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容光
昭夕果断打开a,搜索明天到北京的航班。
很好,七点四十只有一班。
她趴在床上,干脆利落订了两张机票,看见出票信息后,笑眯眯截了图,发给程又年。
暴躁女导演图片 jg
暴躁女导演你看,是不是这一班?巧吧!
暴躁女导演,这是程又年给昭夕的备注。
两人的聊天记录少得可怜,就几个红包记录,还都是一方发了一方不领,隔天自动退回的那种。
程又年点开图片,顿了顿。
片刻后,昭夕收到他的回复。
包工头刚买的?
她一愣,发觉自己没有过脑,直接把刚刚出票的结果截图给他了,迅速手忙脚乱地回复才不是,是刚出票而已!
包工头没有回复她。
她又欲盖弥彰地解释道你可能不长订机票,出票这种事吧,有的人出得快,有的人出得慢。
灵机一动,再添一句更何况我订的是头等舱,头等舱的乘客信息都要核实再核实,速度是比经济舱要慢一点。
她心满意足地想,自己真是机智。
程又年大概是没坐过头等舱的,这种说辞,他也拆穿不了。
另一边,罗正泽正在床上玩手机,听见身侧的人笑了,惊讶地扭头看他,“你笑什么?”
“没什么。”他指尖轻送,把消息回了过去,“一个幼稚鬼。”
于是昭夕等啊等,终于等来他的回复。
包工头好的。
……嗯?
“好的”是什么意思?
昭夕盯着屏幕憋了半天,总觉得这一关好像没有蒙混过去。
隔日,昭夕在去机场的路上就不断嘱咐小嘉。
“如果一会儿看见他们,别说漏嘴。”
“我们的票是前天就订好的,昨晚才出的票。”
“记住了啊。”
昭导敲黑板了。
果不其然,距离登机时间还有十分钟左右,一行人在登机口相遇。
昭夕带着小嘉走过去,远远就看见四五个眼熟的民工排在队伍里,以程又年为首,包括罗正泽在内,个个都换下了工装,穿着常服。
他依然是最醒目的那一个。
一身黑色大衣,内搭是烟灰色,手里拎着黑色行李箱,背影笔直如松。
大概是放假的缘故,他们站在一处说着话,面上都很放松,罗正泽的嘎嘎笑隔着大老远就能听见。
相比起来,昭夕就是全副武装了。
她来得很早,一来就钻进了贵宾休息室,摘下帽子、墨镜和口罩,喘了口气。
直到登机广播响起,才又重新武装好自己。
头等舱有专用通道,此刻无人排队。
昭夕从队伍最末往前走,经过的人都不由自主侧目看她。
经过程又年他们时,她才脚下略停。碍于公众场合,招呼打得很矜持,只是侧头笑了笑,从墨镜上方眨眨眼。
“民工们”都有点小激动,想说什么,又碍于场合,只能回以同样矜持的笑容。
罗正泽的眼睛已经像小星星一样亮了起来,“女神,你也坐这班飞机?”
小嘉像是忽然想起什么,立马板起脸来,非常严肃地解释说“我们前天就订好票了,昨晚才出票而已。绝对不是因为你们才特意选这趟航班!”
罗正泽一愣“啊?”
昭夕“………………”
她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把攥住小嘉的胳膊,面带优雅微笑冲众人道“那个,我们就先走一步了。”
两人一前一后,健步如飞,一路过了检票口,头也不回奔进了飞机。
小嘉后知后觉地捂住脸,“有点刻意了是吗?”
昭夕“有点?只是有点吗?!”
她不可置信地盯着小嘉。
这欲盖弥彰的解释,生硬拙劣的演技,你老板可是拿过最佳女演员的人,你怎么一点也没学到呢?
程又年等人上飞机时,昭夕和小嘉已然在头等舱落座。
几人都坐下了,话题依然还是昭夕。
程又年并不参与,只低头阅读随身携带的kdle,对他们的讨论似乎也并不在乎,过耳不过心的样子。
毕竟间或听进去几句,都是没什么营养的夸奖。
“……完全不像外界传闻的样子,一点也不目中无人,反而很亲切。”
“而且本人比电视上还好看。”
“我都没想到她还会停下来和我们打招呼,简直太有亲和力了。”
程又年淡淡地看着屏幕,脑中飘过无数弹幕,还是无声版——
一点也不目中无人?
还很亲切?
还太有亲和力了?
他们说的和他认识的是一个人吗?
同事碰碰他的胳膊,“你说是不是,老程?”
他掀掀嘴皮子“……你们说是就是吧。”
三个半小时的航程,昭夕戴上眼罩,闭目养神。
她倒是想好好睡一觉,可一旁的小嘉呼呼大睡,还伴随着均匀绵长的轻微鼾声。外加飞行途中的各种噪音,她愣是没睡着。
起飞前,她发了两条信息。
一条给陆向晚爸爸回来了,准备好接驾。
另一条给孟随,把陆向晚那条复制粘贴了一遍就发出去了。
落地时才收到回复。
陆向晚亲亲甜心,今晚加班,明天给你接风洗尘。
孟随连发三条——
孟总皮痒?
孟总已经登机了?
孟总到了直接回老宅,宋叔宋姨今晚来家里吃饭,正好见见你(昭津国同志原话)。
一落地就听到这种噩耗,昭夕面如菜色。
她老爸昭津国同志还是一如既往的冷酷无情啊。
昭夕本科时出演《木兰》,收获了人生第一桶金,欢天喜地在国贸附近买了一套公寓,离四合院远的不能再远。从此脱离了父母的视线,成了一条浪里小白龙。
原本打算直接回公寓的,现在只能先回老宅了。
小嘉注意到她表情不对,关切询问“怎么了老板,晕机吗?”
“机倒是不晕,晕家。”
“咦,你今晚不是先回公寓吗?”
“孟随发信息给我了,说宋叔宋姨去家里吃饭,奉我爸之名,召唤我回老宅。”
小嘉恍然大悟,“……那位宋小姐也在?”
宋叔宋姨都到了,又怎么可能缺了宋迢迢呢?
其实回家并不可怕,可怕的是家里来了不速之客。
宋迢迢就是那个不速之客。
划重点非常非常不速。
大院里的孩子从小一起长大,谁家尿床了,谁家挨揍了,谁家考双百分了,谁家又不及格请家长了,都是捂不住的。
昭家和宋家同处一条宽阔的胡同,两个四合院正好两对门儿。
昭爷爷和宋爷爷是八一制片厂的老同事了,两家也算世交。
巧的是,宋迢迢和昭夕又恰好同一年出生,这下可好,两个小姑娘处处都能形成对照。
大院方圆百里,论容貌,昭夕敢认第二,就没人敢认第一。
遗憾的是,比才智,相貌平平的宋迢迢小姑娘能甩所有人一条街。
于是,昭夕和幼儿园小朋友上蹿下跳、毁坏公物时,宋迢迢在认认真真读书写字。
昭夕被众人围观,成了当之无愧的人气王时,宋迢迢在默默无闻弹琴绘画。
昭家是演艺世家,宋家却是书香门第,一家子教授大拿,国之重器。
两家人关系好到每周都会一同包饺子,吃饭品茶。
于是竞争就这样产生——
“昭夕,你看看人家迢迢,这次考试又拿了第一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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