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君子阿郭
一个就快要浮出水面的答案,他们已经猜到。
孟婉烟很可能就是孟家那个神秘低调的千金大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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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爸爸一出马,网上的舆论骤然间消停了不少。
婉烟第二天便回了趟老宅,刚一进门,便被迎面跑来的粉团子抱了个满怀。
安安知道她会来,于是一大早就起来,穿着唐枫柠亲自给他设计的黑色小西服,一直乖乖坐在客厅等,听到管家叔叔开门的声音,他便兴冲冲地跑了过来,一下子抱住她。
婉烟半蹲下身子,怀里的小团子毛茸茸的脑袋抵着她的颈窝,亲昵地蹭了一下,声音也软软的,“烟烟,我好想你。”
安安一说话,婉烟的心都要融化,她揉了揉小朋友蓬松柔软的短发,轻轻地笑:“烟烟也很想你。”
唐枫柠见女儿回家一趟,不免提到最近这些天的热搜,一想起那些个乌烟瘴气的评论,唐枫柠有时都气得睡不着觉。
隔着网络,你永远都想象不到,恶意诋毁你的到底是什么人。
那个经常黑婉烟的营销号收到律师函以后,已经主动承认错误,让唐枫柠无法忍受的是,对方居然还是个高中生,一查背景,竟然是从城西福利院出来的,而这家福利院一直被婉烟资助,五年来投入的精力和钱财不计其数。
唐枫柠想不到,自己女儿这么多年捐助的福利院,竟会出现这么一个不知恩图报的白眼狼。
一边心安理得地接受婉烟的资助,一边在网络上用最尖锐刻薄的语言攻击她。
当警方告知未成年人不予立案时,唐枫柠没忍住,直接去见了那个高中生。
那个女生得知多年资助她的人正是婉烟时,许久没说话,在审讯室里静默好半晌,直到唐枫柠看到那女孩流泪,她才面无表情地离开。
有时候一个人的年龄并不是他表达恶意的保护伞,他当时情境下所表达出的情绪无论如何解释,都是最真实的。
那个女孩的恶意是真,悔恨也是真。
唐枫柠选择的就是拿着包,从容离开。
听到唐女士的描述,婉烟也觉得惊讶,而后无言地勾了勾唇。
她的善意或许得不到回应,但起码对得起自己,而她和陆砚清能在那次火场中活下来,就是命运对她的善意最好的回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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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安最近身体不太好,有时多跑几步就会咳嗽,呼吸困难,婉烟跟一名儿科大夫预约好时间,便赶了过去。
到了医院,周大夫先给安安做了最全面的检查,而后才道:“这孩子应该是先天性哮喘,居住的环境,剧烈运动,气候变化等很多因素都会诱发病情。”
婉烟也是一愣,关于安安的病,周院长似乎从来没有提起过,而她也一直没有发现。
谢过医生后,婉烟带着安安走出医院,司机就在路口等他们。
看到那辆熟悉的黑色商务轿车,婉烟并没有注意到有什么奇怪的地方,她打开车门,让安安先上车,自己紧跟着坐上去。
车门快要关上的一瞬,车外一个戴着鸭舌帽的黑衣人猛地拉开车门冲了进来。
婉烟惊叫一声,下意识后退,将身旁的安安抱进怀里。
还没来得及看清面前人的脸,一支冷冰冰的手枪径直抵上她的额头。
婉烟整个人僵住,她的目光看向前座的那面镜子,心脏猛地一跳。
驾驶座上的司机不是老宅的周叔。
正是目前已被警方锁定,全力追捕的毒枭,李南山。
而此时拿枪指着她的男人,右手缠着白色的纱布,脖子上布着密密麻麻如肉虫般可怖的疤痕。
康译云慢慢抬头,露出那双遮挡在鸭舌帽下的眼睛,眸光阴鸷锐利。
他嘴角扯着弧度,笑意森寒:“孟小姐,好久不见。”
作者:要开始搞事情啦!
