死亡而已。”
方飞负着伤,艰难的朝林愿初靠近了两步。
“你解除婚姻的时候不要房不要车,走得干干净净,就为了让我永远对你愧疚,永远不忘记你?”
林愿初不说话,方飞就继续陈述那些把他心脏压得麻木的事:“你为难刘蜜,跟朱雅行在一起,你让我觉得你对我旧情不忘,觉得你还深爱我。”
“我是深爱你啊。”
林愿初肯定着,目光却仍然是轻蔑的。
方文一愣,突然失笑。
而后在脸上漾出一抹温柔的笑意,突然释怀道:“原来你是想让我去死啊。”
他越笑越温柔,似冬去春来,拨开浓雾终于得见明月。
“原来是想让我死啊……”他喃喃,似在自语,又好像在认真问对面的人。
他把胸口的刀往心脏按了一下,嘴角上温柔的笑意更深。
“你早说啊,你说你想让我死我就去。”
林愿初依然轻飘飘的,仿佛多看方飞和刘蜜一眼都是脏眼睛。
“我想要的东西自己能得到。”她一字一句说。
方飞笑得更温柔了。
他把刀再插入心脏一寸,在刘蜜的尖叫声中,淡然的跟林愿初说:“帮我叫辆救护车吧。”
林愿初眼中的鄙薄终于漾开成一抹笑意。
“好!”
她拿起手机,拨通了110。
方飞笑了一下,满脸的释然。
“愿初,我……”
因为胸口的伤和流了满地的血,他已经无法站立。
脸上温柔的笑意也没了,他还郑重的去拔插在胸口的刀。
缓慢的,电影慢放似的拔/出来,深刻的伤口鲜血四溅。
“我爱你。”他说:“从逃婚那一刻我就后悔了,我……深刻的爱着你。”
他说完话,拿着染血的刀朝刘蜜挪过去。
他蹲下身,将刘蜜瑟抖的双手牵过来,将纤纤玉手附在刀柄上。
刘蜜止不住颤抖,害怕到连方飞死在他面前都无动于衷,连与他逃婚的事都忘却,竟勾不起她丝毫的怜悯同情,只有害怕。
在害怕中握住了那把杀人刀。
方飞最后的一句话是“对不起”,是对刘蜜说的。
说完对不起,人彻底倒地。
警察进门的时候,见刘蜜握着刀,目光呆滞,神情崩裂。
方飞倒在刘蜜面前,浸在一滩鲜血中。
林愿初捂着嘴巴,不可置信的模样。
她身上的雪白浴袍不染尘埃,干干净净。
“卡!”
苏茶对三人的表现都很满意,宣布一条过。
电影还有一天就杀青了。
现在只剩下刘蜜成了杀人凶手,进了监狱。
封矜矜投资的电影快出成品了。
望着外面寒风肆虐的天气,在长久的沉默过后,她突然问苏茶:“如果电影成功过审,可不可以把它放在三月播?”
“嗯?为什么?”封矜矜作为投资人,在某些方面还是对电影起到决定作用的。
封矜矜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像说闲话那样说:“三月,我妈的忌日,我想……”
苏茶好大一愣。
封矜矜是单亲家庭吗?
“不行的话就算了。”怕苏茶为难,她连忙补充。
然而她已经说出了如此动情的理由,苏茶怎好意思不去争取?
……
电影拍摄结束当天正好赶上《列祖列宗在上》大结局,通过前面的人气积累,封矜矜在这部剧的讨论度大大的超过了女主角李云珂,网上对于两人的对比渗透各方面,用李云珂粉丝的话来说:封矜矜就是踩着李云珂上位。
新闻联播播送结束,《列祖列宗在上》大结局正式开始。
靠着秦宗苏财力支援的大军压城,城内百姓夹道欢迎,欢呼声响彻云天。
新皇登位,踏进皇城。
听闻妖妃秦眠在大火中活了下来,新皇大喜过望,连忙吩咐手下将士前去逮捕。
他要当着天下人的面,亲手斩杀这个祸国妖妃,树立新皇威信。
天下人都在喊:“杀杀杀!”
秦宗苏常年往反叛军中拿钱,混出了一点人缘,便用钱一路打点,进了皇城。
皇朝倾覆,昔日繁华的皇宫在大火后成了断壁残垣,黑烟缭绕在半空久久不散,乌鸦盘旋不离。
秦宗苏踩着一地狼藉,在雨樟宫内找到了秦眠。
秦眠依旧雍容华贵,妆容一丝不苟。
她手中举着匕首,看到秦宗苏,一瞬间茫然,然后被希望填满。
“二哥!”她跑过去拥抱秦宗苏,含着热泪问:“你来救我吗?”
她做惯了呼风唤雨的妖妃,在亲人面前却永远是个孩子。
她哭着哭着就破涕为笑,刚那么从容的拒绝了南竹后,又期望着秦宗苏救她出去。
秦宗苏不忍,挪眼看向正在大哭的孩子。
“我来带他出去。”他指着秦眠正要杀的骨肉说。
秦眠本来疯狂上扬的嘴唇突然一凝。
“可我要杀他。”
秦宗苏道:“我知道,知道你容不下昏君的骨肉,所以我来了。”
秦眠不可置信:“为什么?”
秦宗苏不忍,但不得不说:“秦千跟我们不属于一个时代,她是秦家的后世子孙,她的直系祖宗……”他指向婴儿:“是他。”
秦眠僵立在原地。
“所以?”
“所以,你不能杀他,杀了他后世就不会有千千。”
秦眠连连后退,眼中刚升起的希望在瞬间破灭。
“可他是昏君的骨肉,活在世上让我觉得恶心。”
她不相信,接近疯魔。
秦宗苏劝道:“他也是你的孩子。”
“不是!”她尖叫否认:“他身上流着昏君的血,秦千的身上也流着昏君的血,他们脏。他们不应该来到世上,他们应该去死。”
秦宗苏上前,想安抚她躁动的情绪。
却换来秦眠的连连后退,秦宗苏着急的越逼越近,将秦眠逼得退无可退。
直到没有退路,她举着匕首刺向襁褓中的孩子。
在秦宗苏的尖叫中,匕首停住了。
绝代芳华的人突然变得有些狼狈。
她问秦宗苏:“二哥,我和他你只能带一个走,你说吧,你带谁?”
秦宗苏不说话,答案显而易见。
她爱南竹的时候,南竹更爱权利。被她千般依赖的秦宗苏却为了秦千把她架在剑上做人质。
她从来没被坚定选择过。
不,有过的。
那个会坚定选择她的人是她恨到彻骨的昏君……
秦眠粲然一笑,将匕首刺向自己的心脏。
“二哥,天下亡了吗?”
“亡了!”
“啊太好了。”
妖妃没有等到百姓的审判,自裁于秦宗苏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