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江小绿
出发那天,周鲤谢绝了周父周母要送她的打算,也是一个成年人了,独立坐火车去上学什么的,应该早习以为常才对。
她拖着一个小小粉色行李箱,下午时分抵达宁市,火车上有一段经过山区没有信号,周鲤索性没开,直到打车到达学校时,她才收到手机里姗姗来迟的消息。
“鲤鱼我对不起你!!我早上睡过头了没赶上车!苍天啊,让我以死谢罪吧!orz”
......
赵欢欢给她连发了十几条消息,都是道歉求饶,还附带了数张趴地行大礼的动图表情,周鲤呆滞地看着手机屏幕,拖着行李箱站在宿舍楼底下,突然脑子一片空白。
陈砚显匆匆赶来那会,周鲤刚吃完一份砂锅米线,擦着嘴拖着箱子从小店里出来,陈砚显把车子在她面前停下。
周鲤愣了愣,先是打量了一会,随后走上前来,弯腰在窗户上敲了敲,双手合在脸旁挡光,探头探脑贴着玻璃往里看。
“是我。”陈砚显把车窗按下来,看到她这一副做贼似的样子表情无奈,开门下车。
他从她手里接过行李,打开后备箱的门,把她箱子塞进去,周鲤在一旁乖乖跟着他上车,系好安全带之后在车里东摸摸西看看,接着眼巴巴地问。
“陈砚显,你买车了啊?”
“不是,借学长的。”陈砚显正在踩油门起步,手扶着方向盘,眼睛余光落在后视镜上。
周鲤顿时面色一松,整个人放松许多,身子往后靠在了座椅上。
“我说嘛,才两个月没见你就突然变成有车一族,吓到我了。”
陈砚显没回她,只是专注开车,注意着路况,随意问,“吃过晚饭了?”
“嗯嗯,刚等你的时候吃了碗砂锅粉。”周鲤揉了揉肚子,“好撑,中午在火车上什么也没吃。”
“你室友现在怎么样了?”周鲤先前给他打电话时就差当场哭出来了,陈砚显急急忙忙向学长章荣借了车过来,谁知道她把自己照顾得比谁都好,陈砚显已然平静。
“别说了!她没赶上车只好斥巨资买了明天机票,心痛得准备绝食三天以示惩罚。”
陈砚显不置可否,只淡淡一句,“你们宿舍的几个人性格还都挺像的。”
“嗯?”周鲤眉头一皱,觉得他话里意思不太简单。
“没什么。”他牵了牵嘴角,评价,“很特别,很单纯,”
“我就当你是在夸我们了!”周鲤决定对他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做计较。
陈砚显租的房子离学校不算远,在一片老小区里,不大的一室一厅,装修得却很简单温馨,被收拾得整洁干净。
这是陈砚显一贯而来的习惯,周鲤每次去到他房间总是像来到了售楼样板间,规整简洁,找不出一样多余的东西。
他提着周鲤行李,从门口鞋架上给她找出一双拖鞋,自己把她箱子放到房间里,周鲤一边换鞋一边打量着四周,露出满意。
“陈砚显,你这个房子还挺好的。”她脚下拖鞋是男士的,有点大,走起路来会嗒嗒作响。
陈砚显放好行李从房间里出来,打开了冰箱,“你要喝点什么?”未等她回答,又说,“只有纯净水和咖啡。”
“......”
“水吧,谢谢。”
他把水递给她,周鲤拧开喝了口,刚好有点渴,口腔喉咙得到充分滋润,周鲤不禁感慨,“陈砚显,多亏有你收留我,不然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她倒是不怕鬼也不怕黑,但是格外害怕孤单。
从小到大都被朋友围绕着的人,很难习惯空荡。
“刚好房子要过几天才退,要再晚点我也没办法了。”他说,周鲤笑眯眯地,“那真是我运气好。”
“我准备煮点面,你还吃吗?”陈砚显挽起袖子准备去厨房,平时他都是在公司解决,今天为了去接周鲤,还没吃晚饭。
“不吃了,我很饱。”
她踩着鞋子啪嗒啪嗒地跟在他后头,像个小尾巴。
周鲤看着陈砚显熟练地打火煮水下面,在案板上切着火腿和西红柿,难得在这一刻发现了他异于往常的魅力。
“陈砚显,你什么时候学会做饭了?”她握紧手里的水,睁大眼睛。
“这个暑假。”他平静说。
“味道还好吗?”
“待会你可以尝尝。”
陈砚显做饭不仅好看还很快,不过十几分钟,面条就出锅了,盛在碗里卖相颇为不错,他准备拿碗给她分一点,周鲤连说不用,尝一口就好。
陈砚显拿了双筷子给她,周鲤挑起热气腾腾的面条,吹了吹,放到嘴里。
不说味道有多么的惊为天人,但确实能勉强媲美周母的手艺了,很好吃的家常口味。
周鲤惊奇,嚼几口咽下后迫不及待朝他比了个大拇指。
“陈砚显,你真是一个厨艺小天才。”
他露出一个难得的堪称舒心的笑容,又很快轻哼一声,“你也就有求于人的时候嘴嘴甜了。”
“哪有!”周鲤无比冤枉,叫道,“我都是实话实话,从来不撒谎的。”
“对对对。”所以才更气人。
虽说两人熟得不能再熟,也是时隔了快两个月没见面,陈砚显在吃东西时,周鲤就坐在他对面,东拉西扯问着他这段时间实习的事,期间也不可避免的聊到了自己,陈砚显听她讲到和蒋布谷卫修杰出去玩的事情,莫名有点吃味。
“我不在你们也挺开心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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