第51章
婉烟从昏迷中醒来, 嘴里被堵了团毛巾, 她反应迟钝地睁开眼睛, 头顶上方是晃晃悠悠,昏沉陈旧的白炽灯。
她不知道自己昏迷了多久,现下意识一点一点恢复, 她才发现自己被一指粗的麻绳缠住脖子,捆住了手脚。
婉烟吃痛地动了动身体,发现绳子绑得太紧,她根本没有挣脱的机会。
安安同样被绳子牢牢地捆住, 小小的身体蜷缩在一起, 安静地躺在她身旁, 宛如沉睡。
婉烟不知道康译云到底给他们注射了什么, 她的左手手臂上有一块很明显的淤青, 仔细看还有一个小小的针孔。
两人所在的地方应该是一个废弃许久的汽车修理厂, 地上摆满了脏乱的汽车零件还有汽油罐。
想到昏迷前, 康译云的那双眼睛,婉烟冷不丁打了个寒颤, 她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镇定起来。
周围没有人,婉烟的正前方有一张破旧的木桌,旁边有两张椅子,奇怪的是,桌子上立着一部手机,摄像头正对准她的位置。
婉烟定了定神, 忍着周身的剧痛,一点一点超安安挪过去,轻轻喊着他的名字,她不知道康译云对安安做了什么。
正当婉烟低头,打算用牙齿咬开安安身上的麻绳时,身后传来一阵清浅的脚步声,随之而来的,是男人嘶哑森然的嘲讽。
“孟小姐居然这么快就醒过来了。”
听到声音,婉烟的身体一僵。
一身黑色冲锋衣的康译云一瘸一拐地走过来,随即站定在婉烟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面前的女人。
此时头发散乱,嘴角渗出血,精致美艳的一张脸,估计只要是个男人都会把持不住。
怪不得一个武警特战队的队长,也能跟女明星搞上。
这几年来,康译云一直知道婉烟的存在,他被救之后,卧薪尝胆般谋划着一场复仇,同时也在找他的亲生骨肉,那次事故发生之后,他弄丢了两个月大的儿子。
那次之后康译云也在后悔,磕了药后的自己简直丧失了人性,他竟然把枪对准了自己出生没多久的孩子。
这几年他一直在找安安的下落,找到安安的同时,没想到还有额外的惊喜收获。
歪打正着,他终于知道了陆大队长的软肋。
果然英雄难过美人关。
康译云的目光落在那张稚嫩干净的脸上,这孩子的眉眼跟他妻子年轻的时候太过相似。
他到现在都能记起来,那个女人轻颦浅笑的模样,也忘不了她抱着孩子跪在他面前求他回头。
午夜梦回里,康译云都会浮现出妻子满是污血和伤痕的脸,如果当时没有那群武警官兵,他也不会被逼上绝路,拿老婆孩子当人质。
如果那天没有被突袭,他会有一个幸福美满的家,这几年也不会苟延残喘,过着行尸走肉的生活。
时间越久,康译云心中对陆砚清积攒的仇恨便愈深。
看着面前对他冷眼相对的女人,康译云半蹲下身子,扯着嘴角笑了笑。
“这些年,多谢孟小姐帮我照顾我儿子了。”
可惜,你是陆砚清的女人,最后的下场只会比他母亲当年更惨。
婉烟目光冰冷地盯着他,双手紧握成拳头:“你对安安做了什么。”
康译云静了一瞬,听到婉烟嘴里说出的名字,眼底的恍惚转瞬即逝,他愣愣地将看向那个昏迷不醒的男童,嘴唇一翕一合,声音似呓语:“原来你们叫他安安。”
看着康译云的神情变化,婉烟扯着嘴角冷笑。
这个当年拿他妻儿当人质,不惜对他妻子下毒手的疯子,如今居然还想当个父亲。
康译云很快收敛脸上的情绪,他漫不经心地起身,“我只不过注射了镇定剂,不碍事。”
婉烟心口一窒,“你就是个疯子!”
康译云侧目看她一眼,而后收回目光,走到那张破旧的桌子前,他一边捣鼓着手机,一边云淡风轻地答:“我的确是个疯子。”
疯疯癫癫这几年,今晚总该有个了解。
他所有经历的痛苦,要陆砚清千倍百倍地还回来。
弄好了直播程序,康译云一瘸一拐地走过来,他抱着安安,放在一个破旧脏乱的沙发上,他手腕上的枪伤复发,所以一举一动都很吃力。
婉烟冷眼看着他,唇角的讽刺愈深:“一个人渣居然在这给我演父子情深的戏码,奥斯卡小金人不颁给你真是可惜了。”
看到这人对安安的一举一动,婉烟气结,只想冲上去狠狠甩他一巴掌。
一个丧心病狂,枪杀妻子的魔鬼,绝对不可能有良心发现的时候。
康译云无动于衷,松开了安安脚上的镣铐。
婉烟哼笑,像是自言自语:“你这几年估计过得也不好吧?”
“不用猜都知道,你一个大毒枭沦为通缉犯,这几年地沟里的老鼠都过得比你好。”
婉烟一通冷嘲热讽,不知是那句话戳到康译云的神经,他的脸色骤然一变,嘴角都在抽搐。
他抬眸,眼底布着一层阴翳,“比起你说的这些,我其实更想看到陆砚清。”
“他会不会为了你,向我跪下低头认错。”
婉烟神情微怔,狠狠地瞪视他。
康译云看了眼手机,屏幕上直播已经开始,他走到一旁,拎起地上的一桶汽油,接着朝婉烟走过去。
“我当年身上挨了五枪,但老天不让我死。”
康译云说着话,打开桶盖,提起来,他勾唇轻笑,脖子上那些密密麻麻如肉虫一般的疤痕随着他的动作,一点一点的蠕动。
“你说,你的陆大队长被打成筛子,会是什么样子?”
“浑身都是血窟窿,多好。”
面前的男人将汽油桶对准婉烟的位置泼过去。
泼到地面,泼到她脚下,又拎起满满的一桶,径直从女孩的头上直接灌下去。
婉烟紧紧闭上眼睛,冰冷黏腻的液体从她的头顶倾泻而下,她瑟缩着肩膀,鼻间甚至口腔里都是浓烈刺鼻的汽油味。
康译云笑了笑,温声提醒道:“你该睁开眼,好好看着那个镜头。”
“十几万观众都在等着看这出好戏。”
语落,婉烟的心脏突突的跳动,她慢慢睁开眼睛,她没有想到,康译云会疯狂到这种程度。
将这一切记录在一场直播中。
玉石俱焚的意图再明显不过。