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多梨
可现在看来,似乎并不是。
萧则行面色坦然地送棠柚下楼,棠柚自己有些不自然。
她低头看地上的影子。
他个子太高了,影子也大,此时站在棠柚身后,两人的影子相重叠,刚刚好把她整个的罩住。
重叠和罩住这两个词汇,用在这时候稍微有点不太恰当。
总感觉像是在做什么坏事。
再糟糕一点的形容,就是融在一起。
棠柚现在已经完全被同化了,单单是盯着地上的影子,脑海里下意识地蹦出来糟糕的画面。
苗佳溪近期仍旧兴致勃勃地和她分享了不少身高差距很大的本子,其中有一张从背面画的,女孩被制服男压住,只露出一只颤抖的白生生的小脚,还被男人整个手掌包住。
棠柚觉着自己现在真的是名副其实的“黄心柚”了。
为什么好端端的开始想象这种东西啊。
正胡思乱想着,忽然听到萧则行叫她:“柚柚。”
棠柚仰脸:“二叔?”
被生生从奇怪的念头中拽出来,她心跳很快。
“管别人一口一个哥哥叫的挺顺口,到了我这里就成了长辈,”萧则行垂眸看她,脸上并无笑意,“柚柚,你不公平。”
棠柚没想到他会突然这么说,支支吾吾:“……可您是长辈啊。”
萧则行停下脚步,俯身。
略有薄茧的手指轻轻擦过她的脸颊,将她侧脸不小心沾上的一点白色的奶油抹去。
萧则行目不转睛地看着她,问:“其他长辈给你擦脸时,你心跳也这么快?也不敢看?”
棠柚没说话。
萧则行叹气,拿纸巾将她脸颊上那点奶油痕仔细拭净,擦干净手指,才落在她发顶,揉了两把:“以后别再叫别的男人哥哥。”
棠柚懵了:“为什么?”
萧则行看她,一字一顿:“因为你二叔会嫉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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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则行和棠柚两个人出去之后,房间中那种安静的气氛并没有因此得到消除。
文灵见势不妙,颤颤巍巍地开口:“萧先生,要不我先走——”
“不用,”萧维景沉沉看着她,“你留下,我有话问你。”
文灵冷汗涔涔,手足发麻。
像是一尾鱼被困在浅滩中,水分一点点蒸发,知道马上快要死亡,放弃了无谓的挣扎。
萧维景开口:“你那个手串,到底是从哪里来的?”
说到这里,他说:“你现在还有机会说实话,倘若被我找到你说谎的证据,可就没这么容易能过去了。”
文灵苍白着一张脸:“……是我捡来的。”
果然。
果然。
萧维景一顿,死死地控制着自己的手,才没有把桌上的杯子丢到她头上。
将近五年。
他被一串手串欺骗了近五年。
甚至连未婚妻都丢了。
萧维景压抑着怒火:“从哪里捡来的?”
文灵只是哭,不说话。
“别哭了!”萧维景没由来的一股烦躁,提高声音,“骗了我这么多年,又不是我骗你,你哭什么?!”
萧维景心里面都要炸了。
先前萧则行提醒的时候,他不是没有去调查过,只是时间已经过去那么久,什么都查不出来。
他去了文灵先前工作的地方、也就是两人第一次见面的那家店,上了年纪的店主慢慢地回忆,记得文灵一直戴着那个手串,从来没有摘下来过。
那条手串是黑曜石的,正中一枚金珠,小字刻了一句萧家的家训,唯此一条,是萧老爷子在萧维景还小的时候特意请人订制的。
萧维景把它给了救命恩人。
文灵拿着它,骗了他这么久。
这么多年。
郝匀也默不作声。
恰好萧则行进来,看到这一幕,不过瞧了眼泪水涟涟的文灵,便移开视线,给自己倒了杯